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兵点点头:“哦,这样,人之常情,我年轻时候也冲动。但是你们冲动之后还要保留理智,这件事不是咱们能搬动的,需要时间。”
刚才好不容易把这事给忘了,姚冬一想再次气愤:“那要是,时间也解解解决不了呢?”
“那就只能是……往前游,游得越快越好。”张兵看向萧行,语重心长,“去参加更多、更重大的比赛,重大到他们不敢在你身上做文章。现在他们能误判,不代表以后还有胆量误判,现在你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运动员,以后你是全国冠军,谁还敢在你身上动手脚?大萧你记住,黑暗确实存在,但你要比这片黑游得更快。”
“我明白。”萧行点了点头,其实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摁死自己,但是教练这番话确实正确。
“以后你参加的比赛是有全机位监控,还有航拍技术,会有外国检查员和裁判,到那时候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让科学成为你最后的后盾。”张兵也很难受,如果不出意外,大萧将会带着一个很耀眼的成绩去水立方游200米,“这块金牌现在你摸不到,就当是好事多磨,迟早戴在你的脖子上。”
“我接受仲裁结果,您放心吧。”萧行擦了擦汗,虽然不甘,但最起码自己还有一个100米项目。这块金牌可不能丢了。
仲裁结果一下,学校公众号的通稿也发了出来,但紧接着新闻社又连续发了两篇文章,一篇针对运动员的犯规是否需要上纲上线,一篇针对游泳项目的犯规科普。舆论在新闻社的无形之手下有了转向的趋势,再加上萧行以第一名出线的成绩冲进了正式赛16强,评论中为他加油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我觉得那个小黑脸运动员说得没错,犯规不是犯法,再说刚才那篇文章里不是说了嘛,好多运动员都犯规过,又不是只有萧行一个]
[人家那是藏族运动员,是晒出来的小麦色,哈哈哈什么叫小黑脸运动员……]
[能上场的人已经很厉害了,反正我蝶泳两米都游不了,飞鱼队每个人都很棒!]
[只有我关注点在学校的统一泳装颜色不好看吗?求换个颜色吧,这墨绿色好丑]
坐在回程的大巴车上,姚冬一边看评论区一边笑出了声:“你看这个,我也觉着墨绿色不不不好看。”
“有的穿就不错了,你还挑?”萧行拧了把他的脸。
“你不要,动手动脚,我现在还还还活着,就证明你不行。”姚冬咬文嚼字,“说亲死,就要亲死。当坏男人,不能不行。”
“我揍死你得了。”萧行说,初尝一口之后确实心里痒,总想上手哪怕捏一把脸蛋。忽然他看到姚冬的新耳坠:“我记得你说过,买了一个特好看的耳坠,是这个?”
“不是,那个是准备约约约会时候戴上的,后来被齐天抢走。”姚冬摸着耳朵回答。萧行眉头紧皱,又是齐天,他杀人放火还抢劫呢?不行,一会儿就给派出所打电话,他该怎么蹲监狱怎么蹲,首饰得还回来!
“你一会儿,去哪里?”姚冬这时问。
“回舅妈的修车铺,舅妈回家了,店里就萧纯一个,我去盯一下。”萧行还惦记着家里。
后半段车程大家都睡着了,学校给他们两天假期,然后又要封闭训练,两周后启程去水立方。大巴车在东校门的停车场卸人,萧行带着姚冬回到了修车铺,今天的院门倒是关着,萧行拍拍门:“我回来了!”
“来了!”萧纯的声音飘出来,开门后一瞧,也顾不上手套上有没有机油,当着姚冬的面给了萧行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拥抱给萧行都看傻眼,毕竟老家那地方弟弟的家庭地位就是挨姐抽:“干嘛呢?这么肉麻?”
“小苒都告诉我
了。”萧纯和张琪苒通过电话,“她脏话输出半小时,骂得都不重样。”
“我就知道她嘴快。”萧行拍了拍萧纯的肩膀,“行了,我先进屋。”
“我妈给你包了大馅儿饺子才走的。”萧纯给他们让开道,“小冬今晚别走啊,一起吃。”
“嘿嘿,谢谢姐,我不走。”姚冬雄赳赳气昂昂地迈了进去。
大萧一进店就开始忙活,姚冬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了,因为店里挤压了不少活儿,好多体力工作都等着他呢。自己没事干就去烧水,给大家泡点茶,等大萧忙完他才过去:“你喝这个,吹凉了。”
萧行也不含糊,一口喝完,脱离了运动员身份,他完全和环境融为一体,任谁也想不到一天之前他还在赛场拼搏。喝完后他回头看了看他姐,还忙着呢,便趁机用身体把姚冬逼到了门口,一口一口咬着他的嘴唇。
亲得太着急,姚冬不小心被气呛了一口,咳嗽两声。萧行笑着掐住他的脸往两边拉,像揉小时候玩儿过的橡皮泥,坏笑着欺负人,给他脸上涂了两条机油印子。
“这就不行了?”萧行换了个姿势,懒散地靠着墙,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没有啊,我都没死。”姚冬还计较着这件事。萧行顿时甩掉手上的工作手套,滚烫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掐住了他的腰,亲吻中平坦结实的小腹相互碰撞,外头的人还在修车,萧行的手指揉着他的耳垂和耳坠子,亲的那扇门也跟着他们晃动。不一会儿等萧纯叫人了萧行才停下,但仍旧没舍得放手:“我去忙了,你给我老实点。”
“那我晚上能不能住住住在这里?”姚冬乘胜追击。
“这没你的东西,住着不方便。”萧行实话实说。
“那我,回去拿,你等我。”姚冬立马来了精神,不就是回宿舍拿行李嘛,他可以!
他一溜烟儿就跑了,萧行捡起手套,重新回到大厅开始擦车,天气很冷,洗车小工的薪水都涨了,可谁也不愿意干这个。他看着萧纯熟练地操控水枪,慢慢地走了过去:“我来吧。”
“不用。”萧纯说,“就是雨鞋好像进水了,一会儿换一双。”
萧行又看向她的胶鞋,沉默地擦着车。不一会儿还是萧纯先开口:“比赛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做人别钻牛角尖。”
“没钻。”萧行擦了下脸上的水,“就是有点烦。”
“你烦什么?你才大一,18岁,运动黄金时期刚开始。”萧纯笑话他。
“我就是想……”萧行看了看这铺子,“我要是早点游出名堂来,我老姐在婚恋市场上也牛逼一把。家里有个奥运冠军那能一样么?”
萧纯气得想拿水枪滋他:“你滚蛋吧,你姐在婚恋市场上一枝独秀,多得是人追,现在是我不着急,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你只管好好比赛,家里不是你的负担,身上的担子太沉了,你还怎么游?”
萧行笑了笑,一带而过,没多会儿院门口就响起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只见姚冬大包小包像搬家一样,站在了他的面前,左手茶砖,右手一个锅,兜里放着转经筒,背包上还拴着一条狗。
就是学校那条小黑柴,已经长大不少。
“我回来了!”姚冬满脸春风。
萧行将擦车布往地上一摔:“我就知道你在宿舍里藏电饭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