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影子,她抬起头无辜地眨眼睛,第一时间说饭还没做好。
() 楚若游随之看见台面上几盘切好的菜,再看见云洄之那张不染纤尘的面容,她突然就没了界限,继而反感自己。()
无论云洄之存着何种心思,她也只会为人付出,从没索要过金钱以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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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钱方面,她也要得不算多,因为住宿费就占了大部分。
除了钱以外,至今为止,云洄之要的不过是离开之前要通知她,还有上回她心血来潮,问能不能在夏城请她吃顿龙虾。
自己没答应,她也不纠缠,当晚就开开心心地傻乐了。
可见云洄之没有妄念,至少这段关系绝对不会让别人吃亏。
既然如此,那么云洄之给她的,她为什么不可以全盘接受,为什么要思虑过甚。
管人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对方能满足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愉快就好了。
楚若游以前倒是对另一个人真心实意,足够尊重和爱惜,一举一动都三思后行,筹划再三。
也确信对方有几分真心给她。
结果呢?
不仅没落着什么好,十几年精心苦恋的时光加起来,都不如这几天与云洄之肤浅的作乐来得痛快自在。
可见多思无益,人与人之间能到何种地步主要看缘分。
缘分不到,十几年也是白废。
缘分到了,任凭如何克制也会不由自主往前走。
她信她跟云洄之有缘分,只是不信这缘分有长久的属性和必要。
云洄之自告奋勇做善后,进厨房刷盘子洗碗,楚若游在餐厅等她。
没过一会小章趁午休时间进来,从冰箱里取出餐盒加热。
两人都不想讲话,全无交流。
楚若游看他背对自己,想是感到不自在,就先上楼回房间了。
云洄之出来没看见楚若游却看见小章,他带着块粉色表带的电子表,穿件玫红色的短袖,十分耀眼。
云洄之坐到他对面,“你怎么穿得这么嫩,想勾引哪个良家妇女?”
本以为小章会冷着面否认,谁料小章抬头,缓慢地问:“这样能吸引到人吗?”
“男的女的?”
小章强调:“直女。”
她特意排除了云洄之她们。
云洄之切了声,“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直,我觉得男生也要清清爽爽漂漂亮亮才好看。直女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要不然你去问问楚若游?”
小章像听到太平洋的水干涸一样震惊:“楚女士是直女?”
“直得很啊她。”
但云洄之没打算把楚若游离过婚的事说出去。
小章纠结半天,出于礼貌,没有问出更隐私的问题,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帮我问问她。”
“稍等。”
云洄之当场发消息问楚若游:[小章先生问,他今天这套打扮能不能吸引到女生。]
[楚若游:好看,但略显稚气,不够成熟稳重。]
云
() 洄之逐字转告。
“谢谢她的意见,我会考虑。”
小章盖上饭盒,坐得笔直,严肃地跟云洄之说:“但我认为她是直女的事情存疑。”
云洄之损他:“啧,你怎么比我还自恋,说你稚气就不是直女了。”
“你们俩不在交往吗?”
“不在。”
“你们俩是单纯的朋友吗?”
“不是。”
小章起身:“洄之,你对直女的定义请不要放得太泛。”
云洄之捧着脸问:“那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不清楚,反正我不会在三伏天去为你排四十分钟买奶茶。”
小章看见云洄之一脸不知情,大发慈悲跟她说:“她买奶茶回来遇到闻女士,闻女士说想喝,问她今天的队长不长。她说看着不长,但排了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这一不小心不得热到中暑,楚若游那么怕晒的人,就为了哄她吗?
“你的直、女朋友对你很好。”
小章总结。
他的断句怪怪的。
云洄之好像被太阳烤着,心里发烫。
大步上了楼,推开房门。
楚若游刚洗完澡吹干头发,见到她就说:“回来了,喝水。”
云洄之不说话,也不想喝水,只是看着她。
她又说:“出了一身汗,不洗难受。”
云洄之没办法再跟她聊四十分钟的事情,那已经完全过去了。
她知道有些事说不清的,楚若游会轻轻松松地把这件事说得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她说:“小章说你不是直女。”
其实小章没这么说,但她决心验证一下。
楚若游用“真不知道你们小孩子在想什么”的眼神望向她,“哼,就因为我说他穿得不成熟?”
“可能是旁观者清。”
云洄之瞎扯。
“嗯,这倒不假。”楚若游端水喝。
“啊?”
楚若游气定神闲坐在沙发里,稍许疑惑,又稍许狡黠地问云洄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直女了?”
