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咬着唇瓣闭了闭眼。
虽是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可她脑袋里的每根神经都不听她的话,那会儿,她被顾慕吻的动了情,内心羞耻的渴望又排斥。
身上的衣物乱了,她能做的,就只是用低且轻的声音唤他的名字,就在她以为顾慕要食言时,他却从她身上起开,神色平和的将她敞开的衣衫又给系好。
就连身上小衣的系带都是他给系的。
想到这里,容温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在浴桶中泡了近半个时辰,叶一在屋外提醒:“姑娘,要不要加些热水?”容温知叶一是何意,回着她:“不用,我这就出去了。”
一盏茶后,她才穿好衣服从净室里走出来,叶一知她不愿被问,就只帮她攥发也不多言,此时已近子时,容温沐浴后困意就又上来了。
坐在妆奁前就开始犯困,攥干了青丝躺在榻上就沉沉睡下了。
此时,木莲院的书房里,顾慕坐在书案前,云烛上前回禀:“公子,平江王已回了府上,今夜之事他并未有疑心。”
顾慕嗓音淡漠的应了声。
云烛施礼退下。
此时已过子时,书案上的冷茶用了一杯又一杯,骨节分明的指节拿起铜镊子拨动着灯盏里的灯芯,向来独坐一人时凛冽的眉眼染了几许无奈。
今夜,顾慕刚走出拂金帐时,在拂金帐的门前看到了容温和萱阳公主在说话,萱阳看到他走出来,眉眼间染上欣喜,与容温这个即将与他成婚的人不同,萱阳直接上前走至他跟前,欢喜道:“好些日子未见你了。”
顾慕颔首,淡淡应了声。
他的冷漠并不能让萱阳消了见到他的欣喜,直接上前拉住了他的袖摆,与他道:“我有话与你说,你随我到这边来。”
容温本是一直在看着他们,听到萱阳公主的这句话,她本能的扭过了头,不再去看,任谁看上去,都是她有意避开,让顾慕不必因着她在而回绝萱阳公主。
顾慕眸光深邃的看着她,这时,太子也走了出来,瞧见萱阳拉着顾慕的袖摆,心中已明了萱阳的心思,他先一步开口,唤着容温:“容姑娘,有些日子未见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温在马车旁站的挺不自在的,对陆砚应了声:“好。”她想着,既然公主有话要对顾慕说,定是不希望她在一旁的。
而且,她也没什么不信他的。
容温和陆砚去了不远处,顾慕抬手,上好的绸缎袖摆从萱阳手中抽出,语气淡漠道:“夜色深了,公主不该出现在拂金帐这种地方,早些回宫吧。”
萱阳不以为意:“为何你来得,”她侧首看向不远处的糕点铺子一旁,抬手指了指:“她也来得。”
顾慕抬步,边向糕点铺子走去边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带她来这里,自是无碍。”他说完,萱阳还欲再跟,顾慕已大步走至容温和陆砚跟前,对容温道:“不是困了,回府。”
他上前扯住容
温的手腕(),与她向着马车处走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看的陆砚挑了挑眉,认识顾慕这么久了,他倒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有不稳的时候。
陆砚站在那里,直到看着马车走远,脚下的步子才又挪动。
回中书令府的路上,马车车厢里很安静,容温是因着适才在拂金帐里的旖旎而不愿开口,顾慕,是一直在观着她的心思。
他在想,他在容温这里,究竟错过了什么。
直至后半夜,书房里的烛火才熄,净思与云烛坐在后罩房前的木阶上,云烛抱着他的那把剑,净思啃着他的烧鹅。
云烛问他:“听说,你今夜也抱上美人了?”云烛向来话少,也就在净思这里偶尔会多上几句。
净思‘嗐’了声,继续啃着肉,大口大口的:“是抱上了,都说女子身上香,我觉着,还不如我手中的烧鹅香呢。”
云烛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净思似是想起了什么,问他:“绿枝不会有事吧?”绿枝是那位身着月白纱衣,将玉章和书信交给容温和顾慕的女子。
她侍奉完平江王后,在别的姐妹拥着平江王继续谈笑时,偷偷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将玉章和书信悄无声息的送至三楼,再回到屋内时,平江王已发现玉章丢失。
而屋内寻遍也未寻到,只她一人出了房间,平江王直接命人将她捆了起来,让手下人去搜查,可平江王初到上京城,不敢张扬,恰好这时,太子进来了,便命归属东宫统领的金云卫带人去查。
外面的金云卫正在得罪着上京城里有权势的官家子弟,这边还躺在榻上的一个姑娘躺的有些累了,就翻了个身,不成想,觉得手肘处按在了哪里有些疼,垂眸一看,正是一块暗色冷玉的玉章。
于是,平江王的玉章就又寻到了。
云烛回净思:“她没事,平江王倒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因着错怪了她,还赏给了她一锭金子。”
净思呵呵笑了下。
