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将刚建立起来的平和局面彻底打破,缱绻不复,接下来的时间双方都没怎么交流。
文宁一直在接电话,看样子是在处理要紧事。
大抵是无心之举,这人把推拉门合上了,一下子将里外隔绝。
青禾在房间里玩手机,打开电视消磨时间,之后换上衣裤下楼。
客栈的大堂宽敞,摆着几张圆木桌,桌上堆着许多吃的,烧烤、零食什么都有。H&F杂志社的员工都在,所有人都和和气气地聚在一起聊天,看着百寸大屏电视里的音乐节目,气氛融洽。
见到她下去,少许同事还是主动打了声招呼,那个实习生还真帮忙留了位子,坐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青禾与这个群体格格不入,对他们的话题也不感兴趣,可还是过去坐下。
实习生全名沈佳和,南城本地人,家境优渥,是个不折不扣的优秀富二代。小女生才21岁,罗德岛设计学院的高材生,十几岁就去了美国,深造以后再回来,进H&F杂志社工作只是为了学习。
青禾隐隐记得文家老爷子有个好友姓沈,想着沈佳和与那个沈家有什么关系,她没问,全当不了解。
沈佳和人缘很好,脾性软,跟谁都聊得来,在一群员工中也是年龄最小的。小女生挺会照顾人,不仅给青禾拿水,还时不时跟青禾说几句话,想把人拉到这个集体中去,不让青禾孤零零落单。
青禾知晓人家是好心,可她天生就是冷硬性子,到底还是经受不住这份心意,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只坐在一边听大家聊天,中途还出去站了会儿。
想抽支烟,无奈下楼时没带,最后只能杵在外边吹冷风。
再回来时,一同事大嗓门问:“欸,老板呢?她不是来这边了吗,没走吧,有人叫她了吗?”
齐瑞安也下来了,没架子地回道:“你们老板正忙,有事儿。”
青禾还是没加入这些人的聊天阵营,跨进大门,自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
大堂里挺吵,客栈的老板也在,有人在吃吃喝喝,有人在闲聊,也有人这种时候都还在商量工作,三句话不离本行,一刻都清闲不下来。
离青禾最近的那张长桌上有一男一女两名同事,两人正在谈工作,还提到了什么乐队。
由于本身就是玩乐队的,无意捕捉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青禾不自觉就尖起耳朵听了几句。
最近某卫视办了一个歌手大赛,在新一期的赛程里,演唱的歌手没火,帮场乐队却激起了极大的话题度,还一度上了两次热搜。
帮场乐队是才成立不到两年的新生代乐队,也是搞摇滚的,队里的主唱和鼓手都长得特别帅,在颜即正义的今天十分受追捧。而之所以能上热搜,一次是歌手大赛现场,一次是有一段乐队早期的比赛视频流出,鼓手在演出时太上头,不仅把衣服给脱了,还亢奋到将鼓棒打断,视频现场简直炸裂,听觉视觉双享受,重金属摇滚猛烈又刺激。
热搜之后,帮场乐队的新歌刷地冲上了红云音乐app的飙升榜和人气榜第一,近两天还上了原创榜的第一页,可见乐队的受欢迎程度,无疑是火了。
乐队的名字叫空音,一共四个人,主唱兼吉他手,贝斯,键盘,鼓手,配置齐全。
青禾常年混迹地下音乐圈,遇到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摇滚乐队,却从来没听过这个空音乐队。
兴许是这支摇滚乐队太新,也不混圈,比较低调,不清楚也很正常。圈子那么大,不可能哪个乐队都认识,不熟的多了去了。她没太在意,只是在一边旁听。
男女同事只是随口聊两句,在讨论最近的潮流走向,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深夜的客栈灯火通明,一行人聚到凌晨才散场,文宁直至结束都没下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青禾一个人回房间,以为这人仍在里面,上去时还拿了些吃的喝的,她也不是太心眼的人,不至于较劲儿到因为一个电话就冷落对方,没必要。再者,真要是如此计较了,反倒显得她没品,好像多在乎那人一样,她俩还没到那种程度。
然而推开门,灯还亮着,文宁却不在,不见踪影。
床边多了一个大纸袋,纸袋里装着给青禾带过来的换洗衣物,床头柜上有个笔记本电脑,页面没关,屏幕上是电子版的文件资料。
对方有事出去了,比较急,但离开之前还是将换洗的衣服送了过来。
青禾把带上来的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脸上还算平静,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文宁工作繁忙,大半夜被叫走都不稀奇。
她进浴室重新洗漱,出来后从纸袋里找到吊带裙换上,然后才慢悠悠掀开被子上床。
在关灯之前,她先把笔记本关机。
电子版的资料是连贺敏发的,邮件。
笔记本上有记录,这两人的交流非常频繁,不过都是出于工作,没有别的。
青禾面无表情地关掉页面,退出,关机。
将笔记本往里挪了些许距离,接着关灯睡觉。
房间门是关了的,可钥匙被文宁拿走了,因此青禾没有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