云洄之怔忡,张大嘴巴,发现的确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也没说你不是啊!”
楚若游被她蠢得发笑,用“你是笨蛋”的语气说:“因为我不知道直女也会允许女生*她,所以感觉没有解释的必要。”
云洄之小脸一热,“欸”了一下:“干嘛突然这么粗鲁啊?怪害羞的。”
“跟你学的。”楚若游性冷淡脸。
云洄之屁颠屁颠跑过去,打开腿跪在沙发上,再跨坐在她腿上。
“所以姐姐是会对女孩子有好感的咯?”
是的!是的!
楚若游可以喜欢女孩子!
她超开心。
楚若游发觉云洄之很喜欢这样坐在人腿上,有时候她在床上看书,云洄之就这样坐上
来打扰她。
楚若游自记事以来从未跟人有过这种互动,云洄之第一次坐上来时,她完全不理解,怎么会有二十多岁的人还在这样撒娇。
又不是只有三五十斤的小孩子,手长腿长的这么大只,坐上来沉死了。
但她现在已经习惯,腿上沉甸甸的重量使她觉得心里踏实。
好像把碎掉的琉璃都修补起来,把散开的云彩都召回。
“你傻吗?如果我完全是直的,对女人没有好感,怎么会给你发私信?”
对于这个,云洄之有过很多猜测,“我还以为……”
“你以为个鬼以为。”
“呜呜呜你凶我。”
云洄之将脸埋在她怀里。
“少占便宜了你。”楚若游把她推开。
“我想亲你。”
她动作紧跟在言语后面,捧住楚若游的脸,轻柔地在唇上啄了一啄,然后缓缓加深这个吻。
她像舔舐伤痕一样吻着楚若游,而楚若游像受伤一样喘吟。
这个吻的尺度到后面逐渐收不住,但所晚过度纵情声色让她们现在暂时没有那份心思。
于是亲完就停下来,躺到床上,午觉一时不急着睡,各自玩起手机。
楚若游准备放下睡觉时,云洄之看着短视频发出几声傻笑。
这笑声有感染人的魔力,楚若游就笑着问她:“奸笑什么?”
云洄之炸毛:“什么形容词,我声音很好听,我笑起来像银铃!”
“谁说的?银铃声好听吗?没听过。”
“都这么说,很好听嘟。”
“很好听嘟。”
楚若游模仿她语气,忍下她的自恋病。
云洄之撒娇抱住她:“干嘛学人讲话啊!”
这句楚若游放弃,还真学不了,太嗲太娇了,自己不适合说。
但是她知道,跟云洄之在一起,她拥有无尽的放松,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今天出口伤到云洄之后,她是有想过要离开蒹葭镇,无论云洄之是何种心思,她走了就好。
但想到再没有这样大说废话的欢乐时光,她就立即放弃离开的念头。
她还不打算终结桃源生活,不打算离开所谓的半个小镇姑娘。
但云洄之以为她一定会走,所以才哭的吗?
她喊:“云洄之。”
“干什么。”
“你以后要坚强,女孩子一定要坚强自爱,以后如果我说话难听,你就反驳我,不要躲起来哭。我请你做我的导游,付给你的是工资,此外我并没有凌驾于你之上的地位。”
她像班主任开班会了,本期班会的主题是“姐也很坚强”。
“我什么时候躲起来哭了?”
云洄之发现真是解释不清楚,再重申一遍:“真的是辣椒籽啊,不信你去查监控。”
“不用了。”楚若游假装相信她说的话,“信了。”
“
不过你跟我说的我都会记住(),你放心⒅()_[()]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很坚强的。”
“你乖。”楚若游哄。
云洄之亲亲她的脸,“你也要乖,你不要不开心。”
“好,我们都乖。”
昨天爬山,晚上大做一场,今早吵架伤神,这两天能累死人。
云洄之一闭眼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晕晕沉沉,一堆噩梦轮番上阵将她扑倒在梦境里,动弹不得。
醒来发现身边空空,楚若游已经起床了。
她一看手机都快七点了,绝了,猪王转世。
她穿上衣服,从茶几上顺手拿了两个橘子,出去找楚若游。
天色暗下去些,夕阳挂在西山,燥热消了大半,袭来的凉风让云洄之感觉到雨水快要来了。
她打开天气,看见今晚就有雨,后面陆陆续续要下两三天。
不知怎的,有点期待。
楚若游一个人在栏杆边看夕阳,云洄之朝她喊:“楚若游,吃不吃橘子。”
楚若游伸手要接,她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找准角度抛过去。
成功对接,两人都笑起来。
楚若游剥开橘子,像把橘子汁般的晚霞给吃下去,“小猪醒了,再不醒我就一个人去酒吧了。”
云洄之自觉认领小猪称号,只是驳斥后半句:“不可以,玩必须带我!”
