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敦彦:“应该是吧。”
只是那样的话,事情终究有些古怪,说不通。
孟砚青蹙眉:“如果扔在沿途的垃圾桶或者路上,早被人捡走了吧?”
谢敦彦:“是。”
他叹了声:“好在那件珠宝也不是多么罕见的,丢了就丢了,只能认了。”
孟砚青见此,倒是能明白他的心思。
以他的身价,自然不会在意那么一件珠宝,但就这么莫名丢了,终究心里不舒坦,甚至对门店的安保情况产生怀疑。
查不出原因,也没有办法预防杜绝此类事件。
她也没法,便安慰道:“兴许那女人确实丢在路边了,那么小的宝石,丢在路边草丛里,或者被人捡了,别人自然昧下来。”
谢敦彦颔首:“是。”
当下两个人也就聊起别的,谢敦彦打算送她回去公寓,谁知道刚坐到车子里,孟砚青想起那丢失的珠宝,心里一动,突然有了想法。
只不过,只是自己的猜想罢了,需要验证。
她看向谢敦彦:“你们尖沙咀的那家店,现在开业了吗?”
谢敦彦:“今天警察会过去尖沙咀,预计下午开业。”
孟砚青听着,笑道:“那我下午过去一趟,可以吗?如果方便的话,你陪我过去?”
谢敦彦有些意外:“你想过去看看?”
孟砚青:“你有别的工作?不方便那就改天。”
谢敦彦:“没什么,其实我手头工作没那么要紧,我陪你过去一趟吧。”
孟砚青:“嗯。”
这边谢敦彦挂了电话后,当即吩咐秘书,下午的会议取消,那秘书听得一愣,不过到底是点头。
谢敦彦便让司机调转车头,过去尖沙咀。
两个人这么随意聊着,孟砚青笑问起来:“一般下午几点开业?”
谢敦彦看了看表:“一点吧。”
孟砚青:“哦,来得及。”
谢敦彦挑眉,疑惑。
孟砚青笑着解释道:“想做第一个客人。”
谢敦彦显然疑惑,不过还是道:“好,那我们过去逛逛。”
孟砚青看着窗外,却在想着这丢失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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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去的是鸿运珠宝位于尖沙咀广东道的珠宝店,这广东道尖沙咀的核心地带,聚集了一大批国际知名品牌,而且周围酒店林立。
车子抵达广东道后,两个人便下了车,徒步过去,边走边随意逛着,谢敦彦也大致给孟砚青介绍下香港的情况。
谢敦彦知道孟砚青对收藏感兴趣,也就聊起来。
“七十年代,这边兴起股市热,经济起飞,所以在这个时期也产生了一批知名收藏家,前些年国内运动结束,国外一些文物也通过各种渠道到了香港,所以香港的文物交易,珠宝交易,都开始活泛起来了。”
孟砚青:“前几年,这里是不是有一股移民潮?”
谢敦彦欣赏地看了眼孟砚青,颔首:“是,当时归属不定,大家心里都不安,不少人都移民离开了,其实现在也是,陆续有些文化名流和艺术家都要走,走之前,一些古董家具就开始甩卖了,还有一些不够出彩的字画珠宝,他们都开始甩卖,想尽可能换更多美元在手里。”
孟砚青:“我看荷李活道还有一些日本人,台湾人,东南亚的,也有欧美面孔,他们都过来这里采买?”
谢敦彦点头:“对,因为政策原因吧,他们没法过去大陆,不能去那里买,反正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荷李活道有好东西,从大陆那边过来的。”
孟砚青回想着这件事,她大概知道,这应该是香港荷李活道最繁荣的时候了,其实再过几年,国内管理严格了,他们的渠道就断了,到时候想买几件真物件都难了。
这么逛着,两个人还经过了宝瑞珠宝的门店,谢敦彦淡看了一眼,给孟砚青大致介绍了下情况。
显然,同为香港知名珠宝品牌,两家存在一定竞争关系。
谢敦彦提起商西爵的时候,淡声道:“最近他接管了宝瑞珠宝,开始对公司内部进行革新,新官上任三把火,还不知道折腾出一个什么名堂。”
孟砚青听这话,却是感觉到了什么:“看来你们挺熟的?”
