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箭从野鸡的腹部穿过,当场死亡,另外一只射中了翅膀,正准备拖着周渡的箭矢逃跑,奈何箭矢钉死在了地下,使它动弹不得。
周渡不慌不忙地拨开被箭矢划破的草丛,将三只野鸡收了,一只伤了翅膀还在扑腾的大红绿野鸡,被他用韧性较好的长野草绑着翅膀。收起箭矢,又在附近翻了翻,翻到刚才的野鸡窝,里面还躺着五个个头小小的野鸡蛋。
也算是收获满满了,周渡没再朝山林的深处走去,收起猎物,头也不回地出了这片山林。
再回到桃源村山顶上,已经过了午时。周渡看了眼还好好放在原地的食盒,抿了抿唇,提起食盒和猎物向山下走去。
再次来到沈溪家,他家大门紧闭着,就连栅栏也关得死死的,一看家里就没人。
周渡将那只被五花大绑的大红绿野公鸡连同食盒一起放进了栅栏内,这才提着剩下的两只野鸡,在村里漫无目地地转悠着。
这会正午刚过,天上的骄阳似火,地里干活的庄稼人都回来了,或是在家午休,或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摇着扇子摆龙门阵,周渡提着两只肥硕的野鸡在他们面前穿梭了两趟,庄稼人看他都像只野鸡了。
“后生,你提着这野鸡是不是想卖。”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打着蒲扇出声询问。
周渡还未顿步,又有另外一个人说道:“他怕是听不懂哟,听说是西洋来的,讲话跟我们不一样。”
周渡停下步子,朝最开始问话那人,颔首道:“我能听懂。”
那人也没想到周渡能听懂,愣了一瞬,旋即又得意起来:“听到没,人家不仅听得懂,还会讲我们大庆官话。”
不过很快就没人理他了,大家纷纷把目光转移到周渡身上,七嘴八舌地向周渡问道:“后生,你这鸡要卖啊,卖好多钱啊。”
“没有钱,能不能用东西换,要
麦子还是稻谷,别的也行,看你需要。”
因着桃源村的村民都是靠耕种为生,手头也没有多少钱,周渡的野鸡最后也没有卖出去,而是用它们租了一间离村子较远的土房。原是听说这里要修官道,村里有心思的人家修起来占位置的,谁知道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房子就此空了下来。
周渡过去看了,很满意,房子是这两年建起来的,没住过人,看起来还新着,重点是离村子较远。
房子的主人家很热情,见周渡没什么行礼,还免费借了一套被褥与他。
周渡嗅了嗅,很干净也没什么异味,才道谢接下。
那五个野鸡蛋,周渡也没有留下,用它们换了三个不大不小的馒头。
待布置好被褥,周渡才慢悠悠地坐在门槛上,啃着那三个又干又硬的馒头。
明明都是一个村的,怎么这做出来的吃食味道差距如此大?
周渡沉默地看着手中食不下咽的馒头,甚至都有点怀疑昨晚和今早的饭食是个梦,只有梦里才能吃得那样好。
艰难地啃完一个馒头果腹,周渡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打水冲洗完身上的汗渍,才躺回被窝休息。
提心吊胆了几日,心神一放松,周渡很快就熟睡了过去,第二日,天不见亮,他就被吵醒了。
原是租房这里离着草市近,一些离得远的人家,早早地就背着货物过来售卖了。
周渡打了盆清水,洗漱了一番,就拿着弓箭往山里而去。
今日运气不错,周渡还未进入到深山就猎到不少猎物,但等周渡提着它们赶回草市的时候,草市也在逐渐散场了,只剩下三两个还未收摊的。
周渡提着猎物过去,也学着他们找了个空位,放下猎物,等着顾客上门。
这时哪还有什么顾客,那三两个未收摊的人,等了会也不见有人来,纷纷摇摇头,收拾东西走了。
周渡待他们走后,也准备离开了。
还未等他弯腰,身前就有道急促的清润声传来:“等等、这些我全要了。”
沈溪昨晚一直待在张家,一是要与张老后辈商议操办丧宴,二也是想送张老一程,一群人一直守了一天一夜才守到张老闭眼。
沈溪这才不得不从悲痛中抽身出来,跑来草市想看看还有没有未收摊的摊主,他好买些肉、菜回去张罗待会来帮忙收殓、吊唁的客人。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幸好还有一家卖牲畜的摊主还未收摊,沈溪事先也没看清人,率先出声买下。
周渡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背一顿,低敛的眼中浮起一道不自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