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人分明答应了她,准许了两次,不能再多,谁知还钻她言语的漏洞,愣是变成了日日两次。
起初,曲凝兮多少有些顾忌,想着后宫目前就她一个,便多迁就着他点。
但显然,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陆训庭说不喜欢后宫太热闹,他没打算纳妃。
“人心是很小的,小到只能放一个人。”
这样的话语,像极了蜜糖里滚一圈的奶糖糕,香甜诱人得很。
曲凝兮听了,半信半疑,后面忍不住就越来越大胆,多次警告陆训庭适可而止。
她大抵是变了,才敢拒绝陛下的求欢。
若是原来的她,胆小怕事,即便心里不情愿,面上还是会率先迁就。
因为曲凝兮自幼学的,就是以夫为天的那一套,更何况是皇
族。
当初孙嬷嬷教导她,更兼在曲皇后身旁耳濡目染,所有女子对皇帝皆是千依百顺。
若敢拒绝,就会失去一切,甚至被降罪。
陆训庭与旁人不一样,不仅和皇室中人不同,就连寻常的男子,都差异很大。
他从来没有要求她顺从,反而鼓励她顺从自己的内心,不喜欢不乐意,那就拒绝他。
曲凝兮学得很快,这天晚上,把陆训庭给拒之门外。
连着多日,‘夜夜笙歌’,她实在受不住了。
念仙宫里早早落了锁,不让陛下入内。
春雀艾兰二人夜间伺候,一脸无奈。
“陛下要的多了,娘娘又没人可以诉说,这么日积月累的,憋了一肚子火气,终于爆发了……”
丁雪葵小她一岁,还没成婚呢,这种闺房之事,不好跟小姐妹讨论。
而比曲凝兮年长的,又没有熟稔到那种地步。
再说,问题症结所在,还是陆训庭,总喜欢故意言语逗弄,把人惹毛了再来好声好气的哄。
起初侍女们都心惊肉跳的,看多也就习惯了二人的相处模式。
这不,陛下在念仙宫外头进不来,宫门早早落钥,明目张胆拒绝圣驾。
福智在一旁陪着笑脸,啥也不敢说。
谁敢说皇后没规矩呀,陛下都没生气呢。
陆训庭不仅不生气,还挥手打发了身后这群人。
自己一撩衣摆,提气跃上墙头,堂而皇之地翻墙进去做‘梁上君子’,哪有什么帝王风范。
如今这后宫内外皆是他心腹之人,半点消息都不会外泄。
自然不会有御史听闻风声参奏,也不会有其他闲言碎语,家务事被藏得严严实实。
曲凝兮在书柜前看书,桌案上烛台明亮,一旁摆着香茗果脯。
她手里捧着游记,越看越心动,对书中记载的山林小镇心驰神往。
里面还提到了沙漠,何为沙漠,说是金黄色的细沙汇聚成的海洋。
曲凝兮想象不出来,她不曾见过海洋,如何知道广袤的金黄色是何模样。
“娘娘别看太晚了,对眼睛不好。”银杏小声说道。
她心里记挂着外头,关了宫门阻拦圣驾,娘娘还安稳坐着看书,实在是……
“我再看半个时辰。”
曲凝兮看得正上头,白日那会儿就想把它看完了,可是腰间太过酸软,坐了没一会儿,不得不去躺下补眠。
今晚解决了陆训庭,可算没人打搅。
她不仅可以看书,还能早睡,明日早起也不累,这才是修生养息。
曲凝兮正为自己的明智之举得意呢,一旁的花窗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她循声望去,便见某位皇帝身轻如燕翻了进来,脚步落地无声。
曲凝兮惊了,捏着手中的游记,“陛下如今连门都不走了。”
银杏在一旁瞪着眼,难以置信,又
似乎不觉意外。
陆训庭站定了,面上似笑非笑:“朕从墙边进来,若要绕到门口,未免麻烦。”
“……”很好,不仅翻窗,还翻墙,还不打算掩饰!
陆训庭就没想掩饰,一挥手示意银杏退下,迈着悠然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曲凝兮。
“朕纵容得晚瑜,是越来越大胆了。”
曲凝兮坐着没动,即便心里打鼓,面上也还镇定着:“臣妾是为了陛下好,龙体康健,适可而止,方能细水长流。”
“什么细水长流,”他高大的身形杵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难不成你怕榨干了我?”
榨干?这分明是很正经的词汇,曲凝兮却无端脸红。
正要张嘴辩驳,他翘起唇角接着道:“无论如何都会灌给晚瑜的,全都是你的哦。”
这人又开始口无遮拦了,哪有半分翩翩君子的模样?
曲凝兮当即丢开游记,用手去捂他的嘴。
陆训庭由着她的举动,故意用薄唇抿着她细白的指尖,低声道:“拦着不让我进门,是要挨罚的……”
“什么?”她很不服气:“训庭要罚我?我不同意!”
