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角度不对,在宝石内部六道勒光中,那薄薄的颜色便发散开,寻常人用肉眼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就有人惊奇:“这是什么?”
孟砚青这才捞出来蓝宝石,道:“这是用芙蓉石来造假的。”
芙蓉石?
大家全都看过去,这说芙蓉石?
孟砚青道:“芙蓉石本身就有六道光,所以可以用芙蓉石来造假,这块石头是把芙蓉石底部挖开一个很浅的洼,在里面垫上颜色,之后再用芙蓉石磨出一个薄片来嵌进去的,一般这种造假也不难发现,但是这个手艺高明,做得巧,六道勒光恰好掩盖了嵌片,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大家恍然,一时就有人围着那宝石看,仔细看,好像确实发现宝石最下面有嵌片的痕迹,但是很浅淡,以至于大家误以为是瑕疵,竟然没人注意到。
一时大家议论纷纷的,自然对孟砚青敬佩至极,还有人好奇孟砚青是怎么学的。
那孙柔嘉看着这情景,越发皱眉,从旁闷不吭声的。
聂扬眉笑望向孟砚青,孟砚青也正好笑看向她。
相视一笑间,两个人心领神会。
一旁,赵言君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孟砚青,之后,又看了看聂扬眉。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都意识到了,她们是熟悉的。
谁想到,这大陆妹竟然和翡翠夫人有些瓜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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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聂扬眉邀请孟砚青共进午餐,两个人倒是聊了很多,聂扬眉也问起最近孟砚青的学习进展等,又对她进行了指点。
孟砚青自是感激,她能感觉到聂扬眉对自己的殷切希望,那是提携后辈,是对大陆的眷恋,也是对她自己母校的期待。
说话间,聂扬眉道:“我本来想和你说呢,我最近要办一个品鉴茶话会,会邀请香港珠宝玉器行业的各位同好,我想着,你也过来吧?”
孟砚青自然感兴趣,问起参会者都有哪些,聂扬眉详细说了,有几位香港收藏大家,那都是孟砚青耳熟能详的,也有一些和她家祖上还有些渊源——当然这些孟砚青也绝不会再提起了。
而年轻一辈,诸如商西爵谢敦彦,也都会被邀请到。
聂扬眉笑道:“今天我们班上的孙柔嘉,家里原本是做电子产品的,不过听说这几年也想涉足这一行——”
说到这里,她便笑得有些含蓄了。
孟砚青听着,便明白那笑中的意味。
说白了这一行不是那么容易涉足的,门槛很高,你得博闻广记,得有底蕴,如果实在什么都不懂,那就得放低了姿态,多向人请教,慢慢增长见识,磨练眼界。
如果本就不懂,只仗着自己有钱,便要涉足这个领域,拍卖会上一味砸钱,别人夸你一句有实力,其实暗地里都在笑,就是一个纯种的冤大头。
聂扬眉不明说,但显然是瞧不太起的。
孟砚青笑了笑:“我也是不懂了,她仿佛对我很有些敌意,这敌意来得莫名。”
聂扬眉叹了声:“回头你就知道了。”
孟砚青心中疑惑,不过看那样子,聂扬眉是不会说了,也只好罢了。
这么聊着,孟砚青说起自己的那幅画,想问问聂扬眉有什么门路。
聂扬眉一听,倒是感兴趣:“我这茶话会,来得都是文化和收藏界名流,珠宝玉器和那古董字画本身也不分家,茶话会后,会有一个小型私人的竞拍,你如果感兴趣,不如把你那画拿过来,我找人帮你鉴定下,看看怎么卖出去。”
孟砚青听着,自然大喜:“那就麻烦师姐了。”
聂扬眉:“倒也不是什么事,你是有眼力的,这画又是陆家后人亲自给你描补的,其实我也想见识见识呢。”
毕竟,陆绪章母亲可是民国时颇有名气的女书画家呢。
孟砚青对于陆绪章的手艺其实是很有自信的,提起这个,多少也有些小骄傲。
她笑道:“到时候还得请师姐鉴赏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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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聂扬眉相助,一切倒是顺利许多,聂扬眉拿了那幅画,请了一家鉴定基金会的专家来看,那位专家仔细看了看这画后,眼睛便亮了。
他详细问了问这字画的情况,孟砚青大致说了,专家连连颔首,直接把孟砚青请到一旁来,仔细讨论,并请专家进一步看。
这鉴定基金会几位专家评定后,鉴定为王翚晚年集大成之作,认为如果上佳士得的话,应该能十万港币起拍。
聂扬眉见此,也颇感兴趣,如今佳士得拍卖会已经赶不上了,但是却可以在她的小型私人拍卖会上卖。
她笑着道:“到时候我多请几位书画界的朋友,争取卖出去一个好价格。”
对此,孟砚青自然很满意,给了十万港币起拍价,现在纽约拍卖王翚画还是一个新鲜事,如果顺利,这个价格也许能到二十万港币!
