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下了一场暴雨,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次日,童然睡醒时还有些恍惚,窗外阳光灿烂,他半眯着眼打量有些陌生的房间,想起来昨晚做了清洁,陆思闲将他抱来了客卧。
他揉了揉眼睛,移开横在腰上的胳膊,掀开被子时不小心牵动了隐秘的地方。
其实不算很疼,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一点羞耻。
身旁的人翻了个身,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童然并不意外,昨天陆思闲睡得很晚,他迷迷糊糊记得对方在他睡前还点了外卖……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果然在厨房垃圾桶里发现了空掉的打包盒,冰箱里还有没动过的白粥,以及一些清淡的小菜。
估计陆思闲是想早上热了给他吃,结果睡过了头。
童然先去浴室刷牙洗脸,再回卧室时见陆思闲依然没醒,只是又换了一个姿势。
似乎是为了遮挡阳光,他的小臂挡在脸上,只露出挺翘的鼻尖,以及微微隙开一条缝的嘴唇。
脑海里瞬时涌入许多不和谐的片段,童然脸烧了起来,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坐上床沿,小心翼翼地撩高被子,便见到了预想中的画面。
童然咬了咬唇,偷偷观察了陆思闲一会儿,他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慢慢俯下了身……
“操!”陆思闲被极度的刺激唤醒,几乎是弹坐而起,充血的部位擦刮到了牙齿,疼得他轻“嘶”了一声。
见童然已经笑趴在床上了,他手臂一撑就要扑过去,童然敏捷地翻下床,躲避时不慎踩滑了扫地机器人,脚踵磕得很疼。
被压倒时,童然眼中亮起了光,抵着陆思闲胸口说,“我知道了!”
陆思闲脸上还残留着困顿的茫然:“什么?”
“脚踵……阿克琉斯之踵!”
疼痛激发了...
他思维的活跃性,让他得以从陆思闲没设么逻辑的话语中,找出隐蔽的联系。
特洛伊战争期间,刀枪不入的阿喀琉斯被毒箭射中脚踵而丧生,光明神则死于一株弱小的槲寄生。
脚踵之于阿喀琉斯,一如槲寄生之于巴尔德,皆是他们唯一的要害和弱点。
“我是你的弱点吗?”童然勾住陆思闲的脖颈问。
陆思闲失笑,“你还真执着。”
童然抬了抬眉,一只手钻进他衣服里。
陆思闲立刻握住他手腕,“别乱碰,你不疼了是吗?”
“我只是看看纹身而已。”童然装作害怕地缩了缩,“哥哥可不要胡来。”
陆思闲都气笑了,“是我在胡来吗?”
童然故作天真地问:“那哥哥想怎么样?”
灰蓝色的眼睛里早已漫上了欲念,陆思闲一字一顿地说:“吃完。”
一起床又胡闹了半天,两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用完饭,童然趴在沙发上,放松地享受陆氏专业按摩。
“等你退役了,可以去开个按摩店。”童然捻了颗葡萄,含在嘴里说,“哦,你是法学生,将来的目标是开律所吗?”
陆思闲尚未认真考虑过退役后的生活,沉吟片刻道:“不一定。”
“那你想做什么?”童然扭回头,忽地笑了笑,“像哥哥这么帅,就算进娱乐圈做明星也会有很多人喜欢。”
陆思闲跟着笑了,“难道不是被讨厌?当初录综艺,你和老杨他们可都在担心我败坏国家队形象。”
“有吗?你记错了吧?”童然自然不肯承认,“事实上你就是很受欢迎啊,之前我看见一个话题,问和运动员谈恋爱是什么体验,里面很多人都提到你了。”
陆思闲不以为然,“提我做什么?我和他们谈恋爱了?”
童然笑嘻嘻道:“叫你老公,想和生孩子呗。”
陆思闲垂眸打量他,“你还挺高兴?”
童然撑着沙发支起身,分膝坐在陆思闲腿上,“我这叫得意,别人梦里才有的好事,全部被我得到了。”
陆思闲怔住,这种感觉他比童然领悟更深,尤其经过昨夜——他根本睡不着,总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倒不是愿意分享他和童然之间最亲密的事,而是忍不住想炫耀,他甚至大半夜跑去几个常用群发了一串表情包。
只是往日他从未分析过自己的心态,如今被童然一说破……
“该得意的不是我吗?”陆思闲单手搂着童然,掌心隔着睡衣贴在他凸起的脊骨,“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不是更多?”
