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下这一场后,薛四明在试剑会上余下场次约在两三场之间,具体如何,还要等待其他选手的胜负结果。
能走到这一步的剑修自然都不简单,比试也场场精彩,主办方安排场次时,再不会出现两场时间重叠的情况。此后每日都只有一场比赛,全部错开,以便看客们观赏。
这日,薛宴惊收到了一封信,那信件由一种羽毛斑秃的怪鸟叼来,它似乎很怕生,从窗口飞入,隔着一段距离嗅了嗅她以后,把信件扔给她,“汪汪”叫了一声,催促她打开信封,又急匆匆地避着人群飞走了。
她不知是何人给自己寄信,打开一看,才知这封信竟出自华山鬼裁缝之手。
大概是怕薛宴惊误解什么,信中开篇先解释了秃鸟“汪汪”是鬼裁缝养的灵宠,它习惯了业火的气息,才有办法寻得到人。
薛宴惊失笑,给秃鸟取名为“汪汪”,实在古怪又贴切。
信中又说,自她离开后,鬼裁缝一直莫名心神不宁,思前想后,决定把师姐飞升前留给自己的锦囊赠给她。
薛宴惊怔了怔,想起了鬼裁缝口中她十分信重的那位卦修师姐,既是她飞升前留下的信物,鬼裁缝想必十分珍视,如今竟愿意送给自己。
她举起那锦囊细看,见囊体上细细绣了一行小篆,大意便是如果最终选择留在凡间,就不必打开它。
薛宴惊神色凝重了些,小心翼翼地解开扣绳,打开了这只锦囊,取出了一片纸条,纸上只有一行很简单的字迹。
“不要信任你在仙界遇到的任何人,哪怕他们曾是你在人间的旧识。”
“……”薛宴惊陷入沉默,鬼裁缝的师姐乃天机掌门,千年前二界最有名的卦修,她给师妹留下这个警醒,是在预示着什么?这一卦只针对鬼裁缝,还是对自己也同样适用?
总不至于是她千年前便已预言到薛宴惊和鬼裁缝的相遇,才特意留下了这一只锦囊吧?
薛宴惊正思索,纸片忽然在她手中无火自燃,顷刻间化为飞灰。
她没怎么接触过卦修这个显得略显玄妙的行业,被唬得有些愣怔。
不过仙界毕竟离她还很遥远,眼下也无人能为她解惑,薛宴惊暂且按捺下种种疑问,将锦囊收入了储物戒。
———
接下来一场,薛四明所对阵的是一位使“镜剑”的女修。
镜剑说来玄妙,实际上……也很玄妙。
两人互相行过礼后,对手女修抽出了一柄很特别的长剑,剑身如镜,映着四周景物,几l乎要融进背景色里,让人分辨不得影踪。
随着她手腕一抖,那镜剑又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层层叠叠地弹射出来,将薛四明包裹其中。
“四象生八卦?”薛四明观察,“不、不对。”
薛四明的胜场已经成了试剑会上绝无仅有的传说,谁能破她连胜的战绩,谁就能借此名扬天下。因此不少选手都选择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活
留给了她,打算出奇制胜,导致她虽然看过其他人之间的几l场比试,却也无可借鉴。
薛四明正立在一面铜镜前,那清晰明透的长镜中,映照出的却并非她本人的模样,而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
她怔了怔,又走到下一面镜前,看到里面映照出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薛四明数着包围着自己的七面镜子,无需再多看,便很快反应过来:“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人间七苦。”
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去看看自己的“求不得”,但这镜子恐能蛊惑神智,谨慎起见,她还是移开了视线。
正思索如何破局间,那七镜轮转,把她晃得头晕眼花,几l圈下来,其中那“老”镜忽地兜头而来,薛四明连忙抬剑去挡,镜面仿佛水银一般流动着裹上了她的长剑。
正当她以为手中这柄新买来的“不断”,也要步了四明剑的后尘时,那水银却放过了她的剑,向她握剑的手一股脑涌来,镜中老人的双眼直勾勾地与薛四明对视。
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攻击方式?
她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调动体内灵力集中于手掌去挡,但指尖灵力与那水银相触的一瞬,那东西便融进了她的灵力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