而二十万港币,她完全可以在香港扑腾着干点事情了。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这幅画很快交给了聂扬眉,聂扬眉也放出消息去,果然就有几家素来关系很好的书画同仁都表示感兴趣。
孟砚青听着,也略松了口气,这时候她没事也在荷里活道逛,果然这里时不时有些可以捡漏的物件,都是那些打算离开香港的有钱人舍下的。
这自然是意外之喜,不过也只能是休闲娱乐罢了,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还是尽快从香港搜集复印资料,争取多带点香港珠宝设计的先进理念回去。
那天谢敦彦也邀请孟砚青过来共进午餐,提起翡翠夫人的茶话会,孟砚青说起自己和聂扬眉的交情来,谢敦彦意外之余,倒是笑了:“那倒是巧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捧场,看看卖个高价。”
孟砚青笑道:“也好。”
当下两个人说话间,谢敦彦也把香港知名的一些收藏家和文艺名人都说给孟砚青听,让她好大概心里有谱。
孟砚青听着,也问起孙家来:“他们家具体是什么背景?”
谁知道谢敦彦一听到,神情便略有些古怪,之后道:“他们家和我外祖母有些瓜葛,也算是从小认识的。”
孟砚青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好巧。”
谢敦彦便没不再提孙家,反而说起别的。
一直到这顿饭结束,他送她回家时,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苦笑一声道:“我们两家有些瓜葛,确切地说,是我和她。”
孟砚青:“哦。”
这确实没想到。
谢敦彦这才大概解释了下,原来他外祖父和孙家有些交情,所以小时候曾经给他们“许下婚约”,只不过长大了后,谁也没提过这茬。
他也和孙柔嘉提起过,都是小时候的戏言,当不得真,但孙柔嘉却很当回事。
他有些无奈:“可能是之前我带着你过去我们门店,她误会了,才有些针对你,实在对不住,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但其实以他和孟砚青的关系,外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误会的。
他也承认,最开始他确实对孟砚青很有好感,毕竟孟砚青年轻又漂亮,作为一个单身男性,看到这样的女孩子,他自然心生向往。
不过后来孟砚青和他谈起生意来,他敬佩之余,两个人开始合作,从合作的那天起,两个人之间就是纯友情,商业友情。
他不习惯把感情和工作混在一起。
当然了,他多少也能感觉出,在孟砚青眼里,他也只是单纯的一个合作伙伴,而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所以,因为自己的家事给孟砚青惹来麻烦,这是他没想到的,也是惭愧的。
对此,孟砚青倒是没在意,她更多的是惊讶。
她感觉孙柔嘉和谢敦彦两个人性情各方面差距很大,没想到竟有这层瓜葛。
她笑看着谢敦彦:“她估计有些误会?”
谢敦彦眉眼越发无奈:“她这性格,没法说,有些事也说不通,不过我会尽量和她提下。”
孟砚青:“这倒是不至于,她和我现在同为培训班同学,你如果去说了,回头她反倒是更怨我了,其实不用管,随她去吧。不过我也得先说好了——”
谢敦彦:“嗯?”
孟砚青笑道:“我可是不讲情面的人,你这青梅竹马若是和我过不去,那我尖酸刻薄绝对不给人留余地,回头她可别找你哭去。”
本来她也犯不着这人作对,不过嘴里明摆着瞧不起大陆人,一口一个大陆妹的,她就坏心眼,就想看对方丢人现眼。
对于这种人,她是不会顾及脸面的。
谢敦彦听得苦笑连连:“随你,随你,她爱找谁哭就找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