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第一次尝试在脑海里跟游戏系统说话,【游戏,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脑海没有什么回应。
夏白再次尝试:【系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夏白以为他不会得到回应时,他脑袋里出现一道很弱的,很快消失不见的声音,【你好,捡尸人夏白。】
这道声音和游戏公开播报结束后,欢迎他那道声音一样,不是机械的系统音。
只是就只有这一句,夏白再怎么跟它说,它都不回应了。
夏白从它这像是偷偷回应的一句中,感觉它好像和游戏并不是一样的,怕被游戏发现,才这么小声而快速地回应他。
这个发现让夏白有点激动,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再尝试跟系统说话了。
餐厅里的每个人都听到脑海里的声音了,此时再没人怀疑游戏只是个玩笑,除了几个老玩家,个个紧绷着。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好像是哭声。”
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天就快黑了,进入游戏后,天依然是暗的。
从昏暗的夜晚传来隐隐约约、凄凄切切的哭声,似远似近。
正因游戏而紧张的几个新玩家,听到这哭声只觉得恐怖,好像感觉有一个女鬼正在黑暗中哭着靠近。
“大佬,游戏是恐怖类的,还是推理类的?”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哆哆哆嗦嗦地问花衬衫。
花衬衫冷淡地瞥他一眼,“这两者矛盾吗?推理游戏就不能恐怖了?”
中年男人又看向外面,被黑色笼罩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世界,“所以,可能是恐怖的,有、有鬼的吗?”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在诡异游戏里有鬼不是太正常了吗?”花衬衫不屑地说:“这不是重点。”
他在餐厅里扫视一圈,“我们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直接跟你们说吧,你们刚才听到这是普通地图了吧?普通地图的玩法就是寻找真相,这一方法就是我们会长降下来的,要是不知道这个方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找什么真相啊?”又有人问。
“我要不要把游戏剧本都告诉你啊?”花衬衫男人细长的眉毛皱得死紧,“操!厌蠢症都犯了。”
他不想说了,见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这里接应他们,他从桌上跳下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外面的黑里好像有很多雾,能见度很低,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他喊了一声:“美杜莎。”
那个蛇发女人立即走到门口。
美杜莎,这应该是女人的游戏身份,非常形象,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就是这么一头长蛇。
夏白这才想起,他在玩家交流中心看到过有人讨论美杜莎,她最近还挺有名的。
圣游公会元老玩家接连出事,但圣游公会并不是青黄不接,有很不错的新玩家出现,其实也不是新玩家,美杜莎应该进游戏也有两年了,只不过技能是今年新获
得的。
这个美杜莎出名就在于,她在一场游戏里,敢跟圣游公会元老玩家古全昆对着干。
她确实可以。
蛇是蚯蚓的天敌。
总有了蚯蚓臂的夏白都有一丢丢抵触她。
看美杜莎对花衬衫的态度,这个花衬衫应该也不是圣游公会普通玩家,只是夏白不知道他是谁。
没事,有通灵者可以问,还有通灵者可以当保护伞。
夏白这么想着时,美杜莎头上的长蛇已经顺着门缝爬出去探路了,只过了可能不到两分钟,她一下站直了身体,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前方,“有东西。”
花衬衫说:“刚进游戏,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出去看看。”
他率先走出餐厅大门,他的三个同伴立即跟上他,其他人有点犹豫,不太敢出去。
夏白看了看凌长夜和通灵者,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没有现实世界的蓝茶岛那么热,夜晚的凉风带着雾气的潮湿,慢慢吹走一些朦胧,前面黑暗中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笑容满面的老年人,穿着灰扑扑的衣物,笑得满脸褶皱,莫名却有些像猫脸,有点瘆人。
他声音尖细,“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夜里雾气重,迷路了?”
