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没有底,只是看着形势,只怕是要成真。他带来的人太多,掌控这个局面太容易了。
桓锦到底还是天真了些,她不知道,他想动这里,易如反掌,根本无需怀疑分毫。
他直接将她的手反钳住,由不得她动分毫。
桓锦是真的急了,真由着他这么搞下去,回头她在这边的事情就会闹得满城皆知,有人为了她将这个会所给封了的消息不仅会传遍这个会所常客的圈子、整个黎城,还会传遍她的圈子。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这个会所会怎么样尚未可知,反正她要先完。
更不必提等家里人知道后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她怒瞪着这个拦路虎,“出来玩是常事,小周总要不要这么保守?”
他冷漠勾唇,“玩什么?说来听听。”
桓锦:“……”他明知故问。
她难以具体回答。这种事情,大家互相间意会即可,哪有言传的。
他又不是没玩过,装什么不知道。
她皱眉,不甘心罪状一边倒地往自己头上扣,咬牙道:“你相亲我还没说什么呢,凭什么我来玩一下你就那么多意见。”
他问说:“你怎么知道相亲的事情?”
“做了的事情,就不会有不透风的墙。”
周拂澜凝了她须臾,忽然问说:“生气了么?”
“没有生气。但是,请你把你的人撤走。”
“他们走可以,你也走。你不走,他们就把这里封了。”他言简意赅道。意思清晰明了,就这么简单。
在使这些硬手段之前,他笃定她不会乖乖跟他走。
而在使这些硬手段之时、带着他们进来之时,他心中并没有底她在里面已经玩到了什么地步。带人进来前,已经做好了将她的好事打断、把她抢走的准备。好在,他来得算及时,情绪与怒火也不至于到失控的地步。
闻言,桓锦咬紧唇。说实话,她万般的不乐意,半点都不想跟他走。
刚才那个男人才哪到哪啊,她还看中了场上跳舞的一个小男生,跳得可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搭讪。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去,我就不动这里。”
桓锦能抓住话里的重点,他说的是“跟我回去”,而不是“回去”。
跟他走以后,会去哪里、会是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他没那么好说话,今晚这么大动干戈的,就没准备空手而归。叫他撤人,不是没有代价的。
他给她选择。
她不甘心极了。面对他赤.裸裸的威胁,她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恍惚了下,周拂澜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了?
——能不能把她的小奶狗还给她!?
对上一头疯犬,她再怎么咬牙切齿,也是无力
挣扎。
在他带走她之后,他的人也从这边撤了出去。如来时像汹涌而来的海浪一般的,骤然拍打上岸,又骤然退潮。
音乐声重新响起。
经理擦了把满脑袋的汗。才发觉,后背已经被被汗水浸湿了。
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可刚才还是叫他呼吸都轻了三分。
那位绝不是什么可以惹的大人物。
不止他松口气。
还有贺明漓。
看着他们离开,她轻眨了下眼。她就跟被遗忘了一样,但好歹是落了个安然无恙。
殊不知,临走前,周拂澜的视线若有似无地从这边带过。不是忘记,而是待会自然会有管她的人来。
贺明漓有些担忧桓锦,却插手不了。
果然,偷吃肉是要付出代价的。只庆幸,还好她不用。
场子重新活络了起来。
除了刚才那个弟弟,还有另外一个。她重新倒好酒,将酒杯贴近他的唇边。她拥有绝对的主导权,这种感觉确实很好。
也是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力道很重地往外一掰。
意外来得突然,腕骨都在发疼,原先的动作轨迹愣是被更改,手中酒杯险些掉落,里面的酒液剧烈晃动着,差点晃出。
她下意识蹙眉看向来人,却在视线触及到的那一瞬,瞳孔微缩。
喂酒失败,接连被扫兴,弟弟也生了不满,对着来人道:“你谁啊?各玩各的不知道吗?”
自古以来,从未有外面的人敢对正室语出不逊。
这应当是第一个。
来人一身风雪凛凛,大衣挺括,托衬着他过分优越的外形条件。
他目光如冰般冷,不予理会,只看着贺明漓,“各玩各的?我该玩什么,介绍下?”
贺明漓完全哑然。
那是受了巨大的震惊之后发不出声的反应。
她哪里还听得见旁人的话,咬着唇瓣的贝齿打着轻颤。
她只恨不得自己能在此刻隐身消失。
手腕还被他用力凹着,他夺过她手中酒杯,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复又看向她,“怎么不说话?”
贺明漓只是还没想到该怎么狡辩。桓锦不在,她单枪匹马,无力至极。
她在的话,哪怕什么也不做,贺明漓也能被壮下胆。
傅清聿的目光冷淡理智地将现场状况一扫,扫过她只及膝上十公分的黑色皮裙、跪在沙发上的一只腿,还有踩着十公分高跟的另一只……
她这边陪的不止两人,男男女女,都是朋友,聚得火热喧嚣。
而刚刚出声的那个男人,看起来确实嫩,起码比他嫩。“外面的人”,是比家里的“有资本”。领口的扣子一连解开了四颗,露出小片胸膛,欲盖弥彰,就差明晃晃地全都解开。
平日里多么娇气的人,什么都要他伺候,到这里,却愿意给人喂起酒来。
在他无声的打量之中,贺明漓已经连小腿都要打起颤来。
她去拉了拉他袖子,小心翼翼道:“老公?”
傅清聿声音极冷,“傅太太,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