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家伙着急,钟息帮他吹了吹,不忘叮嘱道:“小饱,不可以告诉外婆我们在外面吃了煎包哦。”
霍小饱认真点头。
回去之后,周斐一眼就看出来霍小饱在外面吃了东西,她把提前温好的吸管杯拿给霍小饱之后,问:“小饱在外面吃了什么?”
钟息一愣,心里打起鼓来。
霍小饱谨记妈妈叮嘱,立即回答:“妈妈说不可以告诉外婆。”
“……”
周斐朝钟息看了一眼,钟息自知理亏,连忙去厨房打下手。
周斐点了点钟息的脑袋,恼火道:“怎么能带着小饱吃那些路边摊?”
“你啊,还跟小孩一样。”周斐感慨道。
这句话勾起一些记忆。
钟息忽然想起几年前,那是霍小饱刚出生的时候,医院拿来一份新生儿登记表,钟息正好无聊,坐在床上,一笔一划地填写。
霍司承从外面走进来,脱了外套坐在床边抱住钟息,看着他填写登记表。
“母亲,周斐……”
霍司承忽觉不对:“你写妈的名字干嘛?”
钟息呆住,眨了眨眼。
霍司承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说:“写得也没错,我们息息还是个宝宝呢,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呢,是不是?”
钟息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霍司承笑得停不下来
,还一个劲往钟息的脸前凑,钟息气得翻身钻进被子里。()
“小息——”
?本作者杳杳一言提醒您《一口忘崽牛奶》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母亲的声音将钟息拉回现实。
钟息望过去,看到周斐担忧的神情,惊觉自己一个早上竟然走了两次神。
周斐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只说:“是不是累了?回房间休息吧。”
钟息摇了摇头,“没事。”
到了第二天下午,观星台的地基已经基本打好了,村子里的老人们纷纷来围观。
钟息不擅长处理这些热络场面,周斐立即替他迎了上去。钟毅德把从星海区带来的特产零食分了分,和老人们聊天。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邻居们和工人们都走了,黎非明骑着自行车过来,停在钟息家门口。
钟息正在收拾用过的纸杯。
“小钟,听说你要在山上搭个小木屋。”
钟息点头,“是,黎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山上虫蚁多,雾气重,木材得好好经过一番防腐加工才行,不然用不长久的。”
钟息神色严肃,“这个我倒没有问,多谢你提醒,我这就问一下袁老板。”
钟息拿出手机,刚拨出电话,黎非明忽然撇了自行车,冲进院子。
他的动作极其迅速,钟息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头时,霍小饱已经被黎非明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了。
原来是霍小饱想要给斑斑拿牛肉干,正踩着椅子往桌上爬,可是这张桌子只是一张轻便的折叠桌,哪里禁得住霍小饱这个小胖墩,桌子在霍小饱的攀爬下愈发摇摇欲倒,当霍小饱伸手抓牛肉干的时候,桌子的平衡也超越了临界点,轰然向霍小饱的方向倒去。
霍小饱“哇”的一声还在喉咙口,黎非明就冲上来接住他。
钟息吓得心脏停了半拍。
如果不是黎非明,霍小饱这次一定伤得不轻,说不定还要被桌子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匆匆走过去,霍小饱坐在黎非明的臂弯里,紧紧抓着黎非明的羽绒服,他被吓得一脸懵,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钟息又惊又怕:“小饱怎么能爬桌子?”
霍小饱嘴角下撇,心虚地低下头。
黎非明笑着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没事,下次就不敢了。”
他掂了掂霍小饱,“小家伙还挺重。”
钟息说:“是啊,肯吃肯睡。”
“我隔壁家的男孩已经三岁多了,抱起来好像还没小饱重,不过小饱看着就很健康,你养他肯定非常用心。”
钟息笑了笑,“就怀他那段时间辛苦一些,后来就一直很轻松,他很乖,也不挑食。”
钟息仍然心有余悸,他对霍小饱说:“以后不可以爬桌子了,小饱知不知道?”
霍小饱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哭,只抽了抽鼻子,扭头望向黎非明的背面,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
() 霍小饱惊讶的喊声让钟息的脑神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循声望去。
霍司承站在门口。
他依旧英俊矜贵,穿着黑色大衣,在钟息家斑驳的蓝色栅栏旁,显得格格不入。
钟息瞬间感到这些日子的调节和缓冲,在霍司承出现的这一刻如同危楼一样摇摇欲坠,俄顷间天旋地转,有一簇凉意从指尖末梢迅速传达到心脏,痛感席卷全身。
他以为记忆会带他溯洄至分开的前夕,但脑海里却意外地出现了他和沈彬白相约面基却在咖啡厅遇到霍司承的那个画面。
他还是出现了。
他总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钟息的生命,他永远汹汹而来,打乱钟息的全部步调。
还美其名曰是“爱”。
明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钟息已经尝试着用很多琐事填充生活,他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母亲每天都在炖营养美味的汤,父亲每天抱着霍小饱看科教频道的星辰密语,等着观星台搭建好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山上看星星……那么好,明明一切都那么好。
霍司承一出现,钟息的情绪竟然就这样再一次陷入混乱和崩溃。
“小息。”
霍司承的声音穿过海风钻进钟息的耳朵里,钟息从惊惧中抽离。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面前是抱着霍小饱的黎非明。
因为想伸手抱孩子,他和黎非明靠得很近。
这么近的位置,他几乎能想象出霍司承此刻会露出多么阴沉的眼神,他害怕黎非明因此受牵连,但当他抬眸望去时,却只看见霍司承眼底浓郁未散的思念,以及精心打扮下仍难以掩饰的颓然和失意。
霍司承似乎真的像盛煊说的那样,知道错了。
那又如何呢?
他们已经离婚了。
尽管这一次嫉妒和醋意没有占据霍司承的神经,他没有当着黎非明的面发作,但钟息并不打算为前夫的成长感到欣慰。
霍司承往前走了一步。
“小息,我们聊聊,好吗?”
钟息选择无视,他望向黎非明,恢复成温和的笑容,说:“黎老师,进去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