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香兰垂着眼,话音讽刺:“我娘家曾小有薄产,只我一个?独女,父母都极尽宠爱,可人又不测风云,父亲突然出了?意外,病重将逝,不想耽误我的婚事,便?将我速速嫁了?,因是早就相看好的人,每次上门表现也都很不错,母亲也放心?,没出两年,就随父亲一起走了?,自此天人相隔,再见不着面,逢年过节面对的,只有冰冷冷的墓碑。”
“人心?隔肚皮,他们哪里?知?道?,哪怕是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人,也不是真的好,也是会变的。父母一死,我那丈夫态度就变了?,我被锁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能去,嫁妆被强制接管,再不属于自己?,就算曾经有忠心?于我的陪嫁下人,可我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顶着别人家姓氏,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人能怎么?样?那些嫁妆就被一点点侵蚀,成?了?丈夫家的东西。”
“我丈夫不但抢走了?我的东西,还怕我记恨,要好好教训我,要彻底驯服了?我,他倒没打我,呵,他只是设计了?一件小事,以‘不贞’为由?,将我典卖给了?别的男人,让人随便?使用,没有限制要求,打骂都可以。你看,有的男人明明心?思这么?毒,却好像自己?很善良,至少他没有动手打我不是?”
马香兰冷笑一声:“我过去的人家,男人是有正房的,正房娘家有钱,腰板硬,只是早年落了?寒症,生不了?孩子,便?想典妻生个?儿子,可我不知?怎的,明明好好的,就是怀不上,遭了?这家人记恨,那家男人对我非打即骂,说白花了?钱,买回来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我那丈夫也是个?没出息的,将我的嫁妆抢了?去,明明可以衣食无忧,万事不愁,竟然染了?赌瘾,家里?的东西都输光了?,我的所有嫁妆铺子,也都被他卖了?出去。我‘下不出蛋’,被男人送回来,那男人问?我丈夫追要罚银,说他没说清楚,我根本不能生育,丈夫扛不住他的势,契约上也的确理亏,就认了?些赔银,将我领回了?家。可吃过了?甜头,外头又欠了?银子,他哪肯放弃这个?生钱法子?转过头,他又把?我典卖给了?另一个?男人,只不过这次会事先约定好了?,说我不一定能生孩子,生了?就归对方,生不了?那就是缘分没到?,但‘使用’起来是没问?题的……”
“我那丈夫精明的很,担心?我跟别人久了?,会起异心?,每次典期都不太长,最多也就一两年,不超过三?年,如此三?番四次,我被典卖到?了?郑弘春手里?。郑弘方那时还没有发家,也就是个?街巷混混,郑弘春也混,兄弟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