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神情一凛,这还不到十点,怎么就有人死了?
难道不仅每晚的死亡人数增加了,死亡时间也提前了?
凌长夜问:“谁死了?”
“韩厘妃!”男人说:“就是昨晚死的那个啤酒肚的老婆,她跳海了!”
他们立即跟男人向韩厘妃死亡地点走。
凌长夜更具体地问:“她被人推下海的,还是自己跳下去的?”
男人说:“不是被推下去。”
“你确定?有可能推她的不是有形的人。”凌长夜再一次问。
那男人愣了一下,确实,如果是鬼把她推下去的,他看不到,可是马上他就肯定地说:“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她在跳海之前就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是她主动跑到悬崖边跳下去的,可以说她是自杀。”
夏白头有点疼。一开始听韩厘妃跳海,和陆空还有点关系,可听到她是自杀,他觉得一切都不对了。
他想起来,在岛北学校门口时,妈妈说过,好几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对,其中就包括韩厘妃,她没多久,就疯了,自杀了。
这是不是说,这是一类死亡,那几个精神不太对的,也会这样死亡?
这更像是一种精神污染导致的,内在精神折磨,进而导致痛苦发疯自杀。
那和前面死的四个人很明显不一样,他们死得血腥或残忍,两类死亡怎么都连不起来。
一个游戏的惩罚和死亡方法应该是统一的才对,要不然也不会有玩家默认的,死亡会提供线索了。
头疼的关键点是,他们是从前面几人的死亡,推测出了一个可能的主角形象,正好有一个陆空符合了他们的预想,便成了他们认定的主角,通关游戏的主线。
如果前面几人的死亡不是游戏关键的死法,那么,他们的所有推测都错了,他们努力几天,走到了一条错误的路上。
夏白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对。
他觉得不对,是因为他们找出主角太顺了,而主角又一直没有真正出现,参与度太低了。
问题出现在,主角出现太顺,而且是他们先有了主角预设,然后把他们的预设当事实,去寻找这样符合他们预设的人。
而实际上,他们的预设不一定就是真的,而且他们预设的人物,失血而死,被吊起来过,被□□过,都是相对笼统的,并没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在一个有拐卖女人的海岛上并不少见,很容易有符合的人
物出现。()
现在有迹象表明,那死亡可能不是游戏的唯一死法,这推理就更没支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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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长夜走了几步,停下了,“现在韩厘妃并不是重点,她已经死了,重点是另外几个精神不太对的人,可能他们也会发疯自杀。”
“有那个男孩的爸爸,一个穿紫色裙子的女人,还有美杜莎。”夏白说:“美杜莎那里可能好一些,老杨是专业救自杀人的,如果他救不了,我们也没办法。”
“我们要去试试能不能救下其他精神不对的人。”
“那个男孩的爸爸,就是早上那个吧。”报信的男人话也没说清楚,但他们都知道是谁,“他们一家三口负责的是11到20号海草屋。”
“先去那里看看。”
老杨和美杜莎负责找昨晚啤酒肚男人接触的大姐。
去之前,老杨问了那个目击男孩,那个大姐昨晚具体出现在哪里,不然他们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美杜莎没有这个意识,不是她笨,是她一直精神很恍惚的样子,没有精力想这些。
老杨问到那个大姐昨晚出现的位置后,严肃地跟美杜莎说:“姑娘,我知道你同伴死了,你很担心,可你这样不行,越是在危险的时候,你越是要冷静。”
“我怎么冷静啊!”
美杜莎不知道老杨也是老玩家,她只是听副会长的,跟老杨一起找线索,她也不知道副会长为什么要让她跟他一起,只觉得一个普通老头,也来教训他了,毫不顾忌地骂:“你这个老头懂什么啊!你还敢教训我!”
老杨可能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脸色都没变一下,还用更加温和的语气跟她说:“我不是教训你,我只是担心你,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啊!”美杜莎大喊一声:“滚啊!都滚!”
