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外面的,园内就有好几个。
比如旁边宿舍那个叫桑文星的研究员,Z大毕业的高材生,徐光印寥寥几次与他的接触,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为学术人员的清高和自傲,平时也不怎么搭理人,眼高于顶。
然而,每次园长在群里发消息他都积极响应,做实验极为努力,聚餐的时候老是往对方身边坐。
还有那眼神,一看就对园长有意思。
不过,徐光印觉得这种性格的人应该没法上位。
园长颜值高、能力强,年纪轻轻便拥有偌大的植物园,却从不端着架子,对员工们一视同仁。
从这方面来看,对方的格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颜值也不相配,估计是没戏。
还有外面送花、送各种礼物的人层出不穷。
送花是最低级的手段,花间集的花卉哪个不比外面的鲜花漂亮,那些鲜花坚持不了几天就败了,园长只好将它们做成干花保存。
以后直接拒收。
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叫曾毅的摄影师。
虽然是富一代却性格爽朗,在花间集的摄影征集中凭借‘月下美人’获得特等奖,经常来植物园拍摄植物,还用社交账号帮忙引流。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花间集的兼职摄影师,随时都能过来拍摄,并借此机会与园长交流。
这才是高手。
而如今,他看着这眼前这位气质、颜值出众的帅哥,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
*
三人来到天鹅湖的孵化区附近。
雄性天鹅依然在外面守护,看到傅云泽这个陌生的面孔,立即伸长脖子,不断挥舞着雪白的翅膀,要不是有叶晗在,肯定要攻击他。
叶晗:“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和徐哥先进去,然后再带你过去。”
“好。”傅云泽看了徐光印一眼,修长的手指将运动上衣的拉链拉到顶端,露出流畅的下颌:“那我在这里等你。”
“是不是有点冷?”叶晗看到了他的动作。
眼下温度刚刚回升,早上天气寒凉,跑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肯定会冷,“我尽快。”
“我们走吧,徐哥。”
孵化区。
距离天鹅蛋的孵化已经过去了30天,徐光印根据它们的生长速度,预计破壳就在最近两天,这个消息让叶晗很是兴奋。
两人进去后,叶晗小心地拿起其中一枚天鹅蛋,打算观察一下它的情况。
然而她突然感觉到蛋壳在她手中轻轻晃动,伴随着很小的‘笃笃’声,一下又一下。
是雏鸟在啄壳!
叶晗的杏眸微微睁大,双手将它小心地托起
,感受着掌心每过几秒出现的震动。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
小家伙应该还不知道要从哪边破壳,这边啄一下,那边啄一下,有时候很用力,有时候又软软的,似乎很想出来,但不得章法。
叶晗小心翼翼地捧着椭圆形的天鹅蛋,静静感受着天鹅宝宝啄壳的力度和蓬勃的生命力,满心欢喜。
正惊叹着,她似乎听到了“吱吱、吱吱”的叫声。
是雏鸟在叫吗?
叶晗将耳朵凑近,叫声变得清晰了很多,但还是细细小小的,很稚嫩,不知道是不是在呼唤妈妈。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蛋壳外,小家伙的叫声突然变得急促,细嫩的“吱吱”声叫个不停,啄壳也更有力,让叶晗有些无措。
这是在向她求助吗?
但她不能帮雏鸟破壳,雏鸟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破壳才算完成了一次新生。
叶晗直起上身,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晃动的天鹅蛋,心情有些紧张。
它是不是马上就要出来了?
然而没过多久,小家伙可能累了,啄壳声和细嫩的叫声逐渐消失,壳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叶晗仔细观察着天鹅蛋光滑的表面,没有一点裂纹,他问旁边的专家:“徐哥,它们是不是快出生了?”
