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却再次扑来,就在羽有些吃力时,有一张黄符飘来,将恶灵击退。
卦机道长出现在院门口,得意洋
() 洋道:“看来你们没有老道果然是不行。”
正在他得意洋洋时。
简真清脆的声音响起:“后面!”
羽转身,就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无数的恶妖恶灵从地底和屋后爬出来,院子里的婴儿哭声极其响,黑影将就近的卦机道长团团的围住,卦机道长惊呼出声,连连放出数道符咒,然后不管他放出再多的符咒,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黑影倾巢而出。
卦机道长痛苦的嚎叫:“怎么回事,我的符怎么这么容易就化了,救我,救我!”
羽立刻对简真道:“简兄,我的阵出问题了,你帮我去看一下阵眼的情况,我去救人。”
阵中的光芒闪耀,羽执剑冲入黑影中,砍下几只,却依旧效果不大,鲜血和瘴气四溢,清冷的月色下,满地扭曲的影子掺杂着惨叫声,血肉横飞。
简真几步走到了院子外面的篱笆处。
那里是下午羽设置的阵眼,上面的符咒和石块并没有被破坏,他蹲下来,用指腹抹过青石。
忽有稀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简真扭过头,就看到了有一只黑影在夜色下露出了獠牙,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
他听到了夜空中有人极其清淡的说了一句:“找死。”
一道红光的波纹在夜色中散开,黑影们的身子僵住,整个阵法中的黑色妖魔都发出了痛苦的扭曲音,掺杂院内婴儿的哭泣声,无数的黑影炸成了血水。
空中洒落下来血水,如同一场盛大的血雨。
然而下一秒就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众人的身边撑开,所有的血雨绕过了人身,洒落在地下。
简真看向了凉亭的两个人。
这股力量他很熟悉,是夜继声的魂火和仙尊的清风罩。
死里逃生的卦机道长哀嚎道:“啊啊啊,这我的手,我的腿……”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院中重新恢复了安静,但是满地的血肉和腥臭的气息却是经久不散,王庄主带着人缓缓赶来,看到此情此景后也吓了一跳。
王庄主高声道:“多谢各位少侠除妖!王某也没想到今日这些妖魔会如此凶恶,多谢各位少侠出手相助小儿啊!”
羽说:“先看看孩子。”
王庄主连忙道:“对,对,看看孩子。”
院中的门被推开,里屋传来婴儿的哭声。
众人站在门扉处,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影来回走动,王庄主似乎想要看看孩子,夫人也流泪的搂着孩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王庄主走出来说:“让各位见笑了,孩子受了惊吓,所以啼哭不止。”
就在这混乱至极。
一直未曾怎么开口的浮长欢开口道:“庄主,在下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王庄主愣了愣,他很忌惮浮长欢和夜继声,连忙恭敬道:“少侠请问。”
浮长欢道:“尊夫人与孩子原型是
何?”
对于妖族的人来说,询问原型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很多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原型,因为这样就暴露了缺点。
王庄主果然也犹豫道:“这……”
浮长欢淡淡道:“庄主若是有难处可不必回答。”
王庄主连忙道:“没有,没有,夫人和孩子都是梧桐成精。”
浮长欢挑了挑眉道:“哦?”
屋内持续的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不绝于耳。
羽松了口气,看向简真说:“那太好了,我的这位朋友也是植物成精,他能与植物对话,灵力有疗愈植物的功效,也许庄主你让他看看孩子,会有用!”
简真轻轻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嗯,我可以试试的。”
庄主却脸上大变,他挤出笑容来说:“庄内有大夫很快就到,少侠虽然是扶灵山的弟子,却总归不是擅长孩童病症的大夫,就不便少侠出手了。”
简真第一次主动帮忙就被拒绝了,刚想点头。
一直懒洋洋在门畔看戏的夜继声却冷笑一声,带着些轻蔑和嘲讽。
众人都侧目回头看去。
夜继声穿着一身黑衣,融于夜色一般,他平静的眸子落在庄主的身上,却带着无边无际的压迫感,淡声道:“是不便,还是不敢?”
王庄主一愣。
室内安静,外面血色深深。
王庄主的面色怪异:“这位少侠是什么意思,王某关心妻儿和孩子的安危还有错吗?”
夜继声淡淡道:“外面的那些脏东西,是你养的吧。”
王庄主的脸色骤然煞白一片!
室内婴儿的啼哭声连绵不断,外面的人汗流浃背。
王庄主有些结巴的说:“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休要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妻儿呢?我与夫人的感情极其好,你们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羽开口说:“如果你与夫人的感情当真极好的话,就不会在明知道有恶妖要对孩子不利的时候,让夫人与孩子待在院中,而自己却躲在别处了。”
王庄主脸色瞬间煞白,他道:“那是因为我需要在外面找机会协助你们。”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借口。
简真轻声开口说:“如果你想协助我们的话,就不会在羽的阵眼上抹东西,让他的阵法用到一半的时候失灵。”
王庄主目光一厉:“血口喷人,你可亲眼看到过?”
简真站在夜继声的前面,可有底气了,他脆生生的说:“我没看到过,但是阵眼的石头上有你的气味,我不会闻错的。”
王庄主脸色在顷刻间变了变:“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话将所有人都问住了。
既然他们是来帮助他的妻子和孩子的,他又为何要这样做,完全没有任何的动机和道理。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
浮长欢淡声道:“这话就要问你的孩子了。”
室内啼
哭的声音不断(),在寂静的黑夜竟是显得有些凄厉(),身着素色白衣的男人迈步朝里屋走去,王庄主想拦,却完全拦不住,无形的威压落下来,入坠千金,竟是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众人跟着进去。
浮长欢缓缓走进室内,就看到了坐在里面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看到人进来后惊恐的缩起来,警惕的高呼道:“你们别过来,不要碰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浮长欢站在原地淡声道:“你怀里的孩子一直哭,饿了吧?”