她一边挥着手,一边防备地蹲下,仿佛周围都是要害她的人。
老杨立即后退一步,仔细观察着她,也蹲了下来。
跟她差不多同高度,隔着一段距离,老杨双手往下按,“姑娘没事,这里没有其他人,是你的幻想,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你说出来,我替你甄别。”老杨耐心地说:“你看我,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美杜莎缓缓抬头看向他,声音里好像带了哭腔,“不一样,不一样,老杨你不一样,他们都想杀我,他们杀了我了……”
“他们没有杀了你。”老杨肯定地说:“你还好好活着啊,他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杀死你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美杜莎。”
他说的那么肯定,像是呢喃着不可更改的,他能重复无数次的话。
美杜莎看着安静了一点,想主动靠近老杨一点,老杨也配合着,拿出一块毛巾要递给她。
“啊!——”美杜莎只是闭了下眼,忽然又惊恐地尖叫了起来,一边尖叫一边向着树林方向跑。
老杨忙跟上她。
美杜莎逃似地跑到树林里,抱着一棵树猛地撞了上去,只
() 撞了一下头皮就破了。
“别撞了!你会死的!”
在她即将撞第二下时,被老杨拉住了肩膀。
这次美杜莎没有骂人,也没有挣扎,她感觉到了老杨坚实手掌的温度,现实世界里才有的温度,和她爸爸的很像,是她惊恐之中非常渴望抓住的安全感。
她回头看向老杨。
一把尖刀刺入了她的脖颈。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察觉到危险,她的头发应激般的扬起,身体技能自动开启。
一块着火的毛巾盖在了她头上,她的黑发在变成长蛇之前,被从头皮上的根开始烧掉了,她的头皮都焦了。
美杜莎痛苦得面部扭曲。
这不只是头发被烧掉那么简单,头发蛇化是她的身体技能,联动她的全身,包括她的神经。头发被烧掉,就是把技能活生生在她身体拔除,她的神经好像都被拔掉了。
连一声尖叫都没发出,她就疼晕了过去。
就算没晕过去,她可能也无法尖叫。
她的脖子上还有一把刀。
再次醒来时,她脖子上那把刀没了,老杨正在给她缝脖子上的伤口。
他那么认真,又很熟练,如果这是一个医生,美杜莎一定非常安心,可睁眼看到老杨,她只有害怕和愤怒。
“别害怕。”老杨轻声安抚她:“这两年我走南闯北地救人,跟同队的医生一起做过很多急救,给很多人缝过伤口。不过,你不要说话,说话会扯到伤口,可能会非常危险。”
老杨缝完伤口,从兜里拿出一条剪好的红色丝带,这条红丝带是用蓝茶岛举办喜事时用的红绸缎剪的。
美杜莎看到那条眼熟的红丝带,更加震惊,更加害怕,张着嘴巴要说什么。
老杨好像没看出她有话要说,他用那条红丝带在她脖子上,异常熟练地系了一个蝴蝶结,非常精美漂亮,像是训练有素的礼品店店员系在礼盒上的。
“很好看。”老杨欣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笑来,笑出了几根鱼尾纹,不那么严肃,反而有些慈爱。“有一次我队友看到我系了一个蝴蝶结,说像是系了很多次,等我退休了可以去礼品店系蝴蝶结了。”
“我是系了很多次。”老杨兀自点头承认,“也算是真的都在退休时来系蝴蝶结了吧。”
惊恐又疼痛中的美杜莎,没听出老杨在说什么。
很快她发现一件事,让她更惊恐,并且开始绝望的事,她肩膀上的衣服很快被血渗透了。
老杨是给她缝了伤口,但又没有给她完全缝好。
他好像,好像特意留了一线,可以流血的一线。
美杜莎用尽力气晃动身体,乞求般地看着老杨,眼泪汹涌地从眼里流了出来。
阎泉这个不学无术的,不知道从哪个电影里看到,说让一个人慢慢流血而死,是最绝望的死法。
在现实世界,他们很好奇,但没机会实验,进了游戏,他们就有了实验台。
看到那些人用尽各种方法,没有尊严地,抛开一切地乞求他们,他们从他们身上就知道,电影果然没有骗人。
现在她在自己身上也知道了。
电影没骗人。
血慢慢从身体里流出,一点点带走温度的感觉,真的太可怕太绝望了。
她的眼泪流到了烧焦的头皮上,被唾液和血液浸透的双唇不断颤抖,无声地乞求老杨。
老杨好像没看到,他坐到美杜莎身边,说:“姑娘,在岛北忏悔室,你上去忏悔时,我听得特别认真,特别期待,可你和没忏悔没区别。”
“第二天,又有了一个忏悔的机会,我跟着你,看你在神像面前忏悔。”
“这次,我依然听得特别认真,你的每一个字我都没漏,你忏悔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忏悔你害过的人,可是我没听到你说一个人。”
老杨停顿了一会儿,好像觉得非常奇怪,“怎么会呢?”
“这几年我的世界里全是她,她是世界的主角啊,可是你好像忘了她,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