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心里暗骂北梁王过于细心,那么大一堆人上山,师尊察觉不到那才有鬼了!
但三宝依旧面不改色道:“可是,如果你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你父皇的保护下回到皇宫,那你就只是简单的回家。但如果你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返回北梁,那你的父皇一定会以你为豪,这样无论师尊说了什么坏话,你父母都不会相信了!”
“好哦!”小师弟眼睛闪闪发亮:“但是找你这么说,我需要保镖,但是又不能用家里的保镖……那我应该找谁呢?”
“是啊,找谁呢?”三宝学着他的语气,焦虑道:“啊,我们师门里,你有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师兄啊?就是那种生活经验丰富,武力值比你高,亲切和蔼,一看就能保护你的那种师兄啊?”
小师弟陷入沉思。
三宝在旁边煽风点火:“很简单的,那个人就在你的身边!”
小师弟恍然大悟,立刻喊出了那个人名字:“大师兄!”
“——个屁咧!”三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说的是我啊!我啊!”
小师弟奇怪地看着他:“你哪里符合你自己说的‘生活经验丰富,武力值高,亲切和蔼,能保护人的师兄’?”
三宝道:“我从小四处打工,做过野外生存,还跟着乞丐流浪过各个城市。这不算生活经验丰富吗?”
“那好吧,”小师弟勉强认同这一条:“那武力值高?”
“上次那个黑树精是谁搞死的?”
“大师兄啊。”
“……那是谁在危急关头拼死保护了你!”
“哦,好吧,这确实是你。”小师弟想了想,点点头,又笃定道:“但是你亲切和蔼这一条绝对没有达标。”
三宝按捺住自己额头上跳动的青筋,用力搂住小师弟的脖子,在他耳边恶魔低语:“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只有我这一个选择。大师兄要留在这里管理门派,而且如果大师兄和师姐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俩一定会告诉师尊。那师尊知道你的计划后,就会直接把你扔回门派。你就再也没办法阻止师尊说你坏话了!”
小师弟被他这声音吓得毛骨悚然,连忙拍拍三宝的脑袋:“好好好啦!我知道啦!我的队友只有你!我这就给你吃破障丹好了吧!”
就这样,终于骗到了破障丹的三宝得偿所愿地走出了自己的牢房。
此时已是深夜,师尊的行程是安排在明天一早出发。三宝紧了紧身后背着的小包袱,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小师弟道:“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还打算回去睡一个回笼觉的小师弟错愕:“龙傲天你没搞错吗!现在是午夜诶!午夜!”
“我知道。”三宝沉声道:“但我们只有现在这个机会了。师尊在半山腰设立了结界,只有这会儿吃下破障丹的我们才有机会穿过。而且师尊作为渡劫期修士是能够瞬移下山的,而我们两个半吊子修士光下山就至少需要一个整个晚上。”
“那我们还比什么啊,师尊一个瞬移就过去北梁了。”小师弟嚷
嚷:“而且北梁离穿越门老远了,一个北一个南的距离啊,我们走过去都要一年了!”
“穿越门山脚下还设有一个驿站,驿站内有前往北梁的传送阵法。”三宝拉住小师弟的手,左右顾盼片刻,就拉着他往门派出口走去:“作为门主亲传弟子,驿站所有的阵法我们都可以任意使用,只要我们现在下山,天亮时到达驿站,然后传送去北梁。那这就和师尊一早瞬移去北梁的速度是一样的了。”
小师弟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呐呐道:“龙傲天,你知道的好多啊,我都不知道驿站的事情。”
“这没什么,都是齐……”三宝说道一半顿住,重新低声道:“都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小师弟眨眨眼,没有再多问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拽住三宝的右手:“已经到第二天了。”
三宝:“所以?”
“我的地狱恶犬又可以使用了。”小师弟高兴道:“我让它载我们一程,这样下山就快多了,天亮前肯定能够下山!”
他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折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次我们有两个人,我要折一个大一点的动物,老虎怎么样?狮子好像也可以!”
“折一匹马才对吧!”三宝忍不住道。
“可是我没有试过马诶。”小师弟皱起眉头:“应该是这样?这样?然后这样吗?”
三宝只见小师弟的手指灵活的翻动几下,随后他用嘴对着折纸用力一吹!一匹巨大的……“等等这不还是狗吗!!!”
“是马哦。”小师弟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大型纸犬的后背:“它的名字叫做地狱恶马,小名旺财。”
“汪汪。”地狱恶马如此叫道。
“……你开心就好。”
最后三宝还是坐上了纸犬的后座。老司机小师弟动作熟练的抱住纸犬的脖子,老神在在地对三宝说:“龙傲天,我们虽然是宿敌,但为了同一个目标,我现在允许你抱紧我的腰。”
“那我可谢谢你了。”三宝表情虽然嫌弃,但还是乖乖伸出了手,抱住了小孩的腰部。
纸犬在两人准备好的一瞬间立即出发,如风一般的速度让三宝只觉得周围建筑飞速的远去。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眼间就将穿越门的亭台楼阁,将鲨鱼游动的湖心亭,还有巍峨庄严的藏剑阁通通甩在了身后。两个少年坐在雪白的纸犬身上,在皎皎月光之下,风驰电掣地向山下漆黑的的树林里飞奔而去。
三宝在凛冽的风中,抱着小师弟的腰,突然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一句“为了同一个目标”。
是的。三宝想。虽然小师弟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等到了北梁,如果事情的走向与前世一模一样,那他们两人的目标必然是一致的。
三宝微微抬眸,在颠簸中看向头顶那被黑色树木遮掩的一轮圆月。
他记得那天齐冶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这样一轮月亮。
那时他还在屋里睡觉,被隔壁齐冶突然搞出的动静吓得
从自己的床上惊醒。他当即披上外衣,恼怒地推开齐冶的房门,打算将此人好好说上一顿。
但是一推开门,他就看见满屋的狼藉,打翻的桌椅,破裂的花瓶,还有一个浑身颤抖的少年披头散发地坐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团皱巴巴的信纸。
“齐冶!”他记得当时自己惊慌失措地喊:“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他冲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师弟。那个一向活泼开朗的少年蜷曲在他怀里颤抖着,流血的嘴唇上下开合,似乎想说什么,但泣不成声。
他当时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强从齐冶口中听清这样一句话。
“龙师兄。”少年用很小很小的气音哽咽道。
“父皇母后……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