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最后一天, 距离那场广为人知的脱衣局已经过去了大半月,童然长草的社交APP终于吐出一条新博,宣称会在十月一日这天完成逃脱魔术的表演, 并配上了地图定位,图上红点标注在刚果河中游某段水域。
信息很含糊,只有时间、地点,以及魔术类型三要素, 并没有透露具体的表演内容,甚至没有名字, 却依然在一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啊啊啊决战紫禁城之巅终于要来了吗?】
【不是战过了?修裸奔惨败(doge)】
【小声bb,比起逃脱魔术,我更想再看一次脱衣局pk, 求求给修一个复仇的机会pa, 他好阔粘555】
【he,tui!你还不是馋可可的身子!】
【十月一号?可可是在为祖国庆生吗(比心)】
【可可今年不参加国庆晚会啦?话说去年的北冥鱼也算变相实现了, 一会儿天上飞一会儿水里游的哈哈哈。】
【这回说不定也要下水, 我仔细看了,定位在刚果河里,以我贫瘠的想象力只能想到可可被锁在水底再逃出来。】
【五百年, 我玄霄终于出狱了哈哈哈哈!】
【我猜是从鳄鱼嘴里逃生!】
【我猜是把刚果河劈成两半!】
【童然:你行你上。】
【嘻嘻, 你们不知道吧,可可真表演过分海哦, 不过是用咖啡。】
【嘻嘻,国庆旅游有目标了, 还没去过非洲呢!】
燕市的刚果(金)签证中心突然成了旺铺, 各旅行社也忙着将刚果旅游项目列入国庆热点推荐, 一些偏僻的代理点甚至暗搓搓摆上了童然的立牌。
而为刚果旅游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人, 此时却并不在刚果。
接下来一个月,童然几乎都在非洲大陆旅行,走过了不少国家,听过了许多故事,也见识了前所未见的风景。
他在沙漠里参拜古神庙,在大草原远望角马迁徙,甚至在雨林中和一只偶遇的倭黑猩猩交上了朋友。
他彻底走出了低潮期,身体里积聚着充沛的能量。
他迫不及待想要表演魔术了。
随着旱季的结束,象征着雨季的十月悄然来临。
这天早晨,刚果河上又漾起了白雾。
传说每每起雾时,河中的精灵就会苏醒,藏在雾中巡视她的领地。
如果真有河精灵的存在,她或许会讶异,因为往常杳无人迹的刚果河畔,今天却拥堵着不少人。
他们聚集在瓦格尼亚人居住的村落附近,前排尽是扛着□□短炮的记者,各家媒体的外场主持人游走在人群中,采访者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来自哪里?我来自意大利……对,当然是为了看Dedi的演出,正好有假期……没错,我是一个人,但我在这里交到了很多朋友,帕帕,杰克,快来,我们要上电视了!”
“我们全家都住在金沙萨……不,我不知道Dedi,是听我女儿说他变魔术很厉害,我对魔术没有兴趣,但这里日出很美……”
“我不是中国人,我的家乡在韩国,不不,不是朝鲜,是韩国……当然很期待,相信Dedi今天&#30...
340;表演不会让我失望,哈哈,他不从让我失望!”
各种语言、各种肤色,其中又以说中文的黄皮肤最多,乔林就是其中之一。
两个多月前,乔林还是个对魔术不屑一顾的气象大V,但童然的一次台风预测,不但动摇了他的专业权威,还彻底崩碎了他的认识。
当时的心情乔林已经不想再回忆,事后他和朋友们讨论了许多,坚信童然并非是预测台风,而是利用了时间差和信息差,至于具体是怎么利用的……魔法师的秘密,麻瓜们能知道吗?
但不管如何自我催眠,他确实大受震撼,因此得知童然的演出计划后,他便咬牙买了机票,怀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的心理,带上女友来到这片从未踏足过的土地。
可来一趟非洲也不容易,既然花了大价钱,不如办件大事——
“啊!是不是童然来了?!”
陡然炸开的一嗓子唤回了乔林的注意,抬眼一望,只见前方走来一行人。
最前头的黑人赤着上身,头戴一顶插着鲜艳羽毛的帽子,对方整张脸都涂成黄色,脖子上挂了几串白骨项链,一看就是原始部落里的掌权者。
那人身后还跟了十几个男人,其中只有两人不同肤色,一个乔林已经认出来了,是童然的经纪人凯恩,另一个穿着清爽的白T牛仔裤,很瘦很高,即便被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乔林也能确定对方就是童然。
人群欢呼雀跃,所有镜头都调转了方向。
乔林愣愣看着童然越走越近,对方经过他身边时,他脑子一麻,想也不想朝前跑了两步,赶在保安阻拦前大喊了一声童然的名字。
童然听见了,一双眼看了过来,眼中稍稍漾出笑意,却又忽然别过头咳了起来。
见童然咳得撕心裂肺,乔林皱了皱眉,童然这是生病了?
他听到凯恩低声问童然要不要找医护来看看,被童然拒绝后,凯恩又劝说了两句,至于童然回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但很明显,童然的确是身体不适。
“你感冒了吗?”乔林忍不住问出口。
童然顿了顿,隔着口罩闷闷道:“没事,别担心。”
说完人就走了,留下一片猜疑声。
“可可真病了?那今天演出没问题吧?”
“难怪要演出了还戴着口罩,而且可可连造型都没有做,要不是他和那些土著走在一块儿,我还当是哪个游客呢。”
“也许本来就不用做造型?可可不会因为生病就敷衍对待表演,不过以前他出场都很有氛围感,今天倒是平平无奇。”
“看他这个状态我有点担心……”
童然像是听不见旁人的议论,径自走到河畔一块岩石旁,摘下了口罩。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素来鲜艳的唇色也淡了,干得微微起皮。
他打起精神面向镜头和观众挥手,接着踩上了岩石,也不知是没站稳还是头晕,身体很明显地晃了晃,幸亏被凯恩及时扶住了。
“你这样不行。”凯恩眉心紧锁,撑着童然的腰说,“必须找医生再检查一下,否则我不敢让演出继续,你知道,这很危险。”
童然半侧过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两人对视片刻,童然像是妥协了般塌了塌肩,微微点了点头。
医护早就安排好...
了,凯恩在对讲机里一喊,就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遥遥奔了过来,还夸张地抬来一副担架。
几名安保围在担架旁,隔绝了外人的窥探,但这一幕已通过信号波传向了全世界观众眼中。
燕市,康橙娱乐。
康富有抹了把汗,急着给辛雪打电话。
可可怎么病了?明明昨晚联系时,可可还说都很顺利……是怕他担心所以报喜不报忧,还是得了什么急症?
登革热?疟疾?伤寒?各种非洲流行病盘旋在康富有脑中,伴随着“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而与他相距26公里的ST广场,六楼兔子屋照常营业,黄水晶房的魔术爱好者们翘首以盼,可在看了直播后也都开始不安起来。
“老大,Dedi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