女人僵住。
“没有吃到肉,所以啼哭不止。”浮长欢的眸子清冷带着冰凉的雪意:“在我们之前,它吃了多少修士?”
女人整个人缓缓的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的望着站在屋内的白衣男人。
王庄主凄苦的话音从外面响起:“求你们,别伤害我夫人和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众人侧目看去。
一直都是那样油滑的王庄主此刻跪在地上狼狈非常,他磕头道:“是我不好,是我设下的阵法引来恶灵,是我想害死你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室内孩童的啼哭声越来越小。
羽拔剑有些气恼的询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庄主的衣袍已经有些脏了,他老泪纵横,有些绝望的开口道:“我与夫人恩爱多年,夫人的身子弱,一直未能有子嗣,这个孩子是夫人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可这个孩子天生血脉轻弱,大夫说,它可能活不过半月……”
羽道:“这和你害人有什么关系?”
王庄主连忙道:“我本想宽慰夫人,可夫人得知孩子可能会夭折后就变得情绪非常激动,甚至有些失常起来,我不忍看到夫人难过,恰好此时有人找到了我,说城南的骆家有秘术,可以为孩儿续命,但是代价是……是……”
说到这里他就不敢再说了。
夜继声坐在外堂的椅子上,手中正在肆意的把玩着杯盏,闻言勾唇笑了笑,淡淡道:“代价是你需要不断的用有道行的修士的血肉来献祭给他们。”
王庄主听到这里面色惨败,只能点头。
屋内的孩童啼哭声逐渐安静,外面的血气冲天,仿若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浮长欢道:“这些都是他们教与你的?”
王庄主点了点头说:“是的,外面的伏魔大阵可以将修士们的力量吸收,炼化内丹和血肉,骆家人便会送来给孩子续命的丹药,我们也是没办法……”
羽怒声道:“什么没办法,你的孩子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王庄主脸色惨白,不敢说话。
简真说:“在我们来之前,前面热心来除妖的人,都死了吗?”
王庄主有些不敢看他的脸,只敢轻轻的点头。
简真抿了抿唇,他说:“你这样做,真的是对你的孩子好吗?”
众人看到了屋内孩子的模样。
() 原本在襁褓中的幼儿浑身血红一片,哭泣的时候嘴里长满了尖锐的牙齿,完全看不出来树精灵之子的模样。
王庄主落泪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啊!”
浮长欢淡声道:“城南骆家,可是那个骆云山的骆家?”
王庄愣住,连忙点头道:“是的,正是,少侠竟是认得?”
浮长欢不语。
只有夜继声冷笑了笑,带着些许淡淡的讽刺。
简真疑惑的看向两个人。
夜继声淡淡道:“骆云山是妖族大皇子的舅舅。”
而妖族大皇子最与仙族交好。
简真隐隐想起了大皇子,好像夜继声说跟他提过是个绿毛槐树精来着,他说:“不管他是谁的舅舅,这样害人都是不对的。”
浮长欢道:“我要去一趟骆家。”
简真看向夜继声。
夜继声淡声道:“利用魔族的伏魔阵来害人,我当然要去看看是何人敢有这样的胆量。”
简真说:“我陪你们一起去。”
谁知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简真疑惑的眨眨眼:“为什么?”
浮长欢语重心长:“那骆家不是什么好去处,你留在此处即可,而且你现在身体最重要。”
夜继声则是道:“那个绿毛槐树精可能也与骆家有关,你少跟他见面。”
其他人都不知道绿帽槐树精是谁。
简真想了想,乖乖的说:“那好吧。”
以往这种事情羽都是很积极的。
可是提到大皇子的时候,羽的脸色变了变,他道:“简兄,我看你还是跟白兄和黑兄一同吧,这整个庄园血气太重不适合你休息,我留下来善后,你跟在二位身旁也最安全。”
这最后一句话也是最重要的。
简真看向两个人,明显羽的这话也说动了他们,便不再反对。
整夜的庄园都不算太平。
简真嗜睡,到底还是在别院里睡了半夜,直到第二天被夜继声拎起来出发去城南,虽然是重要的是,可是两位大佬却依然淡定。
甚至于。
半路上夜继声又给简真买了两个小糯米糕吃。
一直到了城南骆家。
敲了门后,很快便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是个穿着灰扑扑衣服的小厮,他有些警惕的看着外面的三个人,一个穿着青布衫的脸圆圆的白嫩青年,身后站着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的衣衫的男子,这两个男人的容貌普通,但气质却不俗,让人心生忌惮。
小厮警惕道:“你们是?”
浮长欢道:“我们有事想要见一见家主。”
小厮立刻想关门道:“我们家主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除非有引荐贴,否则谁都不见。”
浮长欢十分淡然:“我们是王庄主引荐的。”
听到王庄主小厮关门的动作才顿了顿,他迟疑道:“王庄主引荐的,可我们家主只见有家室之人,你们三个……”
眼看小厮就要怀疑。
夜继声勾唇笑了笑,他淡声道:“谁说我没有家室?”
小厮一愣。
“这位。”夜继声指了指正在吃着糕点的简真,慢条斯理道:“是我的娘子,目前已经怀有身孕。”
小厮又疑惑的看向浮长欢:“那他?”
这位白衣男人虽然看上去很寻常,但气质出尘,不似凡人,跟这位黑衣男人不相上下,他们都围着这个白嫩的青年,难不成……
小厮正揣测着。
夜继声的笑意加深了些,慢悠悠道:“这位是我请的仆人,负责照顾娘子的,不必在意。”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