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烧水、淘米,等水沸腾就把米下锅煮。然后孟晚秋就开始准备菜,前几天她和大哥去抓黄鳝都大丰收,吃了两天都没吃完。
黄鳝还养在院子里的木盆里,别的姑娘都怕这玩意,但是孟晚秋前世经常露宿野外,连蛇都她都扒皮吃过,这小小的黄鳝跟蛇一比简直不堪一提。
孟晚秋拿着菜刀和砧板坐在水井边,先提上了一桶水,就开始处理黄鳝。
处理黄鳝也是有讲究的,需要把它先摔晕,不动弹之后,利落地放血,扔掉内脏,再用清水冲洗。
第一个菜,孟晚秋准备做爆炒鳝鱼,前世她喜好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努力给自己能力范围最好的。吃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其他的也是一样,她会给自己做衣服,做鞋子,甚至还会做首饰发饰。
只不过现在,资源匮乏她想动手都没有材料,也就只有厨艺,偶尔能露两手。
爆炒鳝鱼是一道简单的家常菜,当年孟晚秋去南边执行任务,住过一家客栈,爆炒鳝鱼就是那家客栈的拿手菜。
孟晚秋吃过之后,就对这道爆炒鳝鱼念念不忘,跟客栈老板交钱也想学,但是人家的拿
手绝活怎么可能随意教给她,孟晚秋是跟客栈儿子挖了半个月的鳝鱼,客栈老板才答应教她。
但是前提条件是学成之后,孟晚秋不能用这道菜开店。
原来,这道爆炒鳝鱼味道为什么远超其他,是因为往里面加了秘制酱料,酱料是老板娘的研究出来的,原材料竟然是满山常见的香椿。
香椿芽焯水去掉熏人的气味,在切碎成末放到陶罐里,再加上酱油发酵,整整一年才能使用。
拿出来之后的香椿已经没了本身的味道,而变成了另一种特殊醇厚的味道,并且与鳝鱼的鲜味融合得恰到好处,变成了一道绝佳美味。
因为香椿并不是什么珍贵食材,这辈子孟晚秋才有机会把它做出来,这制酱料不仅炒什么菜都好吃,但是炒鳝鱼时两者才是最佳拍档。
葱姜蒜在后院的菜地种的有,需要时直接去摘就行,又方便又新鲜。
油热,放入葱段,姜片,蒜瓣,辣椒煸香后;倒入切段的鳝鱼,翻炒至变色;再加入秘制蘸料和盐调味,继续翻炒;然后倒开水淹没鳝段,盖上盖子,用中火焖煮至鳝鱼软烂入味;收汁后加葱花,出锅。
一道爆炒鳝鱼就做好了。
一大家子吃饭,一道菜可不够,于是孟晚秋又做了一道西红柿土豆汤,酸酸的很开胃,舀一勺泡饭都能吃掉一碗饭。
中间孟晚秋还抽空去舀了米汤,孟奶奶爱喝这个,浓稠浓稠的,不比米粥差,米香反而更浓厚。
等做好一家人的饭,孟晚秋热得脸都红了,背上也全是汗水,决定去房间里洗个澡。
另一边,裴行之跟在孟父身后进门,进入七月之后,气温越来越高,对于他们这些在田间劳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抱怨,这个时代的人,天生就带着吃苦耐劳的属性,国家在摸爬滚打中前进,底层人民也莽足了劲搞生产。
把女人当牲口使,把男人当牲口使,这样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从井提上了一桶清凉的水,把头埋进盆里,再舀一瓢水浇在身上,才暂且劝退了那要人命的热意。
当然这么干的是当过兵的孟父,裴行之身上带着文化人的毛病,从来不肯在外面露胳膊露肚子,再热也就是打湿了帕子擦拭脸跟脖子,擦身体要到进屋子。
这不,他端着一盆水,推开了房门。
“嘭——”
木盆翻了,水溅得一地都是,打湿了裴行之的裤脚。
又是“嘭”地一声。
门又被狠狠关上了。
裴行之木然地转过身体,动作僵硬得好像生锈的机械,脑子里不停地上演刚才的画面。
白皙丰满的玉体,玲珑有致的曲线,打湿的黑发如海藻一样披在脊背上,一滴水珠沿着肩头滑落至雪峰,还有那道看过来懵懂的视线,深深刺红了裴行之的眼。
还有下面的风景……
“呀,行之,那么热怎么不洗把脸啊,你看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跟发烧了一样。”
裴行之:“……没事娘,我不热,就想坐一会儿。”
屋里的孟晚秋:……
被看光了,心情有一点震惊,还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算了,看就看吧,反正早晚都得看。
不行,还是吃亏了,下次找机会看回去。
饭桌上,裴行之还是坐在孟晚秋旁边,但是全程两人没说过一句话,眼神没有一次对视。
董含韵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对劲,狐疑地瞧了裴行之一眼。
裴行之没有理她,上次两人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都清楚了对方的本性。目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前提是裴行之没有让孟晚秋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