“没那么快。现在啄壳的有三只,都是刚开始,啄壳频率低、还没找到破壳方向。我估计要等到傍晚或者凌晨才能破壳,最早也要下午。”
“不过它们一个个都很活跃,其它三个也快了。”徐光印挨个检查了一遍,“傍晚破壳的可能性最大,等闭馆后我们再来看。”
徐光印安慰道:“别担心,这对夫妇会照顾好自己的宝宝。”
“好。”叶晗笑容明媚,看着守在窝边的天鹅妈妈,无比期待新生命的降临。
……
傅云泽站在外面,天气微凉,晨跑所带来的热度被风吹散,只余一抹寒凉。
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茂盛的芦苇旁,朝孵化区的方向看了一眼。
凶猛的天鹅爸爸立刻张开翅膀,在空中不停前后扇动,连雪白的羽毛都抖落了几根。
傅云泽收回目光,看向腕表,7点30分,他们已经进去了五分钟。
时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慢过。
他垂眸整理了一下袖口,又朝孵化区的方向看了一眼。
天鹅爸爸紧紧盯着他,躁动地挥舞着翅膀,扇动翅膀的幅度越来越快,高高昂起脖子发出示威的叫声,以此驱赶外来者。
见这个陌生人还不离开,他猛地张开翅膀飞了过来,一边扑棱着巨大的翅膀、一边伸长脖子叼他。
然而眼前的男人与柳艺等人不同,并非它能对付的对象。
傅云泽抬起手臂一档,平时用来签合同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它制住,将它按倒在地,数根白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
傅云泽从小因为身份特殊,参加过军队的特训,跆拳道黑带选手,对于
危险的应对早已形成条件反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
想到这只天鹅为叶晗饲养,傅云泽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放松,左手立刻被气急败环的天鹅叼了一口,幸好他闪避得及时,只在虎口处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叶晗听到叫声后马上出来,和徐光印一起将不断扑棱翅膀的天鹅安抚住,看着地上抖落的羽毛和傅云泽肩上的两根,震惊不已。
这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联想到自家天鹅的战斗力,叶晗心里一沉,不会傅云泽刚来就受伤了吧?
“你怎么样?”她刚问了一句,就看到傅云泽整理袖口露出的左手,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观察,“你的手——是不是很疼?”
“...嗯。”傅云泽看着女生莹白的指尖握住自己,唇角微扬,掩饰性地低咳一声,蹙眉道,“有点疼。”
“我先帮你涂药。”叶晗想起什么:“对了,你的私人医生是不是下午过来,最好让他帮你做个细致的检查。”
“他有事,过两天到。”傅云泽准备回去后就通知对方先别过来。
“那这两天我帮你处理。”自家天鹅啄的,她当然要付全责,“你有没有其他地方伤到?”
“我也不清楚。”傅云泽声音低低的:“刚才场面很混乱,被那只天鹅连续攻击,要回去检查过才知道。”
叶晗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应该带傅云泽来这里的,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呢?
可能是鬼迷心窍。
叶晗忍不住看向傅云泽,想起自己还握着对方的手,立刻放开。
……
徐光印检查了雄性天鹅的情况,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受惊。
这可是奇了。
繁育期的雄性天鹅性格暴躁、凶猛无比,只有让别人害怕的份儿,柳艺等员工都被它狠狠追过。
然而看傅云泽的样子,虽然身材高大,可气质不像能制住它的,不然刚才也不会受伤。
算了,没事就好。
*
潘恒7点50来到花间集,入口处已经有游客排队,好在人不多。
一路走到员工宿舍的三楼,这层空无一人,显得十分空旷,透过走廊的玻璃窗能看到幽静的竹林,空气清新,是个不错的环境。
他拿着要签署的文件和今天的日程表,敲响了傅总的房门,“傅总,是我,潘恒。”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然后潘恒愣住了。
他家总裁应该是刚洗完澡,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穿着浅灰色的睡衣,外搭着一件长款外套,连最上方的扣子都没有扣好,胸肌线条若隐若现,与平时高冷禁欲的气质大相径庭。
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傅总平时比较自律,且非常注重私人空间,潘恒每次见到对方都是在办公室、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模样,导致潘恒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居家的一面。
但是,气质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样的傅总显得非常年轻,像刚毕业的研究生。
很难将他与杀伐决断的未来科技总裁联系在一起。
不过作为总助,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压下心头的惊讶,进门后立即开始汇报:“傅总,今天需要签署的合同.......”
然后他发现叶晗居然也在房间。
潘恒:!!!
卧槽,这、这这...进展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