又强调:“看夕阳也必须带我!”
又发疯:“橘子也必须分我一半!”
“这半少了一点!!!”
“我吃!!!”
楚若游不堪其扰,给了她一脚才清静。
“看你睡得特别香,我没忍心打扰你,感觉你确实累坏了。对吧?”
云洄之不承认:“才不是嘞,我只是被梦缠着,醒不来而已。”
“梦到什么了?”
“一个也没记住。”
“笨蛋。”
天刚黑下,骑着小章的自行车,她们往镇南的小酒吧去。
一路上狂风大起,蹬车轮蹬得都费劲,已经听到雷声隐隐。
云洄之觉得兴奋,趁着风起雷鸣时发泄般地叫了一嗓子,吃了一嘴灰才闭上。
楚若游说:“神经。”
又说:“今晚这天气,我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我感觉这雨一旦下起来,打伞都没有用。”
“人又不是纸糊的,下雨淋一淋又怎么了,喝完酒赏雨,爽死了。”
“我要看看你能不能爽死。”
今晚受天气影响,大街上的行人不多,但酒吧生意却没耽搁。
一走进去,像被邀请到另一个宇宙,没有狂风暴雨,只有美酒音乐。
云洄之点了两杯酒,两人就坐在角落里听弹唱,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吵闹和欢笑。
也有人哭,哭得特别难看,但云洄之觉得哭出来就挺好。
她问楚若游:“够热闹吧,你有觉得释放吗?”
“热
() 闹是他们的。”
好在看看也挺舒服(),起码被吵得没心思内耗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连外面下不下雨她也懒得再关心。
“你是教语文的?”
楚若游还没反应过来,开句玩笑:“我教体育。”
云洄之也笑,杯酒下肚,说话更直白些:“你在你们那里是不是从来不进酒吧,你这职业很敏感。”
“你知道我什么职业?”
楚若游皱眉。
“老师啊。”
“你偷看我文件了。”楚若游当即冷下来,不高兴地问。
“哪能啊,我怎么会动你东西。”
云洄之坐直了跟她解释:“我们之前去景区,我买雪糕回来,听见你跟那阿姨聊天,感觉像老师。这不能说吗,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隐私,也不去查你,我就这么一提。”
原来早就暴露了,楚若游无端觉得精神紧绷。
职业被知晓,好像背上突然加了道无形的枷锁,她突然不只是楚若游,还有义务去维持职业形象。
她问:“那你怎么想?关于我的职业。”
云洄之又喝了口酒,煞有介事地聊起来:“我觉得你可能是个语文老师,不过更像是数学老师。还当了班主任吧,很会训话的那一种。”
“……”
楚若游在她耳边:“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哪个,不然我还能怎么想呢?”
云洄之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才终于明白楚若游的意思。
“你迂腐什么啊,你没伤天害理也没违法乱纪,工作结束了出来度假而已。”
她吹了个小口哨:“嘻嘻,然后被本镇花给勾引住了。”
“你情我愿嘛,大家开心就好,你不用想太多啊。”
楚若游一想也是,卸下了枷锁。
那晚她们没喝多少酒,只有微醺的感觉,后来有人来她们面前搭讪,云洄之跟他们说说笑笑,巧妙地化解一些麻烦。
被人要微信时,云洄之醉乎乎地拒绝:“我女朋友就在这坐着呢,我哪能给你微信。”
后来她们犯困要离开,出门发现大雨已经下过一场,路面积水严重。
好在雨停了,月光清澈如水,月亮被盛在积水里。
云洄之穿着凉鞋,也不怕水泡,她在水里踢了一脚月亮。
两个人在黑夜里谨慎地往回骑,后来云洄之回想起那一夜,发觉她跟楚若游胆子真大。
凌晨一点,两人都喝醉了,大雨,积水,路都看不清,还敢走。
真是荒唐。
半路开始下,车刚停进小院,大雨再一次倾盆倒下,把她们俩从头淋湿到脚。
她们赶紧往廊下跑,好像世界末日追在后头,当找到庇护所时,她们相视大笑。
然后在无人的走廊里拥抱,在闪电下看清彼此的目光。
缱绻的,温柔的,依依不舍。
楚若游轻声问:“你跟多少人说过我是你女朋友?”
云洄之坦白:“今晚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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