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多官员二十年前就知道太子有些神奇,也不敢想象上苍开眼。
刘彻扫一眼众人,发现卫青和霍去病也难得失态,心底暗笑,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儿子前世离成仙只差一步。
他日儿子在此间历练结束,即便上苍不许儿子带父母,凭儿子这么孝顺,也会给他留一些长寿灵药。
虽然宫里没有炼丹师,但民间有丹药。刘彻出巡在外令人买过丹药。刘彻对比过儿子给他的药丸。前者跟羊屎蛋子似的,后者散发着药草的香。前者像污垢,后者如美玉。
刘彻眼神示意太常继续。众臣入高门殿,拜见新皇。
前世刘据在高处多年,亲眼见过沧海桑田,看不上人间帝王之尊。以至于年号都是刘彻定的。
新皇登基,年号“天始”,百官高贺,长乐未央!
—
清晨天空飘雪,长安百姓抱怨,天子会给儿子挑日子,他们出来看热闹都得撑伞穿蓑衣。
随着御驾抵达太庙,雪变小,最后停了,再到太阳出来,民间又是另一个说法,难怪把登基仪式定在今日,上苍真给新皇颜面。
仍然试图挣扎的一些人此刻满心无力,连金乌都迫不及待地出来给新皇道喜,他们再给新皇添堵,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刘据也没叫
() 对他不满的世家失望。
无论表兄弟姊妹同谁联姻,刘据都不反对,还令儿子替他送上厚礼。对方要是朝中重臣,他就留更聪慧更忠心那位,其亲家不是被打发驻边,就是撵去同朝鲜接壤的关东,或南海,亦或者西南边郡。
想回京只有两种可能,死于任上或年迈致仕。
此举令很多人不满。然而黎民百姓满意,军中将士多是苦出身,见不得世家把持朝政,他们不满又能如何。
卫青低调谨慎,他以前部下不敢找他抱怨就找卫伉。卫伉一句话把对方堵回去,“我至今只是光禄勋属官。”
没过多久民间就传出新皇打压皇亲国戚。这种说法传到卫伉等人耳朵里嗤之以鼻,新皇确实不如天子喜欢任人唯亲,那还不是因为亲人多平庸之辈。
大梦一场的公孙敬声和昭平君没等新皇找机会敲打,他们就把姻亲当中爱惹事生非之人撵回家,无论做什么都不许其参与朝政。他俩可不想再死一次。
无论新皇多么不重视皇亲国戚,皇亲国戚都没有任何怨言,世家越发不敢给新皇添堵。三年一次的春比秋试继续,平民百姓看到上升的可能性,越发在意对孩子的教养。
刘据登基五年,太上皇留下的各种民政措施没有一丝改变,可平民百姓变了,真正称得上安居乐业。刘据也没有因此消减军队,反而加大投入,边军皆比照期门侍卫训练,又修一处处三间正房小院发给边军,令其同家人团聚。
这笔投入跟派十万大军打匈奴有一比。
刘据知道老父亲放不下朝政,他跟老父亲意见相左就离家出走——带着儿子和心腹侄子以及禁君微服出巡,长安一切扔给刘彻。
刘彻气得跳脚大骂:“逆子!”
东宫宦官不敢接茬附和,刘彻倍感无趣,令人宣卫青。
卫青很无奈,见着卫伉就问朝中出什么事了。
卫伉朝东南方瞥一眼,那是卫登一家住所:“昨日傍晚我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登弟带着行李前往博望苑。”
“天子又走了?这次又因为什么?”
卫伉摇头:“不清楚。”
“你表兄呢?去病!”
