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合起文件,正面朝下放到身侧。
“我不需要,还有,我的房间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进入的。”
霍夫人讪笑道:“是是,是我欠考虑了,眼看你伤势未愈,想尽快带着营养师过来帮你调理调理。”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以前就忙于工作,小钟又不会做饭,饮食方面总是应付了事,保姆还是孩子出生后才请的,平日里只是打扫打扫卫生,也不会照顾病人,你父亲和我都很担心。”
霍司承扫了祁嘉然一眼。
霍夫人立即说:“小祁是高级营养师,之前也为总督服务过一段时间。”
“不需要。”
霍夫人急忙搬出救兵,“这是你父亲提议的,让营养师住在家里为你配餐做饭,这样也能恢复得更快些。”
霍司承冷笑,“你让一个omega,住在我家里帮我调理身体?”
祁嘉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霍司承只是提到omega,他都有种被侵犯的紧张感。
“出去。”霍司承不咸不淡地说。
阮云筝还要坚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麻烦让让。”
阮云筝和祁嘉然同时回过头。
钟息握着一杯水站在门口,神色稍显疲惫,等阮云筝挪开身子,他就径直走进来。
钟息靠近霍司承的时候,祁嘉然忽然发现空气中的信息素变得更加浓烈,不是愤怒时的压迫,倒像是兴奋的躁动。
为免失态,祁嘉然只能用力按紧后颈的抑制贴,低头不语。
钟息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老板拖欠了两年工资的佣人,满脸阴沉,他不情不愿地把水杯递给霍司承,然后拿起床头的胶囊罐,倒出两颗红色胶囊,随意地拋到霍司承手上,也不管霍司承接没接住。
房间里只有塑料胶囊罐开关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嘉然的错觉,他总觉得霍司承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崩裂。
像是被误入拍摄现场的路人打断了情绪。
霍司承没有吃药,他不耐烦地问:“你们为什么还不走?需要我喊警卫进来吗?”
阮云筝连忙带着祁嘉然离开。
祁嘉然能感觉到霍夫人的恼羞成怒,原来八卦杂志里说的总督家的狗血轶闻并非空穴来风,霍司承果然和他的后母不对付。
阮云筝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因为恼怒而步伐凌乱,每一声都很刺耳。
“以后别让阮云筝进来。”
钟息收拾着霍司承床头的空杯子,“那是你家的事。”
“你不是我——”霍司承话说一半又停住。
钟息转身把窗户打开,一阵带着湿意的冷风灌进
来,霍司承诧然道:“为什么突然开窗?()”
“omega?()『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霍司承像是听了个笑话,“你又闻不到。”
钟息站在窗前,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这是我的房子,我不喜欢omega进来,不可以吗?”
他又故意提房子的事情。
霍司承觉得钟息语气里全是算计后的得意。
窗户很快又关上。
钟息离开之后,霍司承拿起座机电话打给警卫署,提醒他们以后禁止阮云筝进入蓝岩基地任何重要政治军事场所,包括蓝岩大院。
因为下雨,霍小饱很容易发困,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打发了。
到了晚上雨还没停。
霍小饱睡前还杞人忧天地说:“妈妈,大雨把小饱咕噜咕噜。”
钟息勉强听懂,“不会的,大雨不会把小饱淹掉的,妈妈会保护小饱。”
“爸爸呢?”
“爸爸保护妈妈和小饱。”
霍小饱笑起来,露出一排小小的乳牙,两边缺了几颗,钟息忍不住弯起嘴角。
将霍小饱哄睡之后,钟息回到卧室,霍司承还在工作,大概是财政上的事情,他言辞激烈,语气强势。
钟息站在走廊上,依稀听到几声“玩忽职守”“辞职滚蛋”。
霍司承以前从不把公事带到家里,所以钟息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听着霍司承的怒叱,钟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六七年前军校的一些画面,那时候的霍司承已经初露锋芒,大小军事演习他都担任指挥官,即使他不担任指挥官,所有人也都习惯性听从他的指挥。
就因为他是霍司承。
这三个字代表了权威。
他真的强势惯了,就连直接顶替钟息当时的网恋男友,大摇大摆地拿着别人的账号去面基钟息这种事,都做得毫无愧意。
霍小饱的出生让他们变化很多,钟息都快忘了霍司承原来的模样。
等霍司承通话结束,钟息才走进去。
照例是洗澡更衣,带着湿漉漉的香味坐到床边,钟息的发梢上还有一滴水,因为他无意间的晃动,水珠掉落到柔软的被子上,霍司承的怒火就这样被一滴水浇灭了。
工作的疲惫让他忽然感到家庭存在的意义,就像他每次打开儿童房的监控,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
为了霍小饱,他决定给钟息一次机会。
他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提起:“今天来的那个营养师是个omega。”
钟息拨弄头发的手停了停,眼神微沉。
霍司承又说:“很年轻的omega。”
“所以呢?”钟息语气冷漠。
从霍司承的角度看不到钟息的神情变化,他顿觉无聊,“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霍振临说的,还有网上那些舆论。”
钟息不屑一顾,他翻身背对着霍司承,说:“没有。”
霍司承愣住,“什么意思?”
“没有解释,你爱信不信。”
霍司承本来就是为了孩子委曲求全,谁知道钟息毫不领情,这几日的疑惑焦躁和无端悸动混杂在一起,侵扰着霍司承本就受损的脑部神经,他脱口而出:“你对我到底——”
钟息已经猜出来霍司承想问什么,他看着台灯边的全家福,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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