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灭奴特别苦恼:“我没办法看着那些士兵去送死,我每次都希望不伤一兵一卒。”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守边不由笑了:“得了,就算你叔能封狼居胥,你也守不住草原。”
云灭奴:……“爹你可真够不给面子的!”
这么说着,云灭奴又有点庆幸:“还好有小叔和元帅在,这次匈奴肯定能轻松解决,我以后就当个内政官,也不需要心硬如铁。”
这么说着,云灭奴问道:“爷爷,爹,那啥,我
() 能换个岗位吗?我感觉你们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有点尸位素餐啊!我可是精研过洗冤录和名侦探系列的人,让我去试试呗!()”
洗冤录和名侦探??()_[(()”云居安疑惑,这两玩意儿都是什么?
“爷爷您不知道名侦探我能理解,毕竟名侦探系列也就是话本而已,虽然他们的案件推理环环相扣,对断案有参考学习的价值,但是也就是这几年在北疆流行了一下。可是您居然都不知道洗冤录吗?那可是法医断案宝典哎!”云灭奴说着,忽然想通了,又觉得理所当然了:“难怪您手下都不咋会断案,肯定是没有学习这本侦查必学教材!”
云居安忍不住问:“什么必学教材啊?我都没有听过,法医是什么?”
“法医就是仵作啦!”云灭奴说道:“这是宋代提刑官宋慈根据多年侦查凶案总结出来的经验宝典,爷爷你听我的,一定要给刑部和大理寺安排上!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出考卷,考核一下他们的学习水平!”
云居安:……
云居安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大孙子啊,不是爷不相信你,主要是,如果我让那些一心科举的文官学仵作的内容,他们也许会受不了啊。”
“受不了就换个岗位,让受得了的上来啊!这查案不看尸首,怎么能够查好啊?”云灭奴理所当然的说道:“怕不是结案全靠刑讯逼供,这可不行,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
“你这话说的,谁查案不刑讯能结案啊?那些匪徒能够承认自己的罪行?”云居安说的理所当然。
云守边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所以你在北疆衙门看到过,他们现在都不刑讯了吗?”
云灭奴挠挠头:“如果说完全没有的话,好像也不是,他们还会给犯人挠脚心痒痒、不让犯人睡觉、不给吃饱,可要是说像这边那样严刑拷打,那确实是没有了。”
云灭奴查土匪山寨案子的时候,也有去过监牢,知道现在那里是什么样的。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居安和云守边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不已:“那他们这样,犯人怎么可能认罪?”
“北疆定罪不需要犯人认罪,只要证据链条完善,确定他就是犯罪者,那么就可以定罪了。”云灭奴说道:“他不认,就处罚重一些,主动交代的,就处罚轻一些罢了。”
“你给爷爷详细说说,北疆这个体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居安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没有关注过这方面,正好孙子有所了解,连忙请教了起来。
云灭奴也不会对亲爹和亲爷爷藏私,于是从基础的开始讲起:“姚元帅将整个法律的制定和执行分为了立法体系、司法体系和执法体系,这三个体系是互相不能管对方的,但是又要互相监督……”
云灭奴详细地和云居安、云守边说明了一下三权分立的基础内容,还将自己在衙门实习的时候经手过的事情作为例子,和他们说明了一下具体的处理办法。
听完云灭奴的话,云居安长舒一口气。
云居安看向云守边:“老大啊!你
() 看人还是准,姚芹这小丫头,确实是有点东西,这玩意儿一搞,我突然觉得她就算建个国家没皇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未来恐怕也没人能当得上皇帝了。”
因为不知道还有君主立宪这种操作,云居安已经通过分析认为,这套制度实行之后,除非直接推翻北疆的统治,不让很难再回到君主一言堂的时代。
毕竟对于这分立的三权来说,到手的权利,谁愿意交出去?
哪怕这些权利被一开始掌握的人世代把持,那也形成了至少三方的制衡,更何况这多人多数决的审判制度、执法领域划分的执法制度、立法需要民众选举代表表决的立法制度也很难被三家人把持,云居安随便算算,都觉得要控制这些地方,至少需要几十家人共同进行。
“如果制度真的能够实行下去的话……加上那什么逢进必考的制度,”云居安说着:“姚芹这可真是杀人诛心,让王侯将相也无种了啊!”
云居安不得不说:“老大你可真是搞政斗的一把好手,居然那么早就看出来不对了。”
云守边: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出来她给军队搞的教育不对,不知道她脑子里还计划出了这种东西!
云居安感叹道:“别管她什么时候想出来的这种制度,既然已经出现了,确实是……”
云灭奴在一旁提醒两位男性长辈:“制度什么的,你们以后再讨论,我们继续说说要给刑部和大理寺专题培训的事情?”
