刘书看向陈萱。
陈萱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笑容。
有男生起哄：“给我们看看照片呗？”
陆津：“不太方便。”
周向明配合道：“别说你们了，他连我都不给看，藏着掩着的，超级小气。”
刘书：“真好奇啊，你女朋友肯定也是清华的吧，学霸美女？”
陆津淡淡一笑，跟高三时一样的话少。
刘书纵使有心替好姐妹多打听一些信息，也不方便一直追问下去。
何叶只管吃自己的，耳朵听着。
没想到，有个男生居然对她格外照顾，不停地往何叶面前的盘子里放烤串，过于殷勤，很快就被其他同学发现了。
“哎哎哎，于尧你什么意思？”
起哄的男生更多一些。
就算高中他们没怎么注意过低调学习的何叶，今晚女生们与高三那会儿的形象都有变化，陈萱依旧耀眼，何叶也像终于完全露出壳的珍珠，静静地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柔光。
于尧属于大胆的，主动流露出好感。
有心没胆的男生，便加入了起哄的队伍，公然欣赏何叶窘迫泛红的脸。
何叶本以为大家开会儿玩笑就过去了，没想到于尧竟然跟坐在她左边的吴圆圆道：“咱们换下位置？”
吴圆圆瞥向对面的陆津。
陆津站了起来，神色清冷，声音也淡：“抱歉，我要陪女朋友过节去了。”
同学们起哄的对象立即变成了陆津。
“你女朋友也在安城？”
“早说嘛，早说把她也带过来啊。”
陆津没有回应，转身走了。
隔着烧烤店的玻璃窗，大家能看见他背对着店面停在马路边，拿出手机，似乎在打车。
与此同时，何叶的手机收到消息。
组长：【出来。】
何叶想到刚刚那些男生的起哄，与朱晴、吴圆圆对视一眼，抓着手机站了起来。
朱晴替她跟大家告别：“不好意思，何叶也要陪她男朋友过节去啦！”
众人再齐齐看向何叶。
何叶尴尬笑笑，不等大家提问，迅速离去。
还停留在座位上的同学们，像目送陆津那样目送着何叶出门，再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叶走到陆津身边，看着陆津主动缩短两人中间的距离，看着陆津握住何叶的手。
何叶好像挣了两下，陆津便松开手，直接将人搂到了怀里。
女生们：“……”
男生们：“……”
周向明叹气：“人家何叶不想高调的，你们非要瞎起哄。”
朱晴：“偏偏还起哄错了对象，陆津能忍？”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看戏成功的满足笑容。
外面，何叶已经跟着陆津上了网约车。
她的脸烫烫的，直到车子远离烧烤店才慢慢降下来。
车上有司机，陆津没说什么，直到司机将车停到晓风南门。
下了车，陆津牵着女朋友往十栋楼的方向走。
何叶：“去哪啊？”
陆津：“我家，放心，我爸订了餐厅陪我妈过节，晚上才回来。”
现在刚刚中午。
何叶便跟着他走了，只是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很怕被同小区的熟人看见。
到了陆津家，陆津走在后面，关上门，问她：“吃饱了吗？没饱我再做点。”
何叶吃了好几串肉，怎么也有七分饱了。
陆津：“也是，一直有人往你那边递肉。”
何叶：“……”
她瞪他，先去了卫生间。
陆津去主卧那边洗的脸，他比女朋友动作快，提前坐到沙发上，并在茶几上放了一盒口香糖。
何叶出来了，发现窗帘拉着。
她就没敢往男朋友那边走。
有些事虽然做过很多遍了，因为陆津的气场关系，在开始之前，何叶还是会紧张。
至于口香糖什么的，因为聚餐吃烧烤，她口袋里装了一颗，已经吃过了。
“做什么啊？”
何叶看看电视，猜不透男朋友的心思，总不能一整个下午都搂搂抱抱吧。
陆津：“去我房间看看？”
何叶：“……”
陆津：“你自己去，有礼物。”
毕竟，今天是情人节。
何叶反应过来，便走到了男朋友的房间外。
她握住门把手，推开之前，试着猜了下。
应该会有一大束玫瑰花吧？七夕他就送了花。
念头落下，何叶推开门。
窗帘拉着，灯光明亮。
粉粉白白的气球充满了整个房间，有的飘在屋顶，有的落在地上，有的单独一个，有的绑在一起组成心形。
书桌上摆着一座带玻璃罩的粉玫瑰拼成的小熊，床上是充满少女心的米白色四件套，被子上洒了一层粉色的玫瑰花瓣。
陆津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牵着她走进来，关上门。
