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愿意主动切断关系?你巴不得缠在亚连身上把他的血吸光吧?”迦示的讥讽脱口而出,他与我拉开了距离,俯瞰着我,“哦,也不对,没了亚连你还有艾什礼,没了艾什礼,还有那个谁?斐瑞?就算都没了,是不是还有江森?连alpha也可以靠近利用,不是吗?”
“江森跟我掰了。”我看着他,恳切道:“我觉得他很烦,所以和他绝交了。”
不错,今天开张第一句实话,就是如此的应景。
迦示攥住了我的领子,低头用狠厉的眼神地望着我,“是么,你觉得我很在乎吗?你待在这里这么久,该不会是没办法接触到李默,才着急了吧?”
“哥你这台词表情虽然很凶很帅,但你这完全没逻辑啊。”我显出些茫然来,“首先,我现在已经不需要接触李默了,我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只要老老实实让亚连和我分手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我也不需要利用你了,本来还想问你知不知道李默说的方案是什么的,看来还是别问了。”
我握住迦示的手腕,有些嫌恶地扯开,“我还是回去上班吧,我的好朋友现在还是满心想嘲讽报复我,唉,看来是我热脸贴冷屁股。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我一脸愧疚,又佯装沮丧道:“谁让我曾经对你有所亏欠呢?就当是赎罪吧。”
“你再用这种语气!”迦示几乎立刻被我这假模假样的态度所激怒,脸上有了几分怒意,胸口起伏起来。但下一秒,他便再次伸出手攥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可还是要上班呢,迦示少爷。”我表现出十分困扰的样子,又悲恸道:“好吧,你要报复我,羞
辱我就来吧,我可是真的将你当做朋友。甚至江森——”()
“他妈的能不能别提江森了!”迦示没忍住头吼我,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坠落几缕,俊美的脸上显出阴翳来,“你不是想知道怎么面对李默吗?想知道就他妈闭嘴!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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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厌烦alpha之间的拉拉扯扯,扭动着手臂,却仍然很是委屈道:“这么凶做什么呀,就好像我是什么罪人一样。”
“陈之微。”迦示深呼了口气,话音沙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
他的情绪实在过分好看懂,甚至于说过分好操控。
没见面的几年来,装作冷漠不通人情的确是最好的自保手段,可是他竟然蠢到完全不懂。
我没忍住笑出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我实际上对你做了什么?拜托,你又不是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换别人也不一样。为什么老对我生气呢?”
迦示的瞳孔骤缩,他的怒意陡然消散,下意识辩解道:“不一样,你那个时候根本——”
“好了好了,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把你当做敛财的工具,又或者是教唆你打人?”我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他松弛了力道,就这样被我推开。我压低话音,“可是你那个时候本来就被很多人盯着,我就算利用你了,不也帮了你吗?”
我诚恳地道:“你那个时候多可怜,又没有朋友,又有那么多人想从你身上捞一笔钱,嫉妒你的alpha还总是挑事。”
迦示几乎失语似的。
真可怜,他无法反驳我。
我继续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可能在那所学校那么风光吧?再说了,你耿耿于怀我睡了她,但是一开始你追到她不也是我帮你的吗?而且你老是念叨过去的事,真算起来,没有我帮你出主意,你们也不可能交往吧?”
我一字一顿道:“那时候,到底是我利用你,还是你利用我?毕竟,我只是得到了钱,但你可是得到了我这样的朋友、那帮愿意认你当老大的人、学校的地位……甚至你的女朋友诶。”
迦示的脸色逐渐灰白起来,他的生气一点点抽离,几乎又要变成如大理石雕像般颜色惨淡的样子。我满意地欣赏着他颓然的样子,又笑起来,话音轻且愉快,“可是后来你怎么对我的?你赶走了我,还打了我,让我在十一城里挣扎……啊,你居然一次都没有愧疚过,问问我的情况诶。”
“不、不、你别——不要说了……”迦示的话音变得破碎,瞳孔颤动起来。他再也没有方才那般狠厉的气势,只是捂着胸口,弓着腰急促呼吸起来。他挣扎着什么似的,语气透着痛苦,“明明是你先背叛我的,我——”
“可是为了你,我和我哥哥都吵架闹掰了诶。”我当然要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大说特说!我又道:“你不是知道吗?我从他手里都救了你两三次了诶,他是个多恐怖的人啊,害得我后面有家都不敢回。就算是利用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除了我,你觉得别人会管你吗?”
迦示彻底失去了
() 生意,只能半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灰色的眼睛滚动着细碎的光。他似乎想说话,可是嘴唇却发白起来,如同病发似的微微颤抖起来。
我觉得愈加好笑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容易操控啊。
迦示紧紧捂着胸口,嘴唇抖动着,眼神几乎失焦。泪水与汗水沾湿了他的黑发与脸颊,绷紧的躯体在此刻却无限地弯着,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摧折他。
他身上开始散发出极淡的白茶味,本应是清雅至极的味道,可因他情绪上的恐惧不安,它们也在狂乱释放,时强时弱。
我克制了下涌上来的干呕感,压下本能的嫌恶,靠近他。
“迦示。”
我轻轻叫了声。
迦示仍在蜷缩,如同失焦似的。
我也俯下身,伸出两只手捧住他的脸。
冷静,冷静,都是必要的牺牲。
总不能让他以后坏你的事吧?而且既然已经把江森踢了决定用眼前这个,忍一忍就行,反正总比忍两个alpha好吧。
我反复说服自己,然后将他的脸抬起来。
他妈的,捧着这湿漉漉的脸真的好难受呃啊啊啊啊啊!