“这事就由你专门负责吧。”云居安放权放的很爽快。
云灭奴一时有点不习惯。
“反正如果我们干不过北疆,迟早也是要这样审案的,你就好好培训他们一下,到时候没准还能帮他们在北疆无缝衔接工作岗位呢。”云居安的心态非常乐观。
云守边最看不惯就是云居安这份乐观。
一开始就是因为乐观,所以认为姚芹不会构成威胁。
后来就是因为乐观,所以觉得娘和姚芹已经解决了破军失踪的问题,不用再去北疆争权了。
但是子不言父过,更何况云居安也没什么错,可不就让云守边觉得憋屈了吗?
感到憋屈的云守边对那个查案人员培训计划提出了一点意见:“你那考试,单是纸笔口述不行啊!还是要设计一个现场考场,让根据实际情况来填写考卷。”
半个月后考试的众人:这谁设计的考题啊!是人吗?我们当个官,至于吗?!
当然,这都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大家人手手提一本云灭奴下发的洗冤录和名侦探系列。
听到云灭奴吹这两本书,大家都颇为不服气,书发到手的当天,就有人挑灯夜战,想要看看这些书到底好在哪里。
只是晚上读法医宝典的人有点多。
第二天一早,刑部的门房就奇怪了:“怎么今天来当值的大人们都是一脸黑眼圈的样子?他们昨晚不是都按时下值回家了吗?”
相比于纳闷的门房,互相看到对方黑眼圈的
官员们都心领神会。
“张兄昨晚看来是通宵学习了?”
“确实,那名侦探系列,一环扣一环,不看完兄长实在是睡不着。”
听到这话,看洗冤录的同僚们颇有一点嫉妒:这人居然没有受到洗冤录的惊吓。
要知道,昨晚看洗冤录的同僚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想象中千奇百怪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影响睡眠得很!
有人已经悄悄和同僚说起:“王兄你昨晚看到哪里了?那什么巨人观,小弟完全没办法想象……实在是,啧啧。”
“北疆的同僚们日子过的可真不容易,听说他们还要亲自监督仵作,也就是他们叫法医的工作人员解剖尸体,还要在法医的记录上签名盖章,确认看到的情况和法医报告描述的一致,这可真是……”
“之前常兄不就是去了北疆考取了官吏的职位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剖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被官员八卦的常兄现在还真不是在干剖尸的工作,毕竟这工作也有门槛,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确实不会被分去重案组。
不过,常兄也没有很开心就是了,因为他被分到了民事组的岗位,现在正在劝在地上找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民众别挡着路,如果有遗失物,及时来衙门登记,如果有人拾金不昧,大家会联系他们转交的。
实际上在找碗碎片的一家人: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们的遗失物是碗的碎片吧?!
没法说的一家人只能敷衍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就是找一找,找不到就算了,麻烦您了!”说着就拖家带口离开了大马路。
劝离了这一家人,等人来接班之后,常兄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值班怎么样?”
“还行,就是碰到个阻碍交通的一家人,说是找东西,但还算通情达理,说一说他们就离开大路回家了。”常兄灌了一口水,长舒一口气道。
“趁着有空,咱们几个赶紧轮流休息休息吧,待会儿午休结束,下午又是一群人。”同事说着就开始叹气:“你说说,那些邻里有矛盾的,干什么不直接搬家呢?那些夫妻有矛盾的,干什么不直接离婚呢?每次都要闹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是衙门,又不是居委会!”
常兄也叹息道:“以前我一个月也就办十几起案子,现在一天都不止十几起,来北疆之前,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闭着眼都知道人家小夫妻会怎么吵架。”
“你已经很好了,连着两年获得了优秀,今年再得一个,怕不是要高升,就能够脱离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同事羡慕的说道。
“你主要是凭借天赋处理,要是你也认真干,肯定也能拿到优秀的。”常兄说的认真。
“别了吧,我不适合。”同事虽然羡慕,但是也并不打算效仿:“我家那口子可没有嫂子贤惠,我要是和你那样没日没夜的,她能把我赶出家门!”
常兄不禁笑了:“你嫂子确实是贤妻良母,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说话间,常兄忽然看到一个往办公室走来的队伍,顿时失去了笑容,提醒同事:“那两户因为厕所开窗闹起来的又来了,先倒好水,别到时候一口水都喝不上!”
同事:“他们这事闹了多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常兄不禁感慨:“就是因为北疆的百姓不怕北疆的衙门,咱们才会见到如今的场景。”要是再别的地方,哪有百姓受了点小委屈就敢告官的?
这大概就是领导说的,北疆法治的进步吧?常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