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渊温热的手掌贴在林萝肚子上,“疼?”
“不疼。”林萝从抽屉里抽出一包新的,下床往卫生间走,头也不回道,“我晚上睡觉不老实。”
贺禹渊合抽屉前,往里面看了眼,这才注意到里面的包装袋上有不同的长度,他拿了一包,看着上面的极薄两个字,目光稍顿。
林萝从卫生间出来,见贺禹渊很认真的模样,懒散地揉他耳朵,“你做研究呢?”
“极薄。”贺禹渊握住林萝的手,朝抽屉里的几个小盒子扬了扬眉,“它上面有个超薄。”
林萝低头看了眼。
贺禹渊:“其他两个类型都测完了,下次有机会测测这盒超薄?”
“你就非得用这么正经搞研究的语气谈么?”
“我怕太不正经说过了我后半夜还要起来冲凉水澡。”
林萝继续揉他耳朵,“我想点歌。”
“点。”
“好运来。”
“……换一首。”
“恭喜发财?”
“谢谢,我不用冲凉水澡了。”
-
后面两天,#林萝贺禹渊现身黎从言演唱会#,#陶久清常慎现身黎从言演唱会#,#KUY唱跳#,#《天生一对》深夜聚餐#等词条先后挂上了热搜。
林萝刷着刷着就刷到了节目组放出的一段视频。
节目组将贺禹渊拧瓶盖递饮料,黎从言让助理叮嘱,和常慎先懊恼再立刻递饮料的三个画面放在一起,还配上了一首很欢快的BGM。
随手点了个赞,再一划,林萝看见了一个新的热搜词条。
#贺禹渊或将离任辰丰集团#
林萝从沙发上坐起来。
一直趴坐的小美哼哼唧唧地拱到林萝怀里,即使看不懂也陪林萝一起看手机。
词条里,放了一份采访视频,采访的还是出席某个峰会的贺问宏,依照贺问宏被问的内容来看,辰丰集团将在本周五开股东大会。
会议内容围绕着股东们对于辰丰集团几位高层任职的属意,贺问宏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未来董事长。
虽然他不直说,但话里话外就差明说相比贺禹渊,不少股东更属意贺横接替了。
【一个私生子……】
【私生子怎么了,怪也怪贺问宏出轨。】
【我听说贺横就是被贺老爷子从国外调回来的,难道贺老爷子也属意贺横?】
林萝看见这条评论,忆及那天晚上贺禹渊谈及股东大会时说的话,贺老爷子将人调回来无非想着放在眼皮底子才能老实。
凭借贺禹渊本身拥有的股份和班底,其他人根本动摇不了他在公司的地位。
贺问宏和贺横也清楚这件事,他们目的在施压,利用拉拢的股东给予施压,让贺横负责其他重量级项目,再一步步挤掉贺禹渊。
当然,他们可能也没料到,贺禹渊就等着他们出底牌再连根拔除了。
林萝继续浏览评论,轻笑出声。
【贺禹渊真从辰丰集团离任的话,林萝还能这么潇洒?】
【草,怎么总有人认为林姐潇洒靠贺禹渊啊?光是林萝从前的投资也大赚特赚了,你看不起常慎和宋至庭啊?】
【这么看贺禹渊将成为林姐下一个投资目标(狗头)】
【我有点担心这俩人感情,事业受挫,情绪肯定有变化。】
【你们都没看过林姐和贺总在贺家老宅吃饭的那期直播么?他们俩怎么可能打不过贺问宏这个出轨渣爹和贺横这个心机私生子啊,太小瞧人了吧!】
“这人说话中听。”林萝叫来陈管家,笑盈盈吩咐道,“先记下这人的ID,等事情结束了,单独发个红包。”
陈管家本来挺担心,见林萝这么轻松,心道先生肯定早有对策就等他人上钩了,顿时放下心,乐呵着应道:“记下了!”
“再联系闻特助,周五我到辰丰集团一趟,让他帮忙瞒着贺禹渊。”
“瞒着先生?”
林萝抱着小美窝回沙发,“惊喜当然得瞒着。”
陈管家挠挠头。
难道夫人打算在先生解决完敌人的下一秒,上前给先生一个爱的拥抱?
“!!!”陈管家眼睛一亮,这还真是惊喜。
他兴冲冲地给闻特助打电话,将林萝的吩咐和他的猜测一股脑说了出来,“你能做到瞒着先生么?一旦被先生察觉,惊喜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闻特助扶着眼镜,自信满满,“肯定能!”
-
周五这天,天空湛蓝,天气预报说是个大晴天。
闻特助在地下车库接到了林萝。
林萝穿着一身收腰黑裙,极黑的颜
色衬得小腿笔直莹白,微卷的长发披散开,发丝间简单的珍珠耳饰和正红色调的唇釉交相辉映。
闻特助不由放轻呼吸。
他在直播间见过很多次林萝,也在手机里和林萝说过话。
在他的印象里,夫人一直有点懒散且乐于享受,像一株被金银玉石饲养的娇花,唯独那次被握手腕又反制贺总时有些许的锐气。
而眼前的夫人——
再明艳逼人的妆容也被周身强大的气场压住了。
仿佛一柄被宝石和花卉缠绕着利剑,外面的宝石和花卉看似娇嫩脆弱,内里的剑体锋锐又坚硬。
闻特助恍然。
难怪夫人能那么理所当然地将贺总当全能秘书,这不是靠感情这是靠不输贺总的气场啊!
