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褚妄是怎么折磨郁翎的,郁澜记得里面有句话是说,“就差没把可怜的郁翎关起来强制爱了”。
“…………”郁澜深深地打了一个寒噤。
……不行,以前脑补没什么,但现在光是想了一下,他都觉得脑子脏了。
于是褚妄刚洗完澡,自己控制着轮椅走出来时,就看到门口的郁澜虽然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可是表情像是刚吃了什么变质的东西,变得一言难尽。
“在想什么?”褚妄主动开口。
郁澜整个人还沉浸在被那一句话恶心到的痛苦里,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强制爱。”
脱口而出后才想起来问的人是褚妄,猛然从原书的剧情里抽离出来,连忙抓了抓头发:“不是,没什么。”
他抬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褚妄。
因为行动不便,只是草草地披着浴袍坐在椅子上,浴室的水汽和香味消解了他身上天生有些冷漠的气质,此刻头发湿着,皮肤还有大病初愈的苍白,正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
他的浴袍因为不小心沾了水,看上去虽然不至于狼狈,但也能想到在穿衣服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偏偏褚妄好像还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微微皱起眉,复述一遍表示好奇:“……强制爱?”
书里强硬凌厉的反派此刻一副随意不解的模样,两种反差过于巨大,郁澜看着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脸倏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他连连摆手,却莫名有些紧张,眼神胡乱飞着,走到他身边来,“我先帮你吹头发!你等等我。”
然后就动作很大地去找吹风。
不过郁澜回来的时候,还是贴心地拿了毛巾,说:“你刚才衣角都湿了,随便擦擦。”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吹风机,开始给褚妄吹头发。
这种感觉很神奇,他以前也不是没给褚妄吹过,但他清醒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好像在吹风机嘈杂的噪声里,当下的这个场景就只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别的什么声响都听不到,就不会被打扰。
褚妄醒来后的每一天都无比充实,要不是今天宋斯觉过来发了条消息,他根本都没空想别的事情。
之前觉得在意的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郁澜关上吹风机的时候想着。
褚妄的一天都安排得很满,在洗漱完后还要例行写一会儿L字来锻炼手臂和手指。
郁澜觉得这至少没腿部那么疼,就还是没阻止。
结果郁澜刚把人推过去,想帮他拿纸笔的,就看见褚妄的手机亮着,而他本人好像还在对刚才被强行终止的对话里的陌生词汇充满好奇,正用手指敲打屏幕,输入着。
郁澜在这一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褚妄已经在搜索引擎上敲完了,新的网页也已经跳转了出来。
于是郁澜在他的手机上重新看到了那三个字
:“强制爱”。
他连忙冲过来伸手遮住屏幕,没让褚妄继续后面看到后面的内容。
“你搜这个干什么!”郁澜在心里骂了一百遍原著作者和那条评论,“我刚才就是想起一本书里有这个剧情,你突然出来了我没反应过来才脱口而出,有什么好搜的!”
褚妄也任由他盖住屏幕,还很和气地解释:“因为的确是个没听过的词汇。”
他说:“这不是要学着了解你们年轻人的话题么,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郁澜:“……”
这么有求知欲做什么!!
而且你才多大了就“你们年轻人”!
他红着耳垂:“这个,可以不知道。”
“又不是什么好词汇……”
褚妄看上去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不过还是因为郁澜的反应觉得有趣,很轻地勾了勾唇角。
“你羞于启齿,那我就不问了。”褚妄对他说,“我不看就是了。”
他现在坐在轮椅上,刚吹完头发,原本身上在商场上厮杀出来的攻击性像是都被窗外静谧的夜色给包容了,乍一看,竟然还有种纯情的模样。
竟然有点……
郁澜止住动作,看着他停下来,眨眨眼。
褚妄还以为他是因为这个生气了,抬眸跟他对视:“怎么了?”
郁澜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一下一下震动着犹如巨响,让他几乎有些不知所措。
褚妄跟所有人说的、所有文字里写的都不一样,他怔怔地看着对方想,那些都是对待别人的,只是标签,做不得数。
但现在这样的他,是只会给自己的。
会因为未知去搜索,会害怕做得不对而解释,会担心让他生气而试探。
他觉得自己手上好像握着一块拼图片,之前所有的那些都只能草草地概括褚妄,而只有他手里的这一片,才是能打开他的关键之物。
郁澜心如擂鼓,比下午更心动的感觉怦然涌上来。
他鬼使神差地走近了一步,跨坐在褚妄身上,嗅到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味。
褚妄自然没有动作,任由他对自己肆意妄为。
郁澜凑近了,伸出手指捏住了褚妄的下巴,然后毫无征兆地在他嘴角很轻地吻了一下。
“让你别查了,”他红着脸弹开,嘟囔着说,“你现在这种……任我为所欲为的样子,就叫强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