“很遗憾,”陆训庭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撞入怀里,手臂虚揽着她,直接在那圆臀上盖下一掌:“由不得你。”
突如其来的动作,曲凝兮懵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人做了什么。
他他他竟然打她的屁股。
虽说没怎么用力,可是这个举动简直离谱又羞耻,“你……”
话未出口,她整个人就被扛起来了。
就是扛麻袋那种动作,陆训庭一改往日横抱的作风,把人扛到宽阔的肩膀上,让她趴着,脑袋朝下。
这个姿势,腰线蜿蜒,高高翘起,他半点不闲着,故意又拍了拍。
“你、你做什么……”曲凝兮吓坏了,此前他不曾这样对待她。
“当然是教训你。”陆训庭扛着人进入内室。
曲凝兮早就知道他很高,但是这样的姿势和视角,才发现原来距离地面这么远,她慌得很,不太舒服:“你放我下来……”
原以为把人拦在门外就治住了呢,谁知他公然翻墙进来,还反过来要治她!
曲凝兮不肯轻易服软,也不能叫他如愿。
可是,进了内室她被放下来,尚未顺过气,两只白玉腕子让人用腰带给捆住了。
曲凝兮全然没察觉自己的腰带何时被他抽走,他动作利落得很,三两下就给绑了,往头顶上按压,固定在床头处。
因为是寝衣的素腰带,没有绣纹也没装饰珠玉,丝滑不硌手。
曲凝兮的手腕不痛不痒,就是心里惊慌不已:“你别乱来!”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还能不知道这人打算玩花样么?
“我怎么舍得对晚瑜乱来。”陆训庭半敛着长长的睫羽。
他眉目如画,俊美如斯,那颗泪痣仿佛活了一般,点缀在眼角
。
明明随手就压制了她,偏偏语气温柔得很:“让晚瑜长点记性好么?”
说着,不知从哪又抽出一条丝巾,轻轻一挥,就往曲凝兮的眼睛上缠。
“什么?不行不行……”
她当然不肯,挣扎抗议,但是这人铁了心要‘教训’她。
别说曲凝兮不是他对手,力气什么的完全比不过,眨眼间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两手失去自由不说,就连视野都没了。
人骤然陷入黑暗,看不见前面,就会不安心慌,“你别这样……”
陆训庭在她耳畔“嘘”了一声,“你还记得鹤壁塔么?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鹤壁塔,曲凝兮当然不会忘记。
那次他身上中了药,通过暗道躲避,然后无辜的她也被带入暗道,和他共处一室。
当时,他面色泛红,艳若桃李,极为昳丽,就是这样蒙住了她的双眼……
虽说蒙住了,但曲凝兮深刻记着陆训庭的模样。
她心头一跳,抿着柔软的唇角道:“果然那次你就图谋不轨……”
陆训庭并不否认,修长的食指探了出去,慢条斯理地拨开她的衣襟。
“你松开我。”曲凝兮晃了晃手臂。
他不答应:“那样跟平日有何区别?”
他轻笑,把玩着那对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的大白雪兔,“当初不能做的,今日都讨回来。”
衣裳松松垮垮挂在她臂弯间,褪不下来,曲凝兮轻颤着强忍着:“你讨回去的还少么?”
简直是个讨债鬼!
每天每天不知餍足,习武之人真是可怕。
陆训庭并不否认,也不反省:“你后悔也晚了。”
可恶,可恶得很,曲凝兮洁白贝齿咬住了唇瓣。
他欺身上前,一点一点啄吻她的脸颊:“怎么,真的后悔了?”
“没错,早知道不能招惹你。”她瘪了瘪嘴巴,故意气他,“你总是欺负人。”
“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晚瑜。”陆训庭笑声愉悦:“我偏要欺负你。”
他主动松开了她腕间的桎梏,不然这个娇气包,又要掉眼泪了。
曲凝兮的双手得到自由,立即想扯下眼睛上的丝巾,但是被阻止了。
“这个不许解。”他按住她的小手,与之十指相扣。
“别……”她摇摇头:“不要蒙眼。”
知道自己今晚逃不掉了,除了配合还能怎么样,但是不许玩花样!
“晚瑜嫌弃我的东西,不看不碰的,现在还不乐意蒙眼了。”
陆训庭的语气轻飘飘,这件事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旧账。
小气记仇的性子,睚眦必报。
他嘴上不客气,两手更不客气。
曲凝兮可怜巴巴的,被捏圆搓扁,泛起一片浮红,还不忘辩解:“我没有……”
“没有么?小骗子?”
沉甸甸的巨兽充满了存在感,怒ii张ii昂ii扬,虎视眈眈。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细声细气的:“总是叫人小骗子……”多失礼。
“为何叫你小骗子,你自己心里不知道?”
“我……”曲凝兮其实也不是没有知觉。
她最开始那个谎言,口口声声爱慕他,估计没有骗到任何人。
陆训庭他果然知道一切,以他的聪慧,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他为何不揭穿她?反而顺水推舟,时不时逗弄人……
曲凝兮犹豫着,是否要解释两句。
便听他道:“不许解开丝巾,这是对你的惩罚。”
陆训庭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今晚听我的。”
曲凝兮当然不能答应:“我不……”
“若是不听,就做到怀孕为止。”他笑眯眯的轻哼:“你哭也没用,小骗子。”
“……”
曲凝兮看不见,听着他一如往日蔫坏的语调,突然知道了。
他的心意喜好,他从来不说。
之前她不敢确定,但现在她知道了。
而他肯定知道她知道了,缱绻暖香笼罩着彼此,两颗心在相互呼应。
——完——
番外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