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又摇着头叹息。
“他真的是个很可爱的男人,不是吗。”
陆一满目光淡然地回过头,轻抿着杯中的酒。
看吧,他们真的很像,连想什么都知道。
2
陆一满作为此次交流赛的得胜者,也算是入了主办方的青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到他与理德坐在一起,更是加深了一些美好的误会。
他被介绍了不少有名望的人,其中有IM杂志的主编。
对方是个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雅致的中年男人,身材维持的很好。
如果不是对方举手投足间的涵养和进退得当的谈吐,通过外表,很难想象对方是能做陆一满父亲的年纪。
“真可惜,我原本想将那件‘黑天鹅’拍卖下来。”
陆一满再次听着这个称号,不免有些无奈。
其实不止是这位主编,对他们这些有钱有闲的人来说,他们总是热衷于收藏一些自认为有价值的“艺术品”。
陆一满那天留下的惊艳就足够让他们动心。
不少人都表示没能拍卖下来这件作品而感到遗憾,同时开始议论那位真正的得主是谁,竟然连理德都愿意退让。
议论的时候,难免就将目光看向了他,问他知不知道那位神秘的买家是谁。
他笑道,“对方似乎也不想让我知道。”
他们表示很疑惑,既然已经买下来,为什么会不愿意和设计师本人见面呢。
陆一满眨了下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可能是害羞吧。”
……
作为场中引人注目的新秀设计师,他很难避开大多数人的目光,自然也就享受不了多久的清静。
在晚宴临近尾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阵阵热气直往上涌,同时带动着身体上的乏力,眼中透出一丝迷离。
避开人群,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再看向窗
外(),黑沉沉的看不见月光⊕()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上,外面的黑暗冰冷与室内的明亮温暖泾渭分明。
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门口,在路灯下泛着明明暗暗的冷色调,车身已经全部被雨水打湿,看起来已经在那停了很久。
他安静地看着,由着分针缓慢而又有节奏的转动,黑暗中,他看不清车里的人,却能看到越下越大的雨。
一直到时间转到十一点五十五分,他才迈开脚步。
此刻晚宴已经到了尾声,之前还光鲜亮丽的男女打破了礼貌的界限,肢体与肢体在醉意中肆意的放纵。
他没有看到理德,想必对方早就带着人离开了,看了眼靡乱的现场,或许他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了。
走出大门,他来到电梯前,时间已经转到了十一点五十七分。
从这里到一楼大概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
他眼看着空荡荡的电梯在自己的面前敞开也没有进去。
时间再次跳到了十一点五十八分。
错过的电梯再次慢悠悠的向上移动,“叮咚”一声,这次,他才开始走进电梯。
密闭的空间让他身上的醉意开始发酵,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被发丝半掩住的双眼慵懒又迷离,同时还有一丝淡漠。
秒钟不持辛劳的继续转动,细微的嘀嗒声好像重合了谁的心跳。
电梯门打开,时间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肩膀上带着水渍的于怆站在电梯口,手中的伞还在往下淌水。
他抬头看向他,说:“凌晨了。”
陆一满刚刚还如一汪死水般沉静的大脑瞬间像被鱼搅动的活水醒了过来。
他歪着头,看着手上的表说:“还有一分钟,是我的表坏了吗。”
于怆抿唇看着他,静默的与他对视,谁也没说话。
大概在身后的电梯又走了一个来回之后,于怆再次说:“凌晨了。”
好吧,现在确实是凌晨了。
他笑了起来。
于怆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伸出手去拉他。
外面的雨还在下,于怆牵着他走到门口,开始撑伞。
雨珠溅在了他的脸上,撑好伞的于怆又来拉他,见他脸上挂着水珠,神情一肃,开始抬起衣袖去擦他的脸。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问,“自己来的吗。”
“嗯。”于怆应了一声,又把他额前垂落的发挽到了他的耳后,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耳朵,发现他又戴上了那枚玫瑰耳环。
之前藏在头发里没有发现,现在看到了,于怆一时间没能移开目光。
“怎么不叫助理跟你一起。”
于怆将伞撑到他的头顶,认真地回答,“接你。”
所以不想叫助理,也不想叫秘书。
他想自己来接陆一满。
外面的雨很大,于怆将伞往他身边挪了挪,再牵着他走到雨下。
陆一满迷散
