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在距离FBI们的临时据点大约只有十几公里的某一处组织的隐秘基地(aka被琴酒临时拿来用的龙舌兰大采购时买的房产)里,那位据说在“疯狂追杀叛徒”的银发杀手正在……编辫子。
波本以称得上茫然的眼神,看着琴酒慢条斯理地把柔顺的长发分成三股,然后相当……熟练地从脑后的位置慢慢交叉着编下来,他非常耐心,手也很稳,保证没有一根头发不在该在的位置,到了收尾处,他随手拿起一根细绳,绕上几圈打了个死结。
假如波本对编头发这一行当有研究的话,他会说这是个相当完美的……辫子,琴酒的发质本就很好,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显然也是一流的,虽然这里掌控的是头发。
不过,这并不能减轻这一场景的诡异之处,确实,波本已经见过非常多琴酒奇怪的样子了,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让组织里的很多人大呼“不可能”,但琴酒还是能给他更多的,“惊喜”。
甚至在这次的行动中,眼前的场景并非最令波本疑虑的部分。
波本和琴酒一起出任务的次数很少,只有某次的偶然相遇和之后的黄昏别馆,而在那两次任务当中琴酒都没有真的出手,所以波本对琴酒的了解更多地其实来自于作为邻居的黑泽先生,这就让他对琴酒的认知相当割裂。
一方面是组织里层出不穷的传言和某些事实,另一方面则是他冷淡而古怪的邻居。,不管怎么告诫自己,波本还是很难将这两个形象融合起来,总体而言,他差不多是在将其当作是两个人在看待。
直到这一次的任务,两个生活在平行世界的存在突然合二为一了。
必须承认大多数组织里的传言都有迹可循,琴酒确实又强又疯还是个控制狂,波本很怀疑他能一直找到赤井秀一是因为当初在人身上植入了追踪器,而另一方面,任务中的琴酒依然古怪,尤其是,这大概是会让很多人惊讶的事情,在这场追杀中,琴酒其实表现得相当……克制。
波本是负责情报的人,自然也会关注每一次的战斗结果,据他所知,在这将近一个月的追杀之旅中,琴酒其实并没有真的杀死任何一个人,当然,伤残不在少数,但真正的死亡却从未出现,这男人分明像是冷酷的死神,却好像只在乎一个人的性命。
“我又不是杀人魔,”当波本将这问题说出来的时候,琴酒显得很随意,“我的目标只有赤井秀一,为什么要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不是他们拦着我,我根本不会动手。”
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琴酒以杀人为乐,他也当然没有必要杀死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这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但,不知道为什么,波本总是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回忆起之前自己与琴酒的关于“兔子洞”的对话,以及在这次的追杀中,即便表现得如此愤怒,但琴酒还是没有动用更多组织的力量,尽管自己也觉得荒谬,但波本还是没能克制住某个荒唐的想法,时不时地从自己心里跳出来一下。
当然,即便他自己都觉得这实在是太荒唐了,所以波本不仅没有尝试过去证实,反而一直在努力证伪,这就表现在,每当这种想法涌上来,他就变得更有攻击性了。
“我还以为你在养伤,”此时,波本看着琴酒,“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琴酒随意地扫了他一眼,“绑头发。”
“怎么,你要去参加宴会吗?”波本冷笑,“打扮漂亮的辛德瑞拉?”
调查太多童话故事确实让他的思维更活跃(?)了。
琴酒又一次看过来,这次他也露出了冰冷的笑:“我并不介意用你的血祭开宴。”
“得了吧,”波本不屑地说道,“你现在的状态能打过我?”
两天前琴酒受的伤可并不轻,到如今当然也不可能完全好转。
“你想试试吗?”琴酒毫不相让地说道。
波本还真有些跃跃欲试,受伤的琴酒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就算一直在做后勤,但他对自己的战斗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伏特加带着买来的饭推开了房门:“大哥,吃饭了!……咦?”
他也看到了琴酒的新造型,不由一怔:“大哥你……是要去出任务吗?”
他能反应得如此之快,显见不是第一次经历,被这样一提醒,波本也在这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琴酒把头发绑起来,是因为长发在肉搏中是个非常明显的弱点。
因此,他不由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分明才受了伤,却还是要动手,到底是琴酒对叛徒的仇恨已经湮灭了他的理智,还是莱伊其实还做了什么更可恨的事情?
这仇怎么看着比他还要大多了……
“不是现在,”琴酒平静地说,“我会准备好再去……赴宴的。”
“赴宴?”没有听到前文的伏特加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