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被斗篷人们抓出来之前,程宝舟给云懿清除了身上的负面影响,也亏混血的身体争气,相对来说免疫力更强。
世人总以为兽的欲望要比人更加强烈,实则不然,除了极少数发情期频繁且持续时间长的兽类,大部分妖兽都遵循固定的日期寻找异性繁衍,目的十分单纯,而人类则是一年四季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生物……对比之下反而看不起兽类,只能说是自负于人类那总是可有可无的自制力吧。
因此云懿的免疫力强于叶渡不少,尤其是她本身对于□□兴致缺缺,亦无心仪对象,积极配合程大夫治疗,十分省事。
也正是因为没了别的因素干扰,云懿对于程宝舟谜语人的行为有了意见:“什么叫做此地主人的身体,总不会我们已经被某只怪兽吞进了肚子里吧?”
“这么说也差不多,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有些难以解释,等到了地方你便知晓了。”
随即程宝舟在已经准备强制破坏天花板的斗篷人动手之前笑眯眯冒出头,主动道:“别动粗别动粗,真是劳烦各位还特地来请我们走一趟,无意冒犯此地主人,如今我们不妨坐下好好商谈一番。”
然而与她和善的反应相比,周围那些斗篷人却格外忌惮,实际上在先前的战斗中程宝舟与阳起元能算是五五开,表现都差不多,然而斗篷人们却明显恐惧着程宝舟,而非视觉上瞧着更能打的狠人哥。
毕竟,即便他们并非真正的人类,可同样不想“死”啊。
大概是他们犹豫的样子实在太过难堪,空中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叹息。
[不必战斗,带他们过来吧。]
肉眼可见,这些斗篷人松了一口气。
于是程宝舟一行人便被“押送”离开,全程斗篷人都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简直就像害怕恶犬咬人一般,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连程宝舟这群临时队友都好奇了。
“他们到底怕什么?我下手也没多狠,难道说你剑气刮人比较痛?”阳起元悄悄戳了戳程宝舟。
“注意你的措辞,我打架从来都不刮好不好?”
大概是两人嘀嘀咕咕的样子实在过于让人生气,有个斗篷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程宝舟立刻盯回去:“看什么看,对我有意见就在我面前说,大不了就在这里打一架。”
“……你这么凶干什么啊。”那个斗篷人委屈说了一声,接着又离远了不少。
虽然不该在这种时候放松警惕,可其余几人却莫名觉得这些斗篷人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忌惮的。
周围呈现的环境逐渐染上了粉意,这种色彩的变化让几人都紧绷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情绪也变得有些浮躁。
然而最终,在斗篷人们都停下了步伐,沉默着注视他们进入后,一行人才发现无数的通道最终都汇聚于此,组成一个过分广阔的空间,淡粉色的池水中央是一朵巨大的彩色莲台,莲台周边则是一朵朵漂浮于池面的小莲花,每朵小莲花里都盛放着一枚圆润的光卵。
大概是由于接连吃了八头色'欲,这些光卵大多也跟着染上了粉色的光晕,不过也有一些依然保持独立,亮着红、蓝、紫等各色光晕。
但再多的光晕也遮掩不住端坐莲台之人的风采,虽以人面示人,然而体形却如同一尊巨像,假如程宝舟蹦到对方的面前,估计只能坐在他的掌心。
他双眼轻阖,唇角带笑,头发并非细长的发丝,而是某种半透明的,像是宝石或晶体般片片垂落的长羽,衬得他面庞更加白净,仿佛夜色中皎洁柔美的月光。
此外他的身上却裹着繁复紧实的法袍,脸之下连脖子也被立领遮挡,手指也被淡色的手套包裹,但从外观来看并不像什么邪魔外道,反而过于圣洁美好了。
由于外观极具辨识度,看见此人的云懿立刻瞳孔收缩,她几乎立刻就想说出什么,这时却有一道声音传来——
[无论诸位认不认识我,都无需在意我的存在,我并非此地主人,不过是久远过去残留的一道化身,代为管理此处罢了。]
这声音并非莲台中央的“人”说出,他依旧双眼微阖神色祥和,没有开口,可话语声却传到了所有人的脑子里。
除了程宝舟外的三人多少都露出几分犹疑,而这位管理者接着说:
[如今我本体已逝,神通已损耗了七七八八,不得已才利用前人留下的记忆制造出了一些生命拟态,让他们帮忙维持此处空间,我知几位只是误入此处,能走到这儿L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既然如此,不妨来做一桩交易。]
[周围每朵莲花上都呈放着一桩机缘,或许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又或许是天地仅此一件的异宝,还有可能是一只正在沉睡待人唤醒的神兽……甚至,藏着此地主人的传承。]
[倘若你们愿意进行交易,可以付出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情感,取走你们看中的莲花,又或者,假如你们愿意接受他人的情感与记忆,同样能取下胎莲卵。]
前者很容易理解,而后者又是什么意思呢?承载着他人的情感与记忆,岂不是夺舍之举?
云懿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直到此刻她对于面前之人的身份已有了猜测,因为某种缘故,御兽宗的祖辈也算是和这位沾亲带故了。
[并非如此,世间万物皆为平等,即便是我随手融合了前人记忆而制造出的生命拟态,因为向往记忆中经历过的那些事物,也会生出了离开此地的愿望,可他们终究不是完整的生命,又如何能在外界生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