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则霜顺利带着凌意桐跟龙闲衍从禁林离开。

前往云汲宗大殿的路上，他搓了搓那根从小白兔子脚上接下来的金色细线，然后戳了戳小兔子：“你是以前有过主人家的么？”

若是没有人曾经精细养着的话，它身上不应该会留着这样的细绳。

凌意桐回过头笑道：“别说它能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就算它会说话，恐怕也

答不上来，

妖兽被魔气侵蚀之后，

本身就会失去理智，它虽然没有完全堕魔，但记忆模糊还是会的，就算当初它真的有过主人家，现在也应当也不记得了。”

“而且，我不觉得云汲宗会允许一只魔化兔子继续留在他们宗门之内，不对它赶尽杀绝就不错了。”

慕则霜摸了摸兔头：“也有道理。”

他又看了一眼小兔子，忽然想起了天玄宗的那个染着魔气的传送阵。

他拉了拉龙闲衍：“现在看来，云汲宗内应该是偷偷修炼魔功，甚至还用灵兽做尝试，你说，在天玄宗禁林之中布下传送阵的人，会不会就是云汲宗的人？”

想要让妖兽魔化，其实比人入魔更难。

妖兽的想法本身就比较简单，不能化形的妖兽本身就无法处理太过于复杂的信息，因此它们并不会因为走火入魔而魔化，于是妖兽魔化就只有一个条件。

长期处于魔气浓郁的地方，慢慢地也就变成了魔兽。

就算一只灵兽跟一只魔兽在一起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也达不到让灵兽魔化的程度。

因此，按常理来说，云汲宗根本不具备让灵兽自然魔化的条件，想要让灵兽魔化，就只有人为因素。

云汲宗八成有着偷偷钻研魔功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凌意桐还不知道天玄宗禁林的事情，这时候听慕则霜一说起，皱着眉问道：“什么传送阵？”

慕则霜跟她解释：“有人在天玄宗禁林里弄了个传送阵，是用魔气激活的单向传送阵，后来我用来传送锻造宫殿余下的废材了，天玄宗的禁林也没个可以处理废材的地方，还挺好用的。”

龙闲衍也点了点头。

在知道那个传送阵之后，他也丢了不少垃圾过去。

凌意桐并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搞得鬼，反正总归居心不良，正道就是有这么些人藏在后头，用着道貌岸然的表象，用着正义凛然的借口，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

说话间，三人正好走进大殿大门，凌意桐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还是穿着云汲宗道服的长老作为主人家站了出来，不过这一位似乎比之前在大殿跟凌意桐起过冲突的长老更沉稳些：“凌城主，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

凌意桐冷笑一声：“还需要证据？千年之前拿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挡浩劫的事情，不就是你们正道所有人合起来做的吗？”

那长老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扯到千年之前的浩劫上去了，但他还是保持着高傲的姿态：“浩劫当前，所有人都当拼尽全力，为了整个修真界着想，我等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想必那个孩子……”

然而，那位长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凌意桐的笑声打断。

凌意桐扶着慕则霜的肩膀，笑得整个人都站不直了，她擦了擦眼角：“则霜，他好像在现场给我表演，什么叫做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用正义凛然的借口做恶心巴拉的事。”

慕则霜拍了拍凌意桐的后背：“凌姐……”

凌意桐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好笑，这人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这下，就连那位沉稳的长老都变了脸色：“凌城主，你究竟在笑什么？”

凌意桐伸手拍了拍慕则霜的肩膀，问那位长老：“知道他是谁吗？”

那长老皱了皱眉：“魔尊慕则霜。”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甚至还能数落出这个魔头在无数地方做下的无数罪恶滔天的事情，他是在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问的。

凌意桐却笑着说道：“不仅如此，他还是千年之前被你们拿来挡浩劫的那个五岁的孩子。”

慕则霜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意桐。

她在替那个离开这里前往轮回的，已经决定放过这个修真界，也放过自己的慕则霜伸冤。

凌意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一把红伞狠狠地拄在地面，那块曾被阵纹保护地严严实实的地砖应声裂开，碎成了无数碎片，甚至有几块小碎片被过重的力量溅起，带着逸散出来的魔气将那位云汲宗长老的衣袍下摆都割了道口子。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云汲宗长老，一声声振聋发聩：“你怎么有脸在他面前说这种话的？他没杀光你们，都是他对你们的仁慈。”

不，这不是伸冤。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冷笑着看过在场所有的正道修士：“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