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婆, 傩婆!”
清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进院子,根本没去看门口像木桩子一样立着的三个人。
她头上的羊角辫一晃一晃的,跑到了老人跟前。
被打断的老人不唱了。将毛笔和黄纸放到一边的矮桌上, 手伸到脑后取下了面具。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 皱纹密布。
看到这张脸的人, 都会觉得面前这个老人很老很老了, 距离离躺进棺材不剩多少时间了。
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很有神, 松弛的上眼睑遮住大半个眼睛,只剩下一条又细又短的缝隙, 露出半个黑眼仁。
可就是这么一双眼, 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
这是一个会让人恐惧的老人。
小女孩却一点都不怕她,抓着老人的衣摆, 不停地往外吐舌头, 怪模怪样。
傩婆没说话,去屋里抓出一把糖给小女孩。
小女孩迫不及待撕开一颗糖,放进嘴里的时候,嘴角溢出一串口涎。
芮一禾看出女孩是个痴傻儿。
“傩婆、傩婆,傻妞呢?傻妞呢?”
小女孩说话喜欢说两遍。
傩婆:“没了。”
小女孩:“没了是什么意思?”
“没了就是没了。”
傩婆又抓给她一把糖:“去玩吧!我有客人上门。”
这些都是芮一禾连蒙带猜还原的对话, 傩婆嘴里只剩下一颗上门牙,即使慢慢说话,也不容易听清。
小女孩没离开, 她坐在门槛上, 一边玩糖纸, 一边唱:“利的口, 张嘴呕, 小鬼没了红舌头;养大狗, 长得丑, 小鬼不敢上街走。咯咯咯。”
小孩的声音又清又脆,不像傩婆,吐出的字总是含糊不清。但比起傩婆的怪腔怪调,小孩子来唱这种小调,更显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