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漓和傅清聿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拥有高度重合的一个好友圈。
而今晚,那个好友圈注定如同地震一样。
【说好的做兄弟,就我当真了是吧?你们俩偷偷地背着我们发展成爱情?】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傅清聿你做个人?】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勾搭在一起的:)】
【你们在给我省份子钱吗?本来要出两份,现在合二为一了?】
在一系列的海啸咆哮中,贺明漓收到池牧舟尚算平静的一条消息:【真的?】
她被各种激动的语气冲得一个头两个大,在这条消息里终于能够喘一口气,【对……】
池牧舟:【我以为你们昨天只是在玩闹】
贺明漓:【不是,是我现在确实需要一场婚姻】
池牧舟懂了。他需要,她也需要,所以确实达成了一致。
确实是在各取所需。玩闹着玩闹着,碰上了真的,也就顺水推舟。
他没有多言,只是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开口。】
贺明漓没有跟他客气:【放心!不跟你客气】
惊动的不止好友圈。
傅清聿那条朋友圈压根没有设权限,从合作伙伴到亲朋好友全都能看见。
在收到一些工作上的合作方发来的比较官方的祝福的同时,他也收到了家里人发来的各种询问。
都在与他确认真假,不敢想象他怎么闷不做声的就结了婚。
他是傅家这辈的长子长孙,又是家族继承人,婚姻大事绝对不可能轻率。从议婚到成婚完毕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都是有可能的,可他做了什么?突然将已婚的消息搬到他们面前?!
家中长辈的电话已经接连在往他父母那边打,全在质问此事,以至于此刻傅襄同和封宜完全抽不出空来找他。
只有傅清念有空。
她悄悄地找了下贺明漓。
傅清念探头探脑:【我是不是要改口啦?】
改口?改成什么?
贺明漓悄悄红了面颊。
她小声说:【也可以不改】
傅清念:【那不行,礼别尊卑,长幼有序】
傅家是老牌世家,对家中子孙的教育亦是严苛。傅清念也是从小被浸在这些礼仪规矩中长大的,小脸板起来也能很认真。
不过这还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她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试探了下贺明漓知不知道傅清聿受伤的事情。
随后,又状似无意地一叹气:【哎,医生说他刚受完伤,夜里很容易会发烧。妈妈不放心,本来要让他在家里住的,也方便照顾他,可他不要,非要去清溧湾住。】
贺明漓毫不设防地接收到信息。
发烧?
也是,他这场伤受得严重,确实有可能会发烧。
她无意识地蹙起眉尖。
就是他们
没有住在一间房,查看起来也不方便。但要是他真的夜里发起烧,那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他怕不是得烧上一夜。
傅清念说:【你都不知道,他被我爸爸打得可惨了,拇指粗的虎鞭,我爸一点没手软,他也不吭声。呜呜呜看着都疼,所以上次我跟你说你得伸个援手,不过当时事发紧急,也没来得及找外援就是了】
贺明漓看得逐渐沉默。不太能想象的那个情形,在傅清念的描述中逐渐有了清晰的具象。
连这些字眼看起来都觉得疼。
折腾了一整天下来,她没顾上回复微信上满满当当的信息,去洗漱完后便上了床。
床早就铺好,就连床品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选的,好像还有股太阳的味道,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准备的。
明明身体应该已经很累了,但是躺在床上半晌,贺明漓就是没能入睡。
结婚的第一天,应该很激动的,不过她没有特别真切实在的感觉,只是在念着另一件事。
凌晨两点的时候,她终于放弃了,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犹豫过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尽量控制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原本是该敲个门的,但是她想他肯定已经睡着了,病人需要休息,万一待会他没发烧,她又将他吵醒了,那更加不好。所以她就只想着自己偷偷地去看一眼就好。
他这间房的风格与她那间完全不同,一个冷调,一个暖调。
不过他从小到大喜欢的风格都是这样的,偏冷。
她没来过这里,但是她以前经常去他在傅家的房间,进傅家如进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就着隐隐约约的月光,贺明漓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想看出是否有不对劲来。但是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她便只能试探性地抚上他额头,感受他的体温。
好像……是有点热?但不是很明显,她也不是很确定。
似乎发烧,又似乎没有,这下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几番犹豫,她轻手轻脚地去浴室里找了条毛巾,沾了冷水后重新出来,叠好形状后轻轻放在他额头上。
贺小漓没怎么照顾过人,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你就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