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2)

辛珊思夹了一块鱼肚肉放碗里:“都吃…别拘着…”

“他们懂得拘着就不会跑来找我了。”黎上夹了一个粘豆包,尝了口。尺剑、风笑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主上的话,夹菜吃。

饭桌上太安静了就显沉闷。辛珊思找了话头:“最近城里怎么样?”

“都消停了。”黎上算计了下,道:“再有几日,达泰就该扶灵回归西佛隆寺。”

“抬棺从这到西佛隆寺要…”

听出阎小娘子语气里的迟疑,风笑立马接上:“现在这时候往西北,冻得很,到西望山至少得一月。若遇上暴风雪,四月都可能。”

这么久!辛珊思快活了:“百草堂年后什么时候开张?”

“看情况定。”若没热闹可瞧,姗思又离开了洛河城,那百草堂就没开着的意义了。黎上看她连夹了块肥肠,便送了块豆腐到她碗里。

豆腐她也爱吃。怀这胎,辛珊思都没孕吐过,还吃嘛嘛香,幸福得紧:“我打算正月底二月初头,挑个晴好的日子去卢阳。”

提及卢阳,风笑有话了:“卢阳塘山村有点意思,村子比一般的镇子还大。七个地主,每家妻妾成群,却都只有儿子,没有闺女。”这风水,怕不是在养什么鬼吧?

辛珊思抬起头:“是几代都这样了吗?”

问到点上了。风笑摇首:“不是,是近十年。去卢阳买院子的老妖回来说,他一跨进塘山村就觉浑身不舒坦。那村里,不止地主家没闺女,好些家里日子宽裕的,也都只有儿子。”

尺剑提议:“我觉着您还是换个地方生产。在洛河城也行,反正这院子…”

“额…”黎上清嗓子,适时地拦了尺剑的话,又给姗思夹了块豆腐。

辛珊思也有些犹豫:“那院子买了吗?”

“买了,还挺顺利。”这是风笑觉奇怪的另外一点:“寻常村子,少有空宅子,但塘山村不少。中人带着老妖看了九家。老妖都进屋细查了

() ,最后择了村子东南边缘日头最足的一户。()”

沉静几息,辛珊思拿不定,转头看向右:“你是跟我一道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想,但是这样你就得晚几日出发。冯健那里需要些工夫,我要把他治好了交到冯家手上,才能离开洛河城。”

“可以。”她晚几天没事,夹了豆腐接着吃。

风笑喝了口水:“到时咱们离了洛河城,寻个地方装扮一下,再去卢阳。”

“可以,这回我不要再扮憨子。”尺剑觉他现在不够聪慧,都赖总扮傻大个。

“这回让你扮小儿子,我来扮老妇。”

“那我是叫你奶,还是叫你娘?”

“都说小儿子了。”

“哦,娘。”

吃完饭,因着还有冯健要照看,黎上人没久留。辛珊思拾了一百多个饺子,让他们带回去晚上煮。送走了人,她烧了一大锅水,趁中午洗了个澡。绞干发,睡了会。

醒了,就拿来《混元十章经》看。第章经除秽,第四章经藏功,她都已修完。现在该练第五章经,隐神。隐神就是字面意思,重在调整吐纳,藏神于无,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珠上的佛不再坐着了,他右手持珠左手捏莲花指竖在身侧,脚下莲步,妖娆的像要出街采购。

辛珊思爬起身,就站在炕上,学着样子,走了几圈。又捡起珠串看隐神真言。不多会盘坐下,照真言所示运功。

子夜煮饺子,次日天未明,炮仗声就一阵连着一阵。被吵得睡不着,索性起身洗漱,拿着鱼叉在院子里乱耍。天大亮,闻敲门声,她才收势。

黎上今日没穿黑白,一袭浅紫,素雅又显不寡淡。他从城西走来的,眉眼带着湿气。门从里拉开,见珊思一头汗,周身还散着火气,就知她刚在练功。

“新年顺昌。”

“新年平安喜乐。”辛珊思把人让进院子:“你这么早!”

“你起得也不晚。练功可以,但不能太累。”黎上将准备好的两只大红绣囊拿出:“给你的压祟钱。”

压住邪祟,这她喜欢。辛珊思接了过来:“怎么有两只?”