() 的眼睛微微一眯,忽的抬手搂住了于怆的腰,另一只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伞。
于怆撞上他的胸口,心尖一荡,后腰瞬间变得酥麻。
他咽了咽口水,同时听着耳边低哑的嗓音。
“小心着凉。”
陆一满身上的酒气好像让他也醉了。
走进雨里,搂在于怆腰上的手继续收紧,两人在伞下亲密地靠在一起。
于怆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之前独自坐在雨夜里等待的焦灼和沉郁瞬间消失,化为另一种值得期待的情绪。
车门打开,陆一满先将于怆送进驾驶座,他却没有绕去另一个方向,而是收了伞,跨在了于怆的身上。
于怆猛地一僵,几乎是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
“腿收一收。”他懒洋洋地掀开眼皮,懒得在雨水里绕一圈,打算直接跨在于怆的身上去副驾驶座。
两个人的大腿紧密地贴在一起,彼此身上的气息互相交缠。
陆一满身上还有带进来的水汽,辫子也湿了,低头的时候,呼吸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洒在于怆脸上,垂下的辫子扫过他的脖颈,又擦过他的衣领。
于怆的手用力地把着座椅,修长的指尖几乎全部红透。
他咽着口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陆一满,车内没有开灯,却被外面的路灯隐隐照亮,跨在他身上的陆一满此时此刻,带着难以言喻的色气。
这之中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陆一满的长腿就迈了过去,坐进了副驾驶。
于怆还坐在驾驶座回不过神。
他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冲动,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梳理。
忽然,陆一满的气息又包围了他,他下意识地转头,唇擦过陆一满的下巴。
“怎么不绑安全带,在想什么?”
现在的陆一满和平常不太一样,连语气也变得懒散了很多。
于怆说不出话,只觉得口干舌燥,在密闭的车内,眼前好像也出现了重影。
“怎么不说话?”
陆一满捏住了他的下巴,低头问他。
于怆红了整张脸,却无法开口。
可安静的等待有时候更能折磨人心。
于怆从未有哪一刻如此迫切的想说些什么,也好过让陆一满用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继续看着他。
“嗯?”陆一满又低下头,唇快要贴上他的脸颊。
“陆一满。”
他只能叫出他的名字了。
“怎么了。”陆一满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因为和往常的不同,冒出了一点蓄意勾引的色气。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太辛苦,陆一满一只手撑上了他的大腿。
于怆浑身一抖,几乎是立马夹紧了腿,轰的一下,连同脖子也彻底红透。
可陆一满还在看他。
用那双被酒意染红的、专注的、迷离的眼睛看着他。
“别看。”
他抬手挡住了自己的
脸,用臂弯将自己藏了起来。
陆一满的视线轻轻滑过,于怆的身体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留下。
他嘴角扬起,上挑的桃花眼带着一股子懒散的欲.色。
“不给看?”
于怆摇了摇头,滚动的喉结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没有。”
“那你躲起来干什么。”
今天的陆一满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体贴,露出了循循善诱又步步紧逼的狐狸尾巴。
可怜的于怆被安全带绑着,哪里也去不了。
陆一满的目光扫过他西装革履的身体,衬衫上还像模像样地系着领带,戴着金色的领带夹。
他自己不太喜欢穿得这么正式,因为他不太喜欢衬衫夹这种东西,还有袜夹。
那种感觉总像是将他绑了起来。
躲在臂弯里的于怆连腰都在抖,他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而已。
“于怆。”他低低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眼前开始有些涣散。
于怆绷着身体完全不敢放松,他怕他会在车里出丑。
“嗯……”
但陆一满叫他的时候,他还是乖乖地应了,哪怕尾音都快飘出了颤音。
他真的是个很敏.感的人啊。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陆一满的身体开始不知不觉的变重,喘出的呼吸带着灼人的温度。
忽的他低下头,额头抵住了于怆的肩膀,慢悠悠地开口。
“于怆,你身上好烫。”
于怆一顿,低头看向他。
不是于怆的身上烫,而是陆一满的身上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