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夜都没回来,晏陵空等了他一夜!几次想飞出去,将人抓回来,但又觉得这样不好。
林安毕竟是魔界的小殿下,不久后定要继承魔尊之位的,人前人后须给些颜面才是,否则怎能令魔界诸人信服?
结果连续几天晚上都是这样,林安才要和晏陵双修,狐狸就过来喊人,说柔柔想见殿下。
晏陵从最开始的心平气和,渐渐心烦意乱,到了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
终于还是将林安抓了回来,强行按在床上,做了足足一日,累得林安倒头就呼呼大睡,狐狸来了几次,都叫不醒他,只能无功而返。
既然林安和晏陵都不忍心残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如此,晏陵便想了个法子,既能保住这孩子的命,又能破阵。
据晏陵所知,界眼是身死即可,也就是说,不必将其打得魂飞魄散,若是可以将这孩子的魂魄,暂且引出体外,由其他魂魄趁虚而入。
再将肉身杀死,那么,就算界眼死去了。只要晏陵想方设法,保住这孩子的肉身,之后原原本本将魂魄还回去,便可让孩子死而复生。
但就是有一点,谁愿意代替这个孩子,困于界眼之中,受一回死?
林安道:“祸是我闯下的,自是我来替死。”反正他又不是没死过,轻车熟路也不怕。
再说了,有师尊从旁为他护法,不管是他,还是那个孩子,定能平安无事。
哪知此话一出,立马就遭到了鲮鲤的反对。
“不行,不行,这实在太危险了!”鲮鲤紧张兮兮地道,“就算仙君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小主人平安无事,但被当作界眼杀死,定会很疼很疼的!”
林安自然是畏疼的,但想着疼也只是一瞬之间,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他看了看鲮鲤,故意逗道:“你这么担心我啊,那不如你代替我呗?”
本只是随意一说,万没想到鲮鲤居然一跺脚,牙一咬,挺着胸膛道:“那就让我代替小主人好了!”
林安听了,十分感动。
再次感慨,果然不能以貌取人,这家伙的人形猥|琐归猥|琐,倒当真是个忠义勇敢之人。
光凭这一点,林安就暗暗下定决心,往后不会再随意弃养灵宠了。
“师尊,就让徒儿来好了。”林安望向晏陵,郑重其事地道,“我闯的祸,我自己平!”
晏陵道:“你这般有担当,为师很欣慰,但这次用不着你了。”
“难不成师尊想亲自上?可是师尊——”林安十分担忧,“我修为不如师尊,也不太懂什么阵法,万一出了什么差
错,怎么办?”
“谁说为师要亲自上?”晏陵瞥了他一眼,抬手一翻,锁魂囊便幻化而出。
林安惊道:“师尊的意思是,要让陆雪衣代替界眼,再死一次啊?这,这……”这好像不太好,但不得不说,又非常合适。
首先,本来姓顾的,就是为了陆雪衣才整出这番是非来,其次,陆雪衣本来就是死的,再死一次,又能死哪去?
“就是不知,陆公子可愿帮这个忙。”林安打算直接当面问问,也不强迫。
陆雪衣愿意,那自然很好,若是不愿意,那也不勉强,林安自己上也行。
哪知陆雪衣在得知此事后,果断答应了,还请求晏陵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孩子的命,因为他不希望有无辜的生命,死在顾西川的手里。
林安心道,姓顾的在魔界大开杀戒,早就沾满手的血了,已经洗不白了。
但能救一个,自然也是好事。
姓顾的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吧,他费尽心思困住他们的结界,最后却要以再杀陆雪衣一次为代价,才能破阵。
真不知道,若是顾西川得知此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必会非常精彩。
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有所察觉,夜里竟哭闹不止,连奶都不喝了,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簌簌往下掉,到了最后嗓子都哭哑了,几乎哭不出声来,虚弱地趴在晏陵怀里,身子还一颤颤的,可怜极了。
林安真担心他就此哭死过去,还拿着拨浪鼓哄,哄了半宿也没见好,负责喂孩子的魔人企图用奶水来吸引他,也无用,只肯趴在晏陵怀里,但凡别人要抱走他,立马就扯着嗓子继续哭。
“师尊,这孩子倒像是和你有缘,谁都不要,就只要你。”林安打趣道,“若是将来寻不到他的父母亲人,不如收为徒弟吧。”
晏陵瞥他一眼:“你收?”
“他又不喜欢我,肯定是师尊收啊。”
晏陵道:“你不吃醋?”
林安:“师尊太小瞧我了,我再小心眼儿,也不会吃个小娃娃的醋!”
“他现在是小娃娃,养一养就不是小娃娃了。到时候一天到晚跟在为师身后,师尊长,师尊短的喊着,夜里还要和师尊一起睡,只怕有的人,又要气得几天晚上睡不好觉了,第二天画符时,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林安俊脸一红,争辩道:“我什么时候气得几天晚上睡不好觉了?”
“说你了么?”晏陵不急不缓地道,“我说的是你三师兄。”
“哼!”林安决定一分钟不理师尊。
“你有时真像个姑娘家。”晏陵抬眸看他一眼。
林安眼睛大睁。
晏陵:“更像了。”
林安决定三分钟不理师尊,谁让师尊说他像姑娘家的,他明明没有!
为了确保此法万无一失,晏陵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抽出那小孩儿的魂魄时,孩子原本哭得撕心裂肺,可才一抽出躯体,竟瞬间安静下来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林安把锁魂囊扎紧,然后塞到怀里,还轻轻拍了拍,再一抬眸,就见师尊已经举起了长剑。鲮鲤还有狐狸都吓得抬爪捂眼,林安也不忍心看,把身子偏了过去,暗暗下定决心,定要那姓顾的吃不了兜着走。
便听噗嗤一声——
界眼身死。
原本笼罩在整个魔界上空的结界,宛如蜘蛛网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鲮鲤和狐狸见状,抱在一起欢呼。
林安手疾眼快,又用另外一个锁魂囊,将陆雪衣收入其中,才做完这些,忽听头顶传来嗖嗖的声音,两道凌厉的剑影飞掠而来,一瞬就落于面前。
“师尊!”
“师尊!”
两个师兄几乎同时出声,林安定睛一瞧,来人居然是大师兄和三师兄,正要开口打声招呼,大师兄竟迎面剑指而来,沉声道:“林安!我且问你,你把我表弟藏到哪了?还不快些交出来!”
林安的脑子里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锵的一声,晏陵闪现而来,曲指随意一弹,大师兄的剑瞬间脱手倒飞出去,扎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晏陵冷声道:“为师教你剑术,不是让你提剑指向同门师弟的!”
林安先是一愣,随即果断跳到晏陵身后,还两手揪着师尊的衣袍,连连点头,心说,就是,就是,大师兄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剑指师娘!不想活了吗?!
“师尊恕罪!”温琼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只是我表弟是家中独子,自小就备受宠爱,如今骤然下落不明,家中长辈们已然急坏了!”
“可他下落不明,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林安从师尊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满脸疑惑地问。
“难道不是你将他掳走了么?”温琼寒声道。
“大师兄,你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何时掳走他了?”林安直言道,“我离山之后,就一直和师尊在一起,师尊可以为我作证。”
“一直和师尊在一起?你们?!”温琼怔住,立马发现了华点。看了看师尊,又看了看林安,见林安一直躲师尊身后,贴得这般紧密,竟呼吸都不顺畅了。
白苏惊讶道:“怪不得师尊也不在山上,原来是下山抓你来了!”语气里还有些责怪,“小师弟,你太不懂事了,二师兄不过打了你几下,你便私自离山,还让师尊亲自出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