黎上目光下看,嘴朝她肚子努了努:“还有一只她的。”

“你等我一下。”辛珊思快走进堂屋,抽了股红线,从钱袋里拿出几枚铜钱,迅速串一串打结,十指翻飞。

黎上跟进屋,站在边上看着。

不及百息,一只漂亮的平安结就完成了。辛珊思将它递向黎上:“平平安安。”

“我们都平平安安。”黎上抬手,轻拿平安结,感受着结上属于她的温热,拢指将结包裹,小心地握着。

“吃饺子了吗?”辛珊思道:“我还没吃,你要一起吗?”

“好,我烧火。”黎上随她去了厨房,收好平安结,坐到灶膛后:“能告诉我为什么想在卢阳生产吗?”

揭锅盖,舀水把锅刷一下。辛珊思不瞒:“因为我本来就是打算离开洛河城后,去卢阳,只那时尚不

() 知肚里揣着一位了。”

黎上点火:“是因为谈思瑜?”

“对。”舀了半锅水(),辛珊思盖上锅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来到灶膛边:“你应该听说了谈思瑜拦我在仙客楼外的事。”

黎上点头:“说你害她师父。”

“那是栽赃。”辛珊思搬了个凳子过来坐,气咻咻地说起这茬事:“我走卢阳过路往洛河城,一天晚上借宿一个村子外的城隍庙,遇上了一群姑子。知道城隍庙有人我都要走了,被个老尼喝了一声,就又回了头。城隍庙嘛,又不是谁家的,没的她们能待我不能待。”

黎上认同,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心情没来由的好。

“那个病女半夜咳血,然后两个老尼一对眼就决定收拾行李离开城隍庙。我虽醒着,但没睁开眼,到了天亮,吃了早饭才上路。”辛珊思换口气:“沿着道走至岔口,我正想着上官道还是走田间,转个眼…就发现那路边的杂草叶上有柴灰。”

眼挺利!黎上喜欢她毫无保留:“你怀疑那柴灰是病女留下的记号?”

“很明显。那一行里,就她是外人。因着这柴灰,我就没犹豫地往反向走,上了官道。”

辛珊思去喝口水,回来继续说:“走在路上,我便有预感,那群姑子要出事。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听说了弄月庵的善念师太死了,还将一身功力传给了个外人。当时,我就觉坏了,病女肯定要往我头上赖点什么。”

黎上帮她扯了扯衣摆上的折痕:“去洗洗脸,添件袄子。”

辛珊思瞥了一眼扯她衣摆的手,这人真会渗透,简直无孔不钻。站起身,舀了锅里烧热的水,倒进盆中,又往锅里添了两瓢水。洗了脸,用热巾子捂了捂后颈,去堂屋拿件棉袄套上。

“那天晚上在城隍庙,我听她们说要去塘山村看谈思瑜的娘。敢赖我,我就去她老巢挖她的底儿。”

“谈思瑜跟达泰的关系是不是很紧密?”这在善念出事后,黎上就有怀疑。

辛珊思嘴一抿,审视着探她口风的男子。

品着她的样子,黎上猜测:“是父女?”

“你把嘴闭上。”辛珊思叉着腰走到灶膛边,警告道:“不许往外透露。我还想找点证据出来,等谈思瑜在外闯出名了,将这信儿卖给一界楼挣点银子呢。”

“好主意。”他怎么就没想过卖消息给一界楼?

“你笑什么?”

“我开心啊。”

“开心什么?”

“开心以后孩子会像娘一样聪明伶俐。”

辛珊思脸上生热:“算你眼神明亮。”锅冒热气了,转身去拾饺子。

歪身看着她出厨房,黎上面上笑意不减,只眼底却多了丝冷色。塘山村的怪异,跟他看过的一本游医手札上记录的一则事件有七分雷同,只那则事件里没的是男孩。照着寒灵姝失踪的时间算,谈思瑜母女在塘山村住了有十余年。

以她们的精明,会没察觉塘山村的不对?还是塘山村的不对,与她们亦或达泰就有关?

女孩少?

黎上勾了下唇,一家许会因血脉阳盛阴缺,但一个偌大的村子…不太可能。

这个年过得很平静。正月初七,达泰扶灵离紫樱丘,回西望山。送走这行僧人,洛河城都冷清了。

辛珊思除了练功就是做小孩衣裳。黎上隔差五会来看看。二月初二冯健终于有了感知。二月二十,冯家接走了已经能进食的冯健。

洛河城的百草堂于二月二十六摘了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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