四人小组中,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黑衬衫男人点头,“确实,劳烦您来接我们。”
很多游戏开始会有一个类似引导员的npc,可能和五姑村的村长一样会参与全程,也可能像是和平医学院的宿管一样,只在开头引导一下,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这场游戏的引导员,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重要角色。
老人向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大致看了有多少人后,说:“那好,你们跟我走吧。”
四人立即跟着老人向前走,夏白和凌长夜在后面,看到新玩家都有些犹豫,江清风喊了一声“老杨”,老杨说:“没办法,我们也跟着他们走吧。”
江清风和姜倚彤一起向外走后,夏白和凌长夜这才跟上。
这其实不是夏白进的第一个海岛游戏,和谐电影院后半部分也是在海岛上。
那个海岛上的岛民也很原始,只不过都是电影里的人。但是原始海岛的主题应该也就那些。
原始野蛮,暴力血腥,愚昧封建,诡异信仰。
这个蓝茶岛,游戏系统说,原本很原始,只不过后来来了一些人,有些了新东西。
他们这些玩家的身份,应该也是这些新来的人。
原始海岛,新来的人。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新来的人压制原始岛民,历史上类似的事很多,甚至能达到侵略和奴役的程度。另一种是岛民压制新来的人,这种可能在游戏里有一种情况很常见,拐卖,也有多种类型的诈骗。
夏白看过很多游管局的副本解析,对游戏套路越来越了解,当然这种了解,也可能是他本身参加过游戏内测的原因。
一边猜着这个海岛地图会是什么样的游戏
,夏白一边牵着凌长夜的手,跟老头走。
海岛上草木杂生,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几人都走得格外小心。
哭声越来越明显,他们好像就是寻着哭声在黑暗里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光亮,也看清了哭声的来源。
前面是一座座泛绿的海草屋,屋子挺大的,比普通的土屋宽敞,就是屋顶上的绿在灯光下很有恐怖氛围,尤其是其中一座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和红绸、喜联。
又红又圆的灯笼从门口,向门前的路上延伸,路上直直站着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人,正悲悲切切地哭,哭声传遍了整个海岛。
新玩家差点被这个场景吓死。
灰色的雾气,黑色的天,泛绿的屋顶,大红的灯笼,和站在路边哭泣的红嫁衣新娘。
但凡看过几部恐怖电影的,都明白这是多阴森恐怖的画面。
“这、这,你们看到那个红嫁衣女人了吗?是我眼花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她、她是女鬼吗?”
前面带头老人回头瞪了那个说女鬼的人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走得近了,他们发现,不只是红嫁衣新娘在哭,她身后的路上,还有几个人在哭,都是女人,有老有小,一起跟着红嫁衣新娘哭泣,在新娘哭声弱时,她们会更大声地哭,确保哭声会传到整个岛屿。
有这些人的出现,是没那么恐怖了,但是更加诡异。
可惜老头什么都不说,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只能跟着老头走。
老头带着他们进了村落中间的一个海草屋里,指着几个蒲团,“跪在那里,拜一拜。”
玩家们不敢反抗,分三批纷纷跪到蒲团上,对着一个黑色的长满刺的雕像拜了拜。
看着那个怪异的雕像,夏白感觉这里的岛民,和和谐电影里的那些一样,信仰着什么邪神。
见他们都拜完了,老头满意地说:“今天太晚了,我先给你们安排个住处,明天还有婚礼,等婚礼结束再给你们安排工作。”
玩家们还能怎么办,只好点头答应。
有个人问他:“明天的婚礼,是刚才门口挂红灯笼那一家吗?”
老人点头,“算是他家,你们明天要祝福他家姑娘。”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她家?
可是老头打了个哈欠,一副很困的样子,让他们快点走,一看他这样,玩家们也不好自讨没趣再多问了。
老人把他们带到三个海草屋前,“天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这三个屋子你们自己安排分配吧。”
说完他就走了,好像就只是个简单的引导员,带他们进来就完成任务了。
玩家们面面相觑。
“这都是什么啊?”
“那家是婚事吗,不会女儿要被送去冥婚才哭得那么惨吧?”
“不是,那是哭嫁。”一道清冽的声音说。
玩家都看向声音的来源,江
清风。
姜倚彤问:“老公,什么是哭嫁啊?”
江清风说:“我不知道游戏里会不会有现实的习俗,在我们现实的世界里,有一些地方,存在哭嫁的习俗。
在这些地方,女子出嫁时,哭得越惨越好,哭得惨的新娘会被认为是贤惠的妻子,夫家和娘家都会有面子,他们那些地方,很多女孩从小就会为嫁人这一天练习哭。”
好几个玩家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