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见周渡又把钱给递了回来,愣了愣,后又听他如此一说,立马回神,爽快地答应下来:“行啊。”
他是真佩服周渡脑袋如此灵活,转瞬间就解决了钱财带来的隐患,当下也配合着说道:“买了宅地以后就正儿八经是我们桃源村的人了,往后还得加紧攒钱修个屋子,买上几亩地才好。你现在可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打猎那都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的活,还是多攒些家底好。”
陈青山一席话,瞬间浇醒了一些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村民们。
是啊,周渡虽是挣了不少钱,但他在桃源村也没有任何根基。要想置办房屋田地,还不知要花多少银子。
看这次挣的十几两银子不就一分没存下。下次想要再遇到野猪群可就难了,没了野猪,成日靠打山鸡野兔挣些铜板,什么时候能攒够一座房屋的钱?
而他们生来就有屋有田,这么一想,他们是没有周渡会挣钱,但比起周渡来说却是富裕多了。
顿时心里的那点不平衡,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在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些同情周渡。
人都说,人离乡贱,周渡就是这类人的例子。离开了家乡,有一身的本事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得重新开始。
且他本身岁数就不小了,等攒够钱置办好田地,都成老光棍了,说亲也不好说,到头来日子过得还不如他们这些庄稼汉。
如此一想,他们还酸个什么劲,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来年家里多添两口人,多两亩地,比什么都强。
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慢慢归于平静,周渡朝陈青山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陈青山悄悄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沈溪见又来了不少村民,极有眼色地又分了些肉干出去:“叔叔婶子们,周渡请你们吃肉干了,都尝尝吧。”
“诶,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本来众人也不想占这点便宜,奈何沈溪的肉干做得实在是太香了,没忍住在衣服擦了擦手,一人捡了一块肉干,慢慢品尝着。
俗话说,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那些先前眼红周渡的人,这会吃了周渡的肉干,彻底没了脾气,一个个变得热情起来,朝周渡道:“今后你可就是我们桃源村的人了,以后要有个什么事,别不好意思,尽管在村里找人帮忙就是。”
“是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别抹不开脸,吃亏的是自己。”
“别的忙可能帮不上你什么,但这使力气的活我们就没怕过。”
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其中不乏有虚情假意附和的,但也有诚心实意之人。
不管是什么,周渡都点头应着。
他性子向来不热情,大家也不在意。
陈青山见沈溪分了不少肉干出去了,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朝周渡道:“你的宅地我会尽快给你办好,没有其实事,我就先走了。”
再待下去沈溪那一锅肉干可就留不住了。
沈溪适当地客气道:“青山叔,不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陈青山摆摆手:“不了,你婶子在家里做好了饭,在等我。”
沈溪听他这样一说,也不再劝他留下,拿油纸包了一包肉干塞给他:“带些回去给婶子尝尝鲜。”
陈青山掂了掂油纸包,发现也不多,笑着收下了:“行。”
陈青山一走,其他村民也不好意思再逗留,纷纷从沈家散了。
他们一走,沈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沈溪,大家都不太会应付村里复杂的人际关系。
周渡待人散尽后,看向沈溪道:“我什么时候说请他们吃肉干了。”
“哎呀,反正都是你不要的野猪肉,不要计较嘛,”沈溪挪开身子,转移到陈青山带来的两个麻袋旁去,问道:“我可以看看村里给你送的什么吗?”
周渡无所谓:“看吧。”
沈溪打开麻袋,咦了一声:“居然是麦子。”
周渡挑眉:“怎么?”
“没怎么,”沈溪摇摇头,解释道,“我们桃源村靠山,土地极容易长杂草,不太适合种麦子,种的人极少。”
而村里一出手就是两个麻袋,估摸着有五百斤左右,五百斤的麦子磨成面粉,差点的面粉也能出个三四百斤左右。
三四百斤面粉拿出去卖也值不少钱了。村里人说不亏待周渡,还真没有亏待他。
周渡一听,明白了沈溪的意思,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这些麦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沈溪知道周渡家别说是磨子,就连锅都没有,带回去只有被老鼠啃的命运,故有此一问。
周渡想都没想道:“送你了。”
沈溪一怔,先前周渡可是连银子都不肯借的人,今天不仅送了他一头野猪,还要送他如此多的麦子,大方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人是之前的周渡,摸了摸止不住的心跳,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周渡再次不假思索道,“真的送给你再做成吃的给我送回来。”
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