我继续动作,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轻声说:“迦示,醒一醒,没事,我不生气了。我不生你气了,没关系,我不会不管你的。”
这话音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轻。
迦示在恍惚中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那是谁。那种被抛弃的,毫无用处的恐惧如影随形地笼罩着他,他只觉得无法呼吸,头脑空白,心脏反复收缩。
他现在身在何处,他一无所知,他只是很痛苦。
可是他不总是如此痛苦的,在六城上学的时候,他也曾不再受这个病症的困扰。她不会说他没用,她是他的朋友,她会一直帮他,她还会——不!她是加重你病情的那个人!
她明明知道你有惊惧症!她就是利用你害怕这些,来把你当做狗一样训练!她一直在刺激你,刺激你了你才会发病,她才能成为你的唯一的依赖再利用你!
迦示眼前尽是旋转扭曲的颜色,但心中愤慨的声音源源不断。
不要再傻了,她什么都没有给你,他们的确针对你,但全都是她挑起来的啊!你的惊惧症根本就没有好转,你只是变得只会被她刺激而已——你不能再让她利用了!
似乎有画面在闪烁。
她打着哈欠叫他去吃饭,带他逃课,悄悄和他说些促狭的话。他们共同走过学校里的小径,当时或许有叶子,或许是落花,或许是别的什么落在她身上。她总是浑然不觉,顶着脑袋上花叶,与他并肩走路说话。
不……不该回想这些。她绝对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她只是会用着含笑的声音鼓励他,鼓励他做什么呢?
“你说他是不是在挑衅你?要不要把他揍一顿?”
“我最近真的好穷,都没钱吃饭了,我们去弄点钱吧?”
“刚刚那会儿,如果我是你,我可绝对不会这样放过诶。”
“不是啊,你听我解释,我跟她呃,不是,就等下,你误会了!”
……
没错,她的确就是利用,她就是利用!
不要,不要接受,不要回答,不要看她。
迦示的理智在此刻占领高地,可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都在躁动、难过、崩溃。好痛苦,好想吐,绝望感弥漫在周身。眩晕、乏力、发热——好痛苦。
他早就应该死掉了,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记得,不在乎。被打了也好,被骂了也好,被怎么对待都——
“迦示,清醒点,我没有要对你做什么。你不是没有用,你很好,你很好的。没有关系的。”温和的熟悉的声音响起,努力在扯动着他脑内的弦,伴随而来的还有脸上的温度。灰烬的味道弥漫在鼻翼之间,让他的身体躁动着想要攻击,想要发泄,想要暴怒。
不要……不要……
不要接受,不要回答,不要看她……
不……要……
理智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被他繁杂的思绪所吞没,融入进眼前闪烁过的无数画面中。那些画面像是被打湿的画作,画面被水洇湿而因此混沌成一团。渐渐的,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渴望的,想要去依赖,不得不依赖的身影。
迦示眼神空茫地抬起头,他下意识攥着她的手,将她紧紧贴在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很痛苦……救救我。”他再次如同多年前一般应激着,冷漠的脸上沾染着一颗颗泪珠,眼里的恐慌与迷茫交织出无尽的暗沉。迦示语无伦次起来,头脑一片空白,多年未曾复发的病症在此刻一并毁灭他的意志,“对不起……你疼不疼?我不是,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离开,我后来,不要——不要抛弃我,我好害怕……求……”
他几乎要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晕厥过去,但他的神经却像被火焰点着了一般剧烈燃烧,亢奋压过痛苦。
迦示的身姿摇摇晃晃着,终于半跪倒在她身前,可他并不在意。
他攥着她的手,用脸紧紧贴住,汲取他所熟悉的温度与味道。
纷乱的思绪逐渐远去,平静的空白降下。
我有些崩溃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与触感,努力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差不得多了,也该清醒了。
能不能撒手啊,好恶心。
尼玛好崆峒!想死了!
又过了许久,迦示终于松开了手,他的眼神之中仍有着几分迷茫,却已经站起了身。
我问道:“你没事吧?”
迦示的视线虚无缥缈,许久,他才看向我;又笑了下,笑得十分生硬,仿佛不太习惯这个程序一般。他道:“你故意的……对不对?”
我没说话,因为我在努力让自己别打人,以及强迫自己念经。
迦示冷又轻的话音响起,“没事……没事。”他重复了一遍,我看过去,看见他灰色的瞳仁里只有极深的暗,“我都原谅,我不会再说了,只要你——”
他的薄唇张开,喘息溢出,淹没了他的话,面色有了些潮红。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嫩爹,能不能滚啊!
我仿佛下班回家看到家里狗对着我唯一一套换洗的衣服耸动腰一样但这狗是领导的我还不能把狗踹飞一样崩溃!
啊啊啊啊啊他妈的还不如江森呢!!
啊啊杀人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