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萧世铮表情狰狞道:“朕要你拿鞭子你听不明白?!”
董公公噗通一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为锦昭容求情:“(陛下)恕罪!锦昭容到底诞育过皇嗣,年前刚刚受过寒,身子(尚未)大好,挨不得这鞭子!”
萧世铮道:“看来你心肠慈悲,还为朕的妃子处处考虑着,这五十鞭你替她领了?”
董公公先是一愣,转而怔怔看向锦昭容。
后者拼命摇头,作口型说着不要。
但老太监深呼吸一口气,匍匐在皇帝身前。
“望陛下(珍重)眼前人。锦昭容于老奴有救命(之恩),今日便领了陛下的赏!”
宫里打人本是有最阴狠的许多讲究。
如果是内侍打人,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外表一丝伤痕都没有,内里早已肺腑爆裂,活不了多少时日。
这些活儿对于沙场出身的萧世铮来说,只有更狠。
反而如果是能遇着自己人下手,兴许还能留个活路,不至于抬出宫就断了气。
锦昭容被无妄之灾吓得眼含泪水,仍是挡在了董公公身前。
萧世铮并不在意董公公是何时被锦昭容救过,也更不在意为何自己的主事大太监都极力护着这么个小小妃子。
他一脚把董公公踹开,任老太监如破烂包袱般滑到墙角,接过小太监递来的鞭子。
一根碧竹白玉鞭,长柄上镶着鸽子血,鞭身是用牛皮混牛筋,沾了油水又晒干许多遍。
虽是讲究漂亮的装饰,亦是施以极刑的伥鬼。
萧世铮面无表情地拎着鞭子,抬手卡住锦昭容的下巴。
“知错了?”
锦昭容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知道这天迟早要来,苦笑道:“陛下若是有意要了臣妾的命,可否给个痛快。”
萧世铮笑得温柔又放肆。
“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为他诞育子嗣,与他有过枕榻之伴,但又特别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一道长鞭就狠狠落在她的肩头!
冬末最是寒风凛冽的时候,这一鞭子抽得锦昭容棉服开绽,内絮如雪一般溅飞而出。
萧世铮看重爱妾的脸面,从不会伤及她们的皮肤,但也因此下手又狠又准,能让人胸背都被利箭般的鞭尾刺穿。
锦昭容一时间已经闭上眼睛,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孩子没有看见母亲惨死的场面。
还好韶儿不在,还好韶儿什么都不知道。
闷钝的敲击感落下时,她愣了一下,死死地伏在地上不敢动。
明显有什么抽过了她的身体,可是不痛。
什么痛感都没有——这不可能。
锦昭容清楚知道这绝不是眼前帝王有意留情,她亲眼见过好几位姐姐的惨死,更不用说无数宫人的白骨。
可是明明是鞭子——为什么会没有痛感?
是哪里出了问题
?!
又一鞭子挟着风声扑过来,她发抖的犹如幼兽,仍是察觉不到疼痛。
鞭子从后颈掠过背脊,本该痛到她翻倒在地,不管不顾地流泪哀求,丢尽一个女子,甚至是作为一个人的全部尊严。
“啪!”
长鞭狠厉,从不同角度如暴雨般落下,击碎她的发钗,让满头青丝流泻而下。
她匍匐在地上不住地发抖,始终都一声不吭。
“还挺有骨气。”萧世铮仿佛被眼前场景挑衅到,冷笑一声怒意更甚,直接下了死手:“看你还嘴不嘴硬?!”
锦昭容如同破烂娃娃般匍匐在地上,已是看不清昏死过去,还是在极力抵抗。
一时间满殿的太监宫女都吓到流泪不止,围在锦昭容身边不住地磕头求情。
“求(陛下)放过昭容——昭容已经承受不住,(昏死)过去了!”
“(陛下)息怒!求陛(下息)怒!”
更有人不顾性命地去求太医过来救命,也有人不管不顾地一路跑去求后宫嫔妃。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皇后和四妃都先后到齐,更有许多位份低微的宫嫔跪在殿外流泪求情。
“陛下若是要妹妹的命,直接把我一并(带走)吧——”黄贵妃哀声道:“我无儿无女,皇上(不必)怜惜,索性一并打死我!”
“(臣妾)以为,锦昭容何罪之有!”也有性格刚烈的宫妃怒声道:“陛下患(有耳)疾,难道是锦昭容的错吗?!”
字字句句都是把萧世铮往更怒处逼,他已重重抽了眼前女子数百下,可后者一声不吭,也不知死活。
“好,好,好。”萧世铮连说三个好,此刻看着满殿嫔妃笑道:“你们一个个都为她求情喊冤,却无人在意朕!”
他突然想一把火烧了这满宫女眷,大不了从头立过,来年大选!
萧世铮刚骂了一声,董公公立刻磕头谢恩。
“谢(陛下)息怒留情!”他扭头接近嘶吼道:“还不把碍眼的锦昭容抬出去,别让她污了陛下的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