林萝也是头回见到闻特助本人,一米七几的个子,西装革履,长相端正,就是一副眼镜显得眼睛小。
“夫人。”闻特助走上前,态度越发恭敬,“股东大会在大会议室里举行,我先带您在上一层的休息室里等候,等股东大会临近结束时,您——”
林萝不等他说完,便愉快决定,“那就到你们的大会议室吧。”闻特助能单独下来,说明他已经完成了瞒着贺禹渊的任务。
大、大会议室?
闻特助懵逼地追上林萝,“夫人,您想作为老板家属参加股东大会么?”
公司个别几个股东带家属参加也不是不行,但临时加人的话,前期座位都得重新排,他必须让人尽快准备。
“不。”林萝摇头,“我替别人来。”
闻特助:“???”
贺总什么时候离开公司被我错过了么?
辰丰集团的大会议室能容纳两百人,此刻,会议室里放着一张张长桌,上面铺着金白相间的绸缎桌布。
长桌两边小盆绿植装饰,清新雅致,一个个座位上摆着茶杯和铭牌。
会议室里已经有十几个股东先来了,其中就有贺横和贺问宏,两个人和早前被他们拉拢的股东们相谈甚欢。
突然,大会议室的门从外拉开,其他人随意瞥向门口,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精彩。
闻特助领着林萝进来了。
这些天哪怕有些股东不上网冲浪,他们也能从同事口中听说林萝和贺禹渊的关系。
贺问宏紧紧拧眉,故意用着长辈口吻斥责道:“贺禹渊真当股东大会儿戏么?这么重要的日子叫老婆过来做什么!”
贺横看着被闻特助引进会议室的林萝,眼底流露出惊艳。
他下意识往那边走了半步,不曾想扯到了骨折的脚踝,一声嘎嘣响,让他差点不顾场合的叫出声。
“夫人,蔡书靖股东的座位在这里。”闻特助茫然但尽责地将林萝带到专属座位前,满脑子想的还是从夫人那看见的授权委托书。
蔡书靖不是风信资本的现任老板么?
她怎么和夫人认识的?两个人不仅认识还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授
权委托?
闻特助神情复杂地帮林萝倒满茶水,从前有次股东聊天,几轮传话就听说蔡总这些股份是准备送人来着,该不会就想送给夫人吧?
“林萝,好久不见。”贺横自觉很绅士地打着招呼,当然,前提是忽视他胳膊和脚踝上的石膏。
闻特助警铃大作。
这人的笑怎么那么像想挖贺总的墙角啊!
“这座位有名有姓,不能随便坐,家属区在左边呢。”贺横说完,朝林萝暧昧一笑,“不过,等哪天我当上老板,倒是不介意给爱人分些股份。”
话音落下,贺横触及林萝脸上扬起的秾艳明媚的笑,不免得意。
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才注意到林萝的视线不在他身上而在他后面。
贺横正要回头,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从脚踝迅速传至全身,疼得他全身肌肉扭曲颤抖。
“艹!”贺横叫着跳开,谁知,单脚重心不稳,轰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骨折的手杵地。
“!!!!”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贺横险些晕死过去,脸上瞬间流满汗水。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投过来目光,贺问宏想上前又被贺禹渊阴沉的视线震慑得僵在原地。
“座位有名有姓,不能乱站。”贺禹渊扯了扯唇角,望向摔在地上的贺横时,笑容危险又冷戾,“省得被人撞了,再不小心变残废。”
一些股东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觉得这也不怪贺总,谁让贺横拖着条瘸腿还跑老板娘面前撩骚。
贺横攥紧拳头,既有疼也有恨,“所以林萝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你利用权力让林萝坐在这分明就是把公司放在眼里!”
一个宠老婆宠上头未来极有可能损害公司利益的老板,怎么可能让其他股东放心!
在场股东里有几个还真被贺横说动了心思,让老婆随便进股东大会,还随便坐其他股东的座位,确实有些公私不明。
林萝隔着桌子,晃晃手里的东西,语调轻盈道:“谁让授权委托书上白纸黑字的名字和这个座位的铭牌一样呢,我也没办法啊。”
贺横愕然瞪大眼睛,不相信地吼道:“蔡总说这是别人让她代持的股份!”他当初想和蔡书靖收购这些股份,蔡书靖都坚决不卖。
“代持?”林萝托着腮,不甚在意道,“她买的这些股份确实是我出钱。”
其他股东:“???”
整个会议室静得出奇。
这哪是贺总让老婆随便进股东大会啊,这是林股东亲自上门来给老公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