谢敦彦诧异地看了眼孟砚青,他自然意外于孟砚青的敏锐。
他笑了下:“我们是大学同学。”
孟砚青便懂了,这就是周瑜亮之争了,都是年轻才俊,都是出身珠宝世家,还是大学同学,都要继承家族事业,大家可以打一个你来我往了。
这么说着,两个人到了鸿运珠宝的门店,这门店外面装潢时尚优雅,是鸿运珠宝统一的门店设计风格,外墙使用玛瑙、青铜和大理石点缀,在这五光十色的尖沙咀,显得古朴又时尚。
谢敦彦领着孟砚青进去,一进去后,便有工作人员恭敬地问好,这其中自然也有人好奇地看着孟砚青。
谢敦彦向大家介绍了孟砚青,彼此打了招呼后,谢敦彦便带着她四处看看。
这鸿运精品店占地颇大,包下了整整三层楼,楼下是寻常门店,门店里用了浮雕壁画的设计,孟砚青看了看这橱窗,精品荟萃,各样珠宝齐全,手镯、戒面、挂坠应有尽有,光是翡翠就有不少满色的,还有白冰挂坠等。
谢敦彦又领着她上楼,楼上又分两个区域,贵客区和普通vip招待区,上面的装潢很有中国风范,就连墙上的壁画都是清雅竹林图。
谢敦彦带着她看了看各橱窗,又让经理拿出来几件精品来给她鉴赏。
孟砚青也研究了下这几年鸿运珠宝获过设计大奖的珠宝名册,就这么看着时,却见外面门店开业了,陆续有客人上门。
孟砚青就坐在倾斜的落地窗前,从她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楼下门店的情况。
她便留心观察着楼下情景,发现上门的客人陆续有些,大多是好奇看看,偶尔也有留下来的,试戴或者什么的。
孟砚青时不时看几眼。
谢敦彦注意到了:“怎么了?”
孟砚青:“我觉得,珠宝贼应该出现了。”
谢敦彦挑眉,侧首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笑道:“我们拭目以待。”
谢敦彦声音略低:“所以,你特意要求过来这里,是要抓贼的?”
孟砚青看他,眸中盈满笑意:“反正你又不吃亏,是不是?”
谢敦彦略默了下,道:“好,如果能抓到偷宝贼,我定有重谢。”
孟砚青一听,却感兴趣起来:“怎么谢我?”
谢敦彦:“随便你提。”
孟砚青笑“嗯”了声:“可以,果然是谢家大公子的气魄。”
谢敦彦:“不过你怎么捉贼?”
孟砚青:“我掐指一算,这贼今日抵达尖沙咀门店,前来送还珠宝,所以我们在这里等贼上门就是了。”
谢敦彦墨黑的眸子狐疑地看着她,看了半晌,难得溢出一丝笑意:“你改行做神算了吗?”
孟砚青:“试试嘛。”
谢敦彦:“拭目以待。”
这么说话间,陆续便见有客人上门,孟砚青一直关注着,这时候,就见一个衣着时髦的女人,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入店中,那女人带着助理,一起坐在了最中间那处玻璃大圆桌处,很快店员便上了茶水,又殷勤地帮她介绍着店中的最新款。
孟砚青看着这女人,好奇:“挺好看的,这是谁啊?”
谢敦彦淡扫了一眼,才道:“她叫陈佳悦,是早些年的香港小姐选美亚军,当时出道拍了一部戏,不过这几年息影了。”
他语气中略有些鄙薄地补充了句:“听说被人包养了。”
孟砚青听着,好奇地看向谢敦彦。
这些事情在大陆是很少见的,风气保守,现阶段根本没人敢这么干,所以相对来说,她听着这些便觉得乱,光怪陆离。
谢敦彦侧首,正好迎上她的视线。
一时微怔了下,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清亮,带着几分探究的好奇。
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她一眼看透自己的心思,面对异性也总是能掌控住局面,但现在的她竟然有着几分单纯的好奇,这也许是大陆多年保守风气蕴养出的天真?
他便解释道:“香港这边很常见,也没什么。”
然而孟砚青却越发好奇,她虽读书看报知道香港的许多事,但这社会风气方面确实知道得不多。
她纳闷:“她被人包养,依然觉得这样很风光,是吗?”
谢敦彦:“也不会,她有自己的交往圈子,在她的圈子内,估计也是如鱼得水,到了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别人自然对她不太看得上,但也会敷衍几句,其实是给她后面的人面子。”
其实这些话题,他从来不参与,也不会和人讨论这个。
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讨论这种女性话题,也不会掰开和人讲这些。
但是面对孟砚青的好奇,他会忍不住多讲讲,想让她明白。
孟砚青恍然:“竟是这样。”
她觉得这多少和解放前有些像。
谢敦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孟砚青想了想:“包养她的那位,很有地位吗?很有钱吗?”
谢敦彦略沉吟下,想着措辞:“也还好,我没太关注过,这两年可能经营一般,但在香港也算有名有姓。”
孟砚青:“那他的正室呢?”
谢敦彦:“他的正室出身好,也是大家闺秀。”
孟砚青其实还有些问题,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不想多说,当下也就不问了,只随意地喝着咖啡,往外看着。
这时候,就见那位陈佳悦结账,买了一件简单的耳坠,之后带着助理就要往外走。
就在她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孟砚青道:“捉贼吧,别让她跑了。”
谢敦彦:“?”
孟砚青:“就那位陈佳悦,她偷了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