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他趴在女明星的大腿上打了个滚,把脸颊肉在女明星下意识伸过来接的手掌心上压出一小撮,然后就着这个姿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今天可是毕业仪式呢,就我没有家长的话,很可怜的哦。”
莎朗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要戳那一撮软肉,但看了眼自己不算圆润的美甲尖,最后只是小心地用指腹在他脸上戳了个小坑,等着脸颊肉自己回弹。
“你早都退学了吧?”莎朗敲了敲他的脑袋,“而且,我出现在那种场合像什么话?把公安吸引过去的话,你就别想再跟那群警察拍合照了。”
他撇嘴:“真烦人,丢一个朗姆给他们还不够吗?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
莎朗又敲了他一下:“亲爱的,这可不是‘赤江警官’该说的话。”
赤江警官——是的,在朗姆没有被琴酒当场狙杀,而是被公安(某人提前安排的)抓捕并进行审问后,他成功靠着被洗过脑所以以为他加入组织不满一年的朗姆,在公安那边正式挂上了‘潜入搜查官’的名号。
甚至因为朗姆已经是组织的二把手了,这次又破坏了组织和那个公爵的可怕交易,那个造型有点可怕的黑田大叔私下还偷偷告诉他,等他结束‘卧底’回到公安呆两年攒时间,就可以直升警视了。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虽然从警校退学了,但也是通过了公务员一类考试,正儿八经考进去的职业组,背后又有黑田大叔这个很厉害的‘后台’,父母还是殉职卧底……升职不快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他其实对公安这个职业不是很感兴趣,非要他选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更想去警视厅当个普通的刑警。
当然,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绝对不可能普通得起来就对啦。
总而言之,因为这一串头衔,他今天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警校参加毕业仪式的了,虽说没办法给他弄一身警察礼服,‘卧底’也不能那么直接地出现,但他不在意这个。
他过去,真的只是想和他们拍一张毕业照而已。
告别了莎朗以后,他闷闷不乐地出现在了警校的门口,被站在那里等待的降谷零成功捕捉。
“不高兴?”降谷零惊讶,“你不是很期待拍这个吗?”
“谁期待了。”他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撇过头,“反正不是我,我天生这个表情。”
降谷零扶额:“别老是讲让我想吐槽的话,我可不想再变成你的吐槽役。”
“你这不已经是了么?”他吐了吐舌头,一脸新奇,“还真是全新体验,让组织里大名鼎鼎的波本来做我的吐槽役,倍感荣幸呀。”
“不要说的好像之前我就不是了一样。”降谷零额角青筋一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在组织里已经吐槽够了,我现在可不想继续重蹈覆辙。”
“我本来想邀请莎朗来的,但她不同意,还把我赶了出来。”他忽然回答了前面那个问题。
降谷零一噎,满脸写着无语:“这不是肯定的吗?你是卧底,贝尔摩德又不是,就算她是你的家人,公安那边暂时也不知道啊。她愿意和你过来才不对劲吧?”
从恢复波本那份记忆开始,降谷零总觉得自己无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反应过来后,降谷零诡异地止住了话音,而他摊手,狡猾地笑了起来:“你看,吐槽役已经是你的人设了,放弃抵抗吧降谷君,你彻底变成我的吐槽役的形状了。”
“……不要说那么奇怪的话啊!”
他们并肩往校园内走去,一人穿着常服,一人穿着全套的警察礼服,不过降谷零端着下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反手就把自己的帽子扣到了他头上。
“这样就和谐多了。”降谷零满意地说。
他抬手压了压头顶的帽子,也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而是低头看了看降谷零的手。
“伤口,没事了吗?”他问。
这里问的是那天降谷零在炸弹边上收的伤,说实话,就那点伤当然早都愈合了,降谷零也知道他只是在随便问问,于是也随便点点头,然后反问了一句:“现在还想‘下班’吗?”
他们心知肚明,这个下班指的是去死。
他沉默了一下,很直白地摇了摇头,望了眼天空:“我也不知道……不过暂时不想了。”
“总是那样随意地就说自己太累了想去死,其实就和松田君说的一样,我是知道生命有重量的,也是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轻松地面对不应到来的死亡的。”他伸了个懒腰,“但是,我一度无法感受到生命的重量,只想什么都不管地就这样死掉。什么孤注一掷什么赌一把都是骗人的吧,我只是软弱地想逃避而已。”
“你有选择逃避的资格。”降谷零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他的脑门,“笨蛋,你当然可以逃避了,那算什么软弱?如果所有人软弱之前都要经历五次绝望,软弱的门槛也太高了吧?”
他捂着脑门,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反正我是知道的,用这种态度对待我自己的生命之后,我就被生命厌恶着了。”
即使现在还活着,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无法再次复活的死亡的。
“别瞎想,那一天不会太早到来的。”降谷零眯了眯眼睛,威胁般说,“绝对会让你‘加班’到七老八十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