卫伉:“今日休沐,在家沐浴。”
卫青摇头叹气,登上宫里来的马车。刘彻气消了,但他一见着卫青又想抱怨,而其中多是小事,他不好意思揪着不放,就挑大事来回骂儿子。
自新皇登基以来,平均每月都有一回。之所以用月,盖因刘彻在长安烦了会去上林苑,去甘泉宫。近了臭远了香,见不着儿子,刘据一时不察做错事,刘彻比刘据本人还会为他开脱。本想趁机暗示新皇年轻气盛不会治理天下之人闻言顿时想骂太上皇,既然对天子十分满意,那你跟他吵什么。
刘彻可以把儿子骂的狗血淋头,别人不行,包括亲舅舅。
卫青无奈正因如此,劝他消消气,他会认为卫青站着说话不腰疼。帮他一起骂天子,刘彻又心疼。
做人难,做皇帝的舅舅难,
做太上皇的小舅子难上加难。
“陛下,天子走得这么急定是下面出什么事了。()”
刘彻:“昨日下午送来的奏章都在这里,天下太平。他就是想出去玩。早知如此——⒀()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当初就不退位了?”卫青接道。
刘彻瞪他:“朕乃堂堂帝王哪能想一出是一出。朕是说,早知如此,朕该叫进儿陪朕。儿子在我这里,看他往哪儿跑。”
“进儿十七岁可以议亲了。天子这次出去说不定就是给进儿选妃。”
刘彻:“长安女子全死了?”
闻言卫青知道他心里还有气:“长安小门小户的女子入宫后得教。进儿不是您,他的太子妃成不了太后。”言外之意,太后贤惠太上皇功不可没。
刘彻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民间女子见识浅薄,不可。”
“所以天子才要微服出巡。隐姓埋名才能看清楚。”
刘彻嗤一声:“我同刘据提过,先为良娣,善妒恶毒再换。用得着他亲自选?你少拿这事糊弄我。他这次又去哪儿?”
卫青诧异:“您不知道?”
刘彻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意会。
卫青苦笑:“卫登知道,但他谁也没说。要不我改日问问昭平君或敬声。”
刘彻抬抬手:“你还不如——”看到宣室殿小黄门疾步进来,他眉头紧皱:“不要进来,朕死了!”
小黄门哭笑不得,转向卫青:“大将军?”
“我早已不是大将军。”
小黄门噎了一下:“长平侯,御史府送来的奏章。今早到的。”
卫青接过去,小黄门行了礼立即走人,端的怕慢一步那些奏章砸在他身上。卫青见状无奈又想笑,转身递给太上皇。
刘彻:“你接的你处理。”
卫青放在他面前,移到案头,准备笔墨。
刘彻无奈地坐直:“朕明明是太上皇,反而比五年前当皇帝的时候还辛苦。这叫什么事?”
卫青心说,天子真叫您颐养天年,您只会另起炉灶,跟天子打擂台。
“太子十七岁了。再过几年陛下退位,这些就是陛下的事。”
刘彻气得拍案:“他敢!”
卫青吓一跳:“您悠着点。”
“朕还没老。”
卫青连连点头,不敢说他已六十有五:“太子跟陛下一样三十三岁登基?”
“不行?”
儿子是亲儿子,孙子不是亲孙子,卫青哪敢说不:“也可以。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陛下,先处理奏章。百官不知天子离京,等一会都得来找您。”
“来人!”
黄门出列。
刘彻沉吟片刻:“就说朕病了,谁来都不见。”
黄门不禁看向卫青。
卫青抬抬手示意他先出去。
黄门到殿外候着。
没多久,大司农求见。刘彻心中有气,装聋作哑。卫青示意黄门把人请进来,请大司农先说。大司农说完呈上奏表,卫青叫他先回去。
上午半天皆是如此。
有事上奏的官员休沐日碰到一起,顿时明白太上皇也不知道陛下去哪儿了。
大半个月过去,蜀郡太守换人,京师百官终于知道天子在蜀郡。
如此过了十年,刘据退位,刘进登基。
刘彻对此很是不满,儿子竟然只当十五年。刘据把孙儿带去宣室殿,刘彻看到小孩不禁想起梦中的小可怜,从此以后,真真放下朝政,一心教养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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