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真不耐烦了,说话有些冲:“磨磨蹭蹭,女儿气势又没了,你到底进不进?”
“行吧,我进。”
出于对大佬的信任,程宝舟还是爬进了契真的被窝,随即眼前一亮,陷入了一个宽阔、舒适的空间。
靠,这条看着平平无奇的被子居然还是个里面自带小房间的灵宝!
内里放置了不少生活用品,柔软的垫子到处都是,让人十分有安全感。桌上还有闲置的玉简和好几
() 个放着灵食的木盒,程宝舟自己扯了个坐垫挤过去,羡慕道:“契真尊上,你这小日子过得真不错,挺会享受生活啊。”
在这儿时只觉得内心十分平静,不管做什么都能更加轻易地专注,而且灵力浓度远胜外界。
方才还一副病殃殃模样的契真在这儿只穿了一件轻柔单薄的内衫,姿态随意窝在一个圆圆的软沙发里面,轻松道:“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做一个,不过里面的一些阵法你得拜托阵修给你布置。”
“好耶,亲亲大佬!”
程宝舟扑上去,被大佬嫌弃推了一下,但没彻底推开,让她也挤在了沙发上。
“我叫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事情,虽然你并非高阶修士,但我认可你是我并肩作战的队友,此次功劳甚大,不该随意给你些好处打发走。”契真说这段话时,程宝舟总觉得她整张脸都在发光。
这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邪佛远要比契真之前估计的更厉害,导致这次连累了万仞山,最终两边都出动了怀真境的修士,好不容易才拿下了邪佛。
事后玄女真宗的大佬和万仞山的大佬协商很久才带走邪佛,李师兄和城主的儿子被留下,归给了万仞山。
“他居然没死吗?”程宝舟震惊。
邪佛之所以能被抓住,与他如今状态下跌有很大关系,可他的灵体强度已然高到了一个玄妙的境界,连观乐都叫她别乱看,当时李师兄可还清醒着,怎么会没事呢?
“没死,不过他的状态恐怕还不如死了,但他毕竟是邪佛的生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活了下来。”
“生父?我以为他女儿的状态类似于遭到夺舍。”
契真却告诉她并非如此。
“我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既然你有读取记忆的能力,不妨通过我的视角来看看我知晓的一切,放心,那些不适合你看见的东西我模糊处理过,不会因此伤到你。”
她放松身体,默许了程宝舟开始吸取她单独存放的记忆。
邪佛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因为他的信徒,无论程宝舟还是契真,最初都以为他是个男人。
然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魂体,却雌雄皆具,既有女人的柔和的面庞,亦有男人雄伟的身躯,因为不着一缕,所以可以看见“他”竟然同时拥有着属于男女的两套器官。
即便魂体光裸,没有任何遮挡,却散发着纯粹与圣洁,几乎能够迷惑所有人,叫他们将“他”幻想为最美好的存在,匍匐在地信仰“他”。
而“他”的声音也同时兼具了男女的特点,十分动听。
“世人以为我是男人,那我就是男人,若他们以为我是女人,那我就是女人,佛本无性,皆看信者心中念想。”
程宝舟看见了契真质问邪佛,如果真的同时具备女人的特性,为何会纵容甚至怂恿信徒做出那些恶行?
倘若真的是女人,又为何能眼睁睁看着同为女性的她人遭到如此对待?
邪佛却说——
“人的恶意从不分性别。”
“最初我的信徒男女皆有,我也曾经创立过全是女人的教派。无尽的岁月中我去过了太多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容易滋生信仰,而正是这些连修士都没有几个的地方,在生存的压力下,人的罪恶被放大到了极致。”
只有一个罪恶滔天的人,才会需要佛来宽恕他们。
“因为苦于生活,所以他们才更要压迫同类。”
壮年人压迫老人和小孩,而男人又压迫女人。
“我曾见过有信徒以我的名义,创建了婴塔,让无数的弃婴从狭小的洞口中被丢入腐朽、黑暗的塔中,紧接着统一焚烧,而这些幼小的生灵里,大多都是女孩。”
生灵在火焰中挣扎,最终变成了一缕缕灰烬,而塔外的信徒们却在高呼,说这些孩子能在佛的接引下去往极乐的世界,这是佛希望大家这么做。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最初是男人的邪佛,身上多出一套崭新的、属于女人的器官。
前往极乐的婴孩们,来到了“他”的身体里,原来“他”就是极乐。
“于是从那时我明白了,顺从人类的欲望,让他们以我的名义去做他们想做的,这便是最快获取信仰的方法。”
而程宝舟也明白了,“他”不是佛,而是一坨没有任何道义与信仰,为了生存任由世人随意捏'弄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