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看了一场悲伤的电影, 得知了一个绝望的消息。
走出电影院的一路,他都在复盘过往的蛛丝马迹,如今想来好像处处都是痕迹, 但他还是看不出陆思闲做了什么?
难道Lu是个隐藏的恋爱高手, 他决定不耻下问,偷偷向室友取经:“为什么?”
陆思闲哪儿知道为什么, 他从不问童然什么时候喜欢, 又为什么喜欢,在他看来,这些问题都很无聊,换成是他就回答不出来, 只是某一天忽然有了意识,然后发现对方哪一点都让他心动。
因此,他应付地说:“你不是说了吗?我帅。”
西蒙顿时想起在日本时,陆思闲旁敲侧击地的问话——这还不如说人格魅力呢!魅力可以学, 长相要怎么办?整容?!
他运了运气,“那撇开这些外在因素, 你觉得——”
陆思闲:“我觉得撇不开。”
西蒙:“……”
你说得对。
童然依稀听见了一些,面上带了点儿笑,可当他看见走廊上张贴的电影海报时,笑容又多了一重意味。
《山海》早在大半个月前就上映了,作为暑假档的首部电影, 它的表现并不符合观众期待, 却在童然的意料之中。
童亦辰总根据“原书”剧情做投资,但小说不会将每部戏的来龙去脉讲得很详细, 他的几项投资计划里, 辛雪独独挑中《山海》当诱饵, 正是因为熟悉《山海》原本的投资方。
那家公司虽然刚起步,决策人却非常有担当和魄力,能够很好的控制成本和约束导演。
可童亦辰不懂其中关窍,他“穿书”之前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既没有出众的格局,也没有傲人的眼光,以为主创一模一样就绝对不会出错,殊不知在不同的环境下,人往往会产生不同的想法,做出不同的抉择。
何况,世界线已经改变了那么多。
如今《山海》巨亏,童亦辰的血都凉透了,虽说对赌协议的金额只有10亿,可由此产生的资金黑洞很可能导致20-40亿的负债,就算他赔上名下所有产业也填不上窟窿,除非卖掉启明娱乐的股份。
他害怕告诉邵阙,可他清楚,这么大的事邵阙不可能一无所知,而且,只有邵阙能帮助他渡过难关。
童亦辰失魂落魄地躲在家里,等待着另一只靴子落下的声音,终于,他许久不见的先生回来了。
“离婚?”童亦辰不敢置信地瞪着邵阙,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邵阙站在卧室的阴影处,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袖,“我来帮你还债,公司的股份也还是你的。”
童亦辰气极冷笑,哆嗦着嘴唇问:“这是分手费?”
邵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挑眉,“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我不离!”童亦辰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把攻略邵阙视作目标,好不容易成功了,他怎么可能放弃?
书里邵阙不是一直没有放下白月光吗?哪怕到了结局,邵阙也是想着逝者已矣,珍惜眼前人,怎么换了他,邵阙就要离婚了?
“我只是通知你,你不答应,那就走法律程序。”邵阙对童亦辰已经没有了感情,事实上,他很早就感觉出...
来,童亦辰和他想象中并不一样,但出于一种说不出的执念,还是同意和对方结婚,只是这样的婚姻关系注定不能长久,他厌倦了,“我敢保证,上了法庭,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邵阙走了,童亦辰跌坐在床上,冷得浑身发抖。
他回想着穿书以来的所有,自从见到童可然那天起,整个世界就在脱轨。不论他做什么,都只能看着原书里的主角受越来越成功,越来越耀眼,也越来越吸引邵阙的目光。
童可然就像是他的克星,连客串一部电影都要和他作对,抢走了排片和票房,踩着《山海》赚口碑。
就因为童可然是主角吗?世界意志终究无法改变吗?
童亦辰垂着头,不住地深呼吸,心中的不甘和恐惧沸腾燃烧。
忽然,他抓起床头的水晶台灯,猛地砸向了窗户!
“轰隆——”
屋外雷声炸响,玻璃四碎,窗户也被砸出了裂痕。
童亦辰盯着窗户上那张扭曲的面孔,怔怔然想着,他以为的故事结局,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冲刷着城市每一条街道。
童然从餐厅里出来,发现他们这边乌云密布,远方天际却隐隐透出橙色的光,仿佛太阳不甘沉没,号令晚霞撕破黑暗。
送了西蒙上车,他回头问:“我们回家吗?”
陆思闲撑开餐厅送的雨伞,“你想去哪里?”
童然想了想,调开了视线,“要不……咳,还是回家算了。”
他本来想邀请陆思闲去自己家里,素了二十多年,他对那档子事也不是不好奇,也想和男朋友拥有更亲密的关系。
只是昨天他们才在“家长”面前出了柜,如果回去得太晚,或者干脆不回去,辛雪和杨信年一定能想到他们做了什么,那可就太尴尬了……
“嗯。”陆思闲正记挂着一件事,没发现童然的异样,等童然准备再叫一辆车时,他忽问,“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童然输入地址的动作滞了滞,轻笑了一声,“你是问五三还是题专?”
陆思闲仿佛听不懂讽刺,“书签。”
童然只当他问的是卡片,含蓄地表示,“红心A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牌。”
陆思闲沉默片刻,垂下眼,“行。”
莫名的,童然感觉陆思闲有些失望,他微蹙着眉,“怎么了?”
陆思闲欲言又止,“没什么,你这两天有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