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郁澜看了一场戏心情舒畅,回去的时候还收到了钟嘉乐担忧的信息:“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反正至少不是我的事了。”郁澜给他回复,顺便简短说了一下刚才的抓马情节。

钟嘉乐看上去比他还兴奋,直接打了语音过来:“卧槽,所以那个宋什么还是你个便宜哥哥的竹马啊?那他现在发现他外表下是这种样子……”

“光是想想就好刺激!我当时就应该偷偷跟着你下去的,这种场面我没看到也太可惜了点,”钟嘉乐语气听上去无比遗憾,“你怎么就走了,看戏都没看完?”

“没意思了。”郁澜说得很随意,“还不如早点回去。”

“哎,你书还在桌上呢,不回来拿了?”

“你先帮我收着吧。”郁澜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刚才忘了收拾书,但也不想回去了,“明天我来拿就行。”

“行吧。”钟嘉乐还是没忍住,“虽然你以前回去也很积极,但我就是觉得今天特别明显。”

“有吗?”郁澜已经上了车,看了看窗外。

钟嘉乐感觉在手机那头都在点头:“不不不,不一样。”

“是不是有点什么事啊?”他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昨天的事席筠没对任何人说,毕竟这种事要是真醒了还好,没醒还放出消息,难免会被人拿来讨论。

“真没有。”郁澜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点笑意,“那你就当我忙着回去吃饭吧。”

“也对。总不能是……”钟嘉乐话说了一半,又觉得这种事自己不好多说什么,忽然打住了。

郁澜当做没听见,两人又聊了几句别的,就各自挂了电话。

他到家的时候没别的人,厨房的人见他回来了,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吃晚饭。

刚刚在电话里说着忙回家吃饭的人却摆摆手,说不饿,到时候晚上随便垫垫肚子就好,然后两步并作一步地上了楼。

靠近房间门口的时候,郁澜还是显而易见地紧张了一瞬。

自己都出门一天了,万一突然又显灵了呢?

但他这样的想法只有一瞬,像是害怕因为这种期待落空似的,郁澜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扔进脑海里的最深处。

不过他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才装作什么也没想似的按下门把手。

——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心电监护仪机械的声响,和躺在治疗床上的闭着眼的男人。

郁澜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那枚神奇的珠子,然后又走过去,碰了碰褚妄的手指。

一下不够,他又辗转把它握住。

郁澜发誓自己只是短促地抬头扫了一眼,绝对没有像昨天那样一直寻找的意思。

但低下头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多了一点失落。

他在褚妄身旁坐下,但也没放开他的手。

“我现在是真的只能对着你的身体说话了。”郁澜拨弄着他的手指,声音也很小。

“所以之前真的是作弊吧?”他语调笃定地说,“那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够了。”

郁澜又去勾他的小指,只是对方现在仍未清醒,也给不出任何回应。

那天无意识的动作仿佛真的只是意外,他现在依然安静地睡着,跟他第一晚上见的似乎并无分别。

可是明明不一样的。

郁澜垂头看他,闲聊一般地跟他说话:“今天郁翎还过来找我了。”

“他好像觉得我在趁着你没醒胡作非为,说等你醒了想看我遭殃呢。”他在说这些事的时候音调也轻得仿佛耳语,也没什么别的情绪,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然后我威胁他,说从今天开始,你只要晚醒来一天,他就要多遭一天的殃。”

郁澜说到这里还笑了下,像是很满意:“不错,这才是我这个人设该说的话。”

而褚妄依然静静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郁澜抿了抿唇,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失落,表情也淡淡的。

他甚至还照了一下镜子,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褚妄说:“我看着不挺正常的么,怎么钟嘉乐今天问了好几遍?”

“我就是,我就是……”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还是没说下去。

变成一声很轻的叹息。

-

接下来的几天郁澜也依旧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出门回家。

郁翎的口碑好像在这几天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先是说原来郁家并非只有一个孩子,他是哥哥,而且跟隔壁学校的弟弟关系微妙。

可这个消息一出,大家都知道郁翎之前一直以郁家的独生子自居,那不就跟他说的自相矛盾了么?

但郁翎这几天请假了都没来上课,人们没法从他这位当事人这里打听到什么新的进展,自然就有人好奇地想跑过来旁敲侧击问郁澜。

令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但凡有别的系想过来八卦的,刚进教室刚有点苗头,还不用郁澜本人或者钟嘉乐出面来拒绝,班里一些很少跟他有过交流的人,都会主动站出来拦住,说“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郁澜看到这一幕有些吃惊,他问钟嘉乐:“是你让他们这么说的?”

“怎么能啊?”钟嘉乐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这不是他们自发的嘛!”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系的,就算之前再怎么吃瓜,也不能胳膊肘向外拐么不是!”钟嘉乐说。

“可是……”他之前也没怎么跟他们说话啊,“为什么帮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钟嘉乐皱着眉,好像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大家对你有好感,帮就帮了,这有什么?”

但他明明之前也没多么热情,还用结婚当理由搪塞过不少人。

在郁澜的概念里,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获得别人的好感或者善意,所以他对此几乎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那我当时也不知道你跟我哥是……那种关系啊,”钟嘉

乐看他还有些困惑,干脆举例,“我们不也相处得挺好的么。”

郁澜点头,不过没好意思说他当时以为钟嘉乐过来关心他,除了真诚以外,还有他身为班长的义务。

他也没极端到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好感,只是长到现在他已经有了自洽的体系。

反正他对怎么让人喜欢这件事十分擅长。

只是郁澜当时确实只想回来继续上课,就没有刻意搞好同学关系的意思。

“那就是了,上次你跟郁翎出去了,还有人偷偷夸你说你有个性呢,比他好得多。”

郁澜眨眨眼,觉得嗓子有点干:“……是么。”

“哦,还说你不扭捏,关键是比你那个便宜哥哥长得好看。”

这句话倒是把郁澜逗笑了:“知道了。”

“大家都是同龄人,能有多少小心思啊?”钟嘉乐对他说,“觉得你这人不错就帮你挡一挡那些八卦呗,这有什么?”

郁澜好像才终于相信了一点。

正巧又有没见过的陌生面孔趁着课间,想溜过来看看热闹的,结果来意被洞察后,第一排的一个女生说:“怎么这两天这么多过来的?这门课老师喜欢叫人起来答题哦,到时候不会了可没人帮忙。”

站在门口的人还不觉得尴尬,直往后排看,一看就是在找传闻中的郁澜。

那女生一下子把书拍在桌上:“不是听课来听八卦的能不能走啊?”

那人被吓了一跳,不过的确有了效果,没敢继续找,而是随口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钟嘉乐说:“你看,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郁澜有些发怔,那个女生也正好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碰到一起。

对方很大方地招招手,做了个口型,好像是“不用谢”。

郁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几乎微微有点迟滞地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好像……钟嘉乐说的是对的。

郁澜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学什么都很快,察言观色非常厉害,想得也算通透,不会自怨自艾,至今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难以解决的问题。

但现在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点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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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终于没有第一时间下课就回家,也没让人来接,而是自己打开手机,沿着导航的位置转了两班公交,一个人下了车。

这是郊区的墓园,两个世界很多地方差别都很大,不过这种地方,走进去后基本都是一个样。

前几天郁澜偷偷找人订过一次,今天收到消息说基本按要求做好了。

这次他选了一个位置很好的地方,郁澜走过去,走到崭新的墓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