平江王的玉章确实是绿枝侍奉他的时候悄悄给偷走的,不过,她并没有将真的玉章拿给顾慕,而是交给了躲在屋内密道里的云烛。
她出门的那一趟,只是让平江王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而且,因着她走出了那间屋子,玉章的搜查范围就会扩大,平江王定会让太子帮他。
她交给顾慕的那封书信,是昨日里顾慕便已模仿平江王字迹写给蜀地死士首领温骆的书信。
早几日,顾慕常约平江王来他府中,已然能模仿出平江王如今的字迹,若是让平江王的玉章真的丢在了拂金帐,他定会起疑心送信给蜀地的心腹,死士首领温骆便不会轻易来上京城。
后来,云烛趁人不备时,将玉章从床板下塞在了枕边的缝隙里,正巧被那姑娘给碰着了一点边沿,平江王虽有疑心,可屋内也只姑娘们和他。
他在枕边的缝隙里瞧了许久,最后也认为是适才欢愉时,不知哪个手利的,将他的亵裤给扯破,让玉章掉在了那里。
此时,那封临摹了平江王的字迹,
() 并且盖了玉章的信件已被快马送出去,不出半月,温骆便会赶来上京城。
云烛和净思在院中待至月上中天,才觉得犯困。
——
翌日,容温是在木桂院里用的早膳,昨日一早是净思来唤她,说顾慕让她去他那里用膳,今儿一早净思却又来说,让她在木桂院里自个用膳。
容温知道,顾慕今儿没有上早朝,至于他为何不与她一同用早膳了,她有些想不明白。
应是他没胃口,根本就不用早膳吧。
让她过去用早膳,他又不用,怕影响了她的胃口?
容温用早膳的时候神思飘散了许久,待用完早膳,吴院使就又提着药箱来了,给她扎了针又开了药。
吴院使今日的神色间终于舒展了些,连连点头:“容姑娘再用上三五日的药,这症状就不见了,日后也不会再有。()”
容温对吴院使道了谢。
在木桂院的后院里让叶一陪着摘了些桂花后,安川行来这里找她,一直在她院中待到了近午时才离开。
待安川行离开后,容温坐在她的书案前待了有半个时辰,随后起身要去木莲院寻顾慕,她到木莲院时,顾慕如平日里一样,又在见人。
她就在院中等了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未出来,净思上前道:“表姑娘若是不愿等,我这就进去跟公子禀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容温制止他:“不用,我的事也不急,让你家公子先处理公务,”她顿了顿,对净思道:“你帮我送一封信给平江王,就说一个时辰后我约他在荟萃楼里见。”
净思‘啊’了声,下意识朝着他家公子的书房看了眼,犹豫了一瞬,还是应下容温:“成,我这就去给表姑娘送信。”
净思出了府,容温也回了木桂院,云烛在暗处看着,眉头紧锁,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不吱声。
现在容温住在中书令府上,只要她不出门没有吩咐,云烛还是待在顾慕这里,不过这会儿,他听到容温等下要出府,还是去见平江王,已经在跟着容温了。
他适才是有思忖的,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公子,可公子与他说过,让他跟在表姑娘身边,不必与他多言。
表姑娘出去见个人,应是没问题的。
——
此时,在顾慕书房里待着的,不是朝中重臣,而是与顾慕、傅瞻自幼一同长大的谷松,他在顾慕这里待了有一会儿了。
两个人在书案前博弈,黑白二棋不分伯仲,最后,谷松手中的白棋落错了位置,本是势均力敌的局面让他落了下风。
顾慕神色平和,嗓音沉稳道:“何事让你分心,不如与我说来听听?”他此话一出,谷松再绷不住。
他来顾慕这里,自是寻他有话要说,只是他一直无法宣之于口,既然此刻他问了,那他便说,谷松虽是压着情绪,却依旧言语中带着不满:“观南为何利用我?”
他们自幼一同长大,他虽与太子走的近,却自认从未在太子那里诋毁过观南一句,上回太子要查容姑娘的身
() 世,他亦是去三藏苑与观南言说此事,可这回,观南却是利用他。()
顾慕冷白指节将一枚黑棋落下,棋盘之上胜负立显,他不答反问:“你父亲是礼部尚书,关于此次新法之事,你当清楚其中利弊,你与太子所见可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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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松被他问的默了片刻,如实道:“是有不同,父亲与我皆认为此次新法有利大胤长久稳定,不出十年,天下百姓也将会在新法中安居乐业。”
谷松说出这句话时,已经能料见顾慕接下来的话了。
顾慕:“此次新法的推行是我与三省六部众多官员商议而出,也是得了陛下的认可,可太子却在暗中屡次阻挠新法的推行,甚至命人造谣生事。”
顾慕手中的棋子发出清脆声响落入棋盒中,嗓音染了寒意:“既如此,也该让他消停了。”因着昨夜之事,太子被仁昌帝怒骂一通,并且罚了三个月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