童然像只小狗般舔了舔他的下巴,“但他们想对我做的事,我只允许哥哥做。”
陆思闲挑眉:“他们想对你做什么?”
童然覆在陆思闲耳畔低声说了什么,“……我在超话里看见的。”
陆思闲越听耳根越红,一时生气旁人痴心妄想,一时又被童然的描述勾起了心思,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热恋中的人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伴侣在想什么,童然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贴上了他的唇。
唇齿间都是葡萄的甜,回味时又有一点酸。童然被抱得很紧,仿佛要嵌进陆思闲的身体里,他的十指插/入对方发...
间,硬硬刺刺的,就像这个人尖锐的外在,以及不肯妥协不愿屈服的天性。
他们初尝禁果,又处在最躁动的年纪,即便理智上都知道要克制,可感觉一旦上来了谁还管得了?
沙发下的绒毛地毯渐渐沾上了紫色的汁,皱得不成样子。
空气里飘散着被汗液催发出的沐浴乳香,还有一些别的味道。
童然眼睛是湿的,头发是湿的,全身仿佛刚刚从水里捞上来,只顾得上急促地喘息,随着船只起伏摇晃。
等水面终于平静下来,他像被抽走了骨头一般瘫在地毯上,闭眼感受余韵。半晌,他哑声说:“昨天……不是用完了吗?”
耳畔拂过烫热的气息,“点外卖时顺便补货了,一盒十二个。”
十二个,按照他们的频率也就是三四天的消耗……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松的!
童然猛地打了个寒颤,推了陆思闲一把,“你快出来!”
陆思闲只当他冷了,顺从地退了出来,“洗澡还是想上床躺一会儿?”
“洗澡。”
童然是被陆思闲抱出浴室的,他双手懒懒搭在对方肩头,有气无力地说:“晚上不做了。”
陆思闲微顿,“好。”
“明天也——”
客厅里突然传出重物落地的闷响,他们下意识望向声音来处,就对上了杨信年呆滞的眼睛。
“哎哟我去!”杨信年忙挡住眼,从指缝里觎着只穿了内裤的两人,“使不得,可使不得!”
大白天的,这是干啥呢?!
童然浑身一僵,失了魂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陆思闲却镇定如常,冷着脸收回视线,当着杨信年的面把童然抱进卧室,“嘭”地关上门。
“我死了!”一进门,童然就扑到了床上,脸埋进床单里,“怎么办,姐夫肯定知道了,客厅里那样……”
陆思闲有些好笑,拍了下他的腰,“老杨怎么有你家的钥匙?”
“我姐给的,他们有时会来给我送吃的,帮我打扫一下卫生,但一般都会提前跟我讲……”童然忽然仰起头,“他给我打电话了吗?肯定打了!怪我没听见!”
“没事,”陆思闲替童然盖上被子,“我们本来就在交往,做什么不都正常?你要是不自在就别出去了,我赶他走。”
童然:“……”
虽然有点对不起老杨同志,但,童然还是可耻地逃避了……
等陆思闲穿好衣服出门,就看见杨信年鬼鬼祟祟地从主卧里出来,他冷着脸问:“你礼貌呢?在别人家里乱窜。”
杨信年眼神发飘,他只是在发现客厅的异状后,担心俩孩子不懂分寸,所以视察一下,绝对没有要窥探隐私的意思。但被陆思闲抓了个正着,他也有点儿没脸,答非所问地说:“我、我不是想着队里发了几袋米,我给可可扛一袋过来吗?”
陆思闲依旧一副很不爽的模样,“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杨信年干咳了一声,作为一个负责任的长辈,他认为还是有必要跟陆思闲讲清楚,“那什么,可可还小,你又……咳,要注意保持状态,平时最好节制一点——”
陆思闲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们很节制。”
“你...
还节——”杨信年抬高的声音一下子减弱,他快速看了眼客卧紧闭的门,压低了嗓子,“我起码看到了五个套!”
“哦,”陆思闲不紧不慢地说,“我一次戴了五层,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