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这个词,自然也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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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花园里和梁灿简短地聊过,当晚,梁音夜梦到了一点当年的碎片。
她和闻晏在梁家一起住了五年,又一起进入娱乐圈,近乎合体地工作了两年。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人尽皆知的亲近,又怎么会是虚构。
“夜宴”会诞生,会势头高涨,又怎么会没有缘由地凭空而来,定是有许多“蛛丝马迹”在支撑、在点燃、在升温至燎原。
那时就连她自己,差点也要信了——他们真的到了可以在一起的地步。
所以她压不住妄念,开始试图攀折高岭花。
却在“攀折”前夕,她偶然发现他并无此意,甚至可能是察觉了她的意图,他正准备拒绝她。顾不得多想,她只能紧急刹车,拉住所有原定的计划。
告白取消。
却不想,那一晚上也不知是如何走的轨迹,事情还是窜出了她的掌控,一切意外与荒诞接连发生。
纵情一晚,当下沉沦,事后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醒来后,她连面都不想——亦或者是不敢见吧,见也不曾见他,便径直离开。
成年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兴许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清楚,双方都能意会。
她这边主动断掉了两人之间的合作与交集,刻意的不想见他,也刻意地在避开他——她的意思很明显。
时日一久……
便成了如今这模样。
众所周知他们很突然地分道而行,而这一分,就是五年之久。
无人知道原因。
原因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那天之前,他们的感情本就有些混乱不清。又经了那一夜荒唐,他们之间也就更加混乱了。
回不去从前了。
这些碎片仿佛拥有锋利的边缘,割得
() 心口有些疼。
一夜都是梦,她睡得很不安稳。
醒来之后,依然觉得混沌。
嗓子哑得发疼,她蹙紧眉,没有再在床上躺,起身去倒水喝。
凉水入了喉,有如一阵甘泉缓缓淌过沙漠,舒服了很多。梁音夜随手搁了杯子,看眼时间,发现竟然才五点多。
可是从客厅的窗望出去,外边的天光已经亮了。
她倚在料理台前,微垂下头。长发顺滑地落下,为她周身添一分柔软。
她重新回到卧室,可是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
她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入睡很困难。脱离了药物有一阵子,但反正情况就还是那样。
说来也怪,明明有时做完梦醒来,没多久就会忘了做的是什么梦。
可今天这个梦,一直到她醒来很久,都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梁音夜出神想着。
原来,距离那晚,已经五年了。
那晚他喝了酒,她也喝了酒,微醺,但是还是清醒的。
可她犹豫了下,还是放任事情往下走。
她总觉得,这晚过后,她应该就没什么遗憾了。——突然终止告吹的告白,此后再不可能的感情,总是叫人觉得不甘。
……虽说这只是你情我愿的一晚,只是一场身体上的欢愉、理智上的沉溺,可她后来在回想起时却仍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十分卑劣的小人。
这或许也是她跑得那么快,不愿意面对他的缘故。
她不愿,不想,也不敢。
在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这几年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后来的这段岁月里,她也很少去回忆过往。一是忙碌,没有精力,二……可能是生理抗拒,她抗拒回忆。
回望了下这五年,好像也如这般混沌。
过着过着,一不小心就过去了。
梁音夜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
这阵子应该只是意外。
她不想再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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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王阿姨都会来打扫卫生和做饭。
她来了以后,给这安静得没有什么声响的屋子增添了许多的动静。
看见梁音夜已经起了在看电视,王阿姨一边系围裙一边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呀?阿姨来做。”
她弯弯唇,摇头。
来了几天,阿姨对她也有些了解,大概知道点她的口味,便准备自己发挥。
手机响起,梁音夜一边随便按着遥控器,一边接起电话。
是何昭云打来的。
“小夜,起床了吗?还是在工作呀?妈妈没有吵到你吧?”
“没,在看电视。”
听见她在休息,何昭云笑了笑,满意许多,“妈妈在拆礼物呢,你居然买到了白先生的画呀?怎么不提前告诉妈妈。”
她正站在画前,欣喜掩盖不住,“这个很难买吧?”
“生日礼物嘛,生日再拆。现在知道也是惊喜。”
“那确实是的。”何昭云笑起来。她都不知道原来梁音夜这么用心,“妈妈很喜欢。”
“喜欢就好。”她总是有几分疏离和冷淡,即使何昭云在表达着喜欢,她好像也没有特别高兴。
“这两天是不是就要去忙了呀?”
“嗯。”
“你在外面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呀,工作没有你重要。”
梁音夜一一应过,垂眸按着遥控器。打电话的时候她有点心不在焉,等挂断电话回过神才发现,电视上不知怎么的,按出了一部电影在放着。
偏巧,是闻晏的一部电影。
她眸光轻闪。
很显然是认得。
——这是部几年前的片子了,是在他们断掉合作之后,他的首部作品。
也是他们入圈之后,他电影的女主角,第一次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