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虽然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但顾深善查探到他会于夜半时分浸泡圣泉。
虽然不是每日都去,但起码有碰上的机会。
“消息属实?”顾深善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单手搭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
“是的,大少爷。”
顾深善的目光望向窗外,天空破晓,黎明将至,距离最后的祭坛净化只剩下两天。
在这两天之内,他必须要找到教皇除掉他。
可在这之前,顾深善却觉得他还能再办一件事,那就是,杀死苏家苏桥。
本来,顾深善并不准备动手,因为这会破坏掉四大家族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着的平衡关系。
可这苏家苏桥实在是惹到他了。
其实对于顾深善这样自大的人来说,就算破坏掉这区区的平衡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的赢家只会是他自己。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狠,在他的心里,只有权势才是唯一的最爱。
在圣庙的时间里,苏桥白日里寻找教皇,晚上就待在圣泉里泡澡。
可以说是她最无所事事的一段时间,直到发现了顾深善在无差别杀死圣庙里的修士后,才让苏桥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
她蹲在昨天的土坑面前,将带过来的水果放到墓前,然后就发现已经有人来过了,有打扫的痕迹。
是修吗?
苏桥起身,在附近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
她转着转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扉是虚掩着的。
苏桥神色一凛,她轻轻抬手,推开一条缝。
干净质朴的房间内,家具摆设都是比较古朴的类型,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就是全部。
听说这个位置的卧室跟祭坛很接近,因此,住在这里能吸收祭坛的光华,提升净化的效果。
苏桥对于这种事情是不相信的,不过住在这里的几天,她的睡眠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陆……瓷?”苏桥看清了那个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学姐。”
陆瓷刚刚替苏桥将衣服收拾叠好,然后放到衣柜里,现在正在替她打扫卫生。
“你怎么会过来?”
男人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委屈的模样,“我有些……想学姐了。”
苏桥落荒而逃了。
当陆瓷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虽然只隔了几天,可她确实也很想他。
这是苏桥第一次尝试到思念的味道。
可她不能跟陆瓷见面。
苏桥伸手抚上自己后颈的阻隔贴,深沉地叹出一口气。
alpha都是野兽,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都是没有思想的野兽,只要是omega,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虽然苏桥并没有失控的时候,但她知道abo这种题材出现的本质就是为了激烈的性关系而被延伸出来的一种类型文。
因此,苏桥不认为她能对抗住abo设定的禁锢。
空荡的房间内,陆瓷一个人站在那里,低头盯着面前的床单。
白色的床单上浸染着苏桥的味道,他已经能想象到女人躺在里面的样子。
她对他……腻了?
苏桥没敢回卧室,她待在外面,时不时的探查一下修士们的情况。
一切风平浪静,似乎昨日的凶杀并未影响到这些修士们。
苏桥望着他们平静祥和的面孔,她站在圣殿前,看着他们跪坐在里面,低声吟唱圣歌,表情是如此的虔诚。
苏桥找了一个空位置,跟着坐下。
她双手合十,沉溺于这份安静祥和之中。
做完早课,身边的修士陆陆续续起身,苏桥睁开眼,望着空荡的圣殿,身体突然向后一躺,张开双臂,怔怔盯着头顶的琉璃色天花板发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她会祈愿什么呢?
苏桥被自己幼稚的想法蠢到。
原著中根本就不存在神。
因此,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自己的神灵。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在圣庙内寻找一日,苏桥依旧没有找到那位教皇的踪影。
她拿着干净衣物,寻找到圣泉。
天色已晚,浸泡圣泉的人全部已经离开。
苏桥闭上眼,沉入其中。
有穿着圣袍的修士上前,往白烟稀疏的熏香炉内添加香料。
细腻的熏香料带着柔软的香气直扑鼻尖,苏桥趴在圣泉池边,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四处萧然无声,满是秋日落幕之态。
连日来的挫折,让苏桥感受到了一股迷茫。
她真切感觉到自己的弱小,那种在泥潭里挣扎的感觉越来越深。
似乎是因为思绪过重,所以苏桥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猜测,或许是在圣泉池内泡的太久了些。
苏桥拖着满身池水起身,踩着湿漉的石块坐到旁边休息。
她的呼吸声越发急促,脸上也泛起奇怪的湿热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