他看向还沉浸在那些玫瑰花中间的女朋友，解释道：“其实晚上会更好看，只是时间不对。”
放在几年后，他肯定会有自己的房子，随时都可以带她过去。
现在，他只能趁爸妈不在才带女朋友回家。
何叶：“……这样也很好了，都是你自己弄的？”
陆津：“总不能喊我爸妈帮忙。”
何叶笑，视线在气球与玫瑰花中间来回移动：“弄了多久？”
陆津：“气球昨晚打的，花上午送来的。”
何叶走到书桌上的那只玫瑰小熊前，隔着玻璃罩，里面的每一朵玫瑰都粉粉嫩嫩。
何叶下意识地问：“很贵吧？”
陆津：“不贵。”
何叶瞪他，转向那床四件套：“你平时用这种？”
陆津：“配合这些气球买的，我用的颜色不搭。”
何叶：“干什么这么麻烦，送一束花意思意思就行了。”
光是打那么多气球，想想都好累。
陆津将女朋友拉到怀里，看着她道：“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我可不想随便意思意思。”
何叶：“我是很喜欢，等会儿怎么处理？”
陆津：“不会麻烦你。”
何叶笑，笑着笑着，被男朋友抬起下巴，吻了下来。
倒在床上的时候，何叶有点紧张，提醒他：“门还没锁。”
陆津：“才一点。”
那何叶也不放心。
陆津只好去反锁房门。
趁他回来之前，何叶从床头这边将灯关了。
“又不是没见过。”陆津撑过来，凝视她的脸。
何叶扭头。
陆津开始亲她。
在他准备脱掉他的外套时，何叶咬咬唇，拉住了男朋友的手腕。
陆津动作一顿，看过来。
何叶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
陆津吻她的耳朵：“怎么了？”
在北京，白天也有过的。
何叶还是不说。
陆津很有耐心地在她耳垂附近辗转。
何叶终于软软地道：“你，你准备那个了吗？”
陆津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抬起头，看着她紧闭的睫毛：“哪个？”
何叶脑袋不动，抬手拧他。
陆津吸了口气：“……没准备，我还以为要等到大学毕业。”
何叶小小声：“那就算了。”
陆津：“不想算。其实，有一盒，去年暑假买的，第一次去酒店就想用了。”
何叶偏过脸，轻哼道：“做梦。”
那时候两人才在一起多久，她不可能同意。
陆津：“是，看出来了，所以藏起来了，这几个月都没敢再惦记。”
何叶知道，他惦记还是惦记的，只是没有再付出行动。
现在呢，两人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
其实前几天在北京，如果陆津坚持，何叶也会同意的，可他没有。
不是不想，是怕她不喜欢。
何叶没有不喜欢。
平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趁着今天过节，就……
“我去拿？”
短暂的沉默后，陆津跟女朋友确认。
何叶：“……会不会已经过期了？”
陆津笑：“买的时候研究过，保质期五年。”
何叶：“……”
“等我。”
陆津亲了一口女朋友，下床，走到旁边的衣柜前。
何叶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他一阵翻箱倒柜，最后不知从哪里翻出了那盒东西。
在男朋友转身之前，何叶钻进了被窝。
陆津看看女朋友所在的位置，哑声道：“我去洗澡。”
他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了。
何叶紧张地微微发抖。
刚刚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很容易就做出了那个决定，现在经历过一段冷却期，她就开始发慌。
到底要不要？
一只气球慢慢地飘了过来。
何叶看着这只气球，再看看满屋子的气球。
都是那个叫陆津的男生一只一只弄起来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背着他的爸爸妈妈偷偷地为着陪她过节做准备。
浪漫吗？
浪漫的。
只是想到他还要一只一只地把这些气球拽下来放气，傻乎乎的，何叶就忍不住想笑。
忽然，走廊里响起男朋友的脚步声。
何叶立即就笑不出来了。
很慌很慌，
心跳得比他告白那晚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