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感叹,熟门熟路手持符令进了惑周的洞府,结果便瞅见了玉蜂正骑在惑周身上撞来撞去。
符旬伸手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致幻药,却已经下意识隐匿了身形,内心惊诧不已,心湖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吧,他怎么记得他爹一直都是上面那个?
远远符旬便听见玉蜂猖狂的笑声,大喊着什么“爽不爽”、“厉害吧”、“来试试被反攻的滋味”,说话间两人又滚作一团,场景真是不堪入目,一向神色平冷情绪稳定的惑周,竟然面色绯红轻喘着气,眼中闪烁异样的光……符旬没敢细看,更不敢贸然用神识去窥探两人衣袍
() 下的交战是何等激烈。
惑周又不是死人,真要这么做定然会被对方发现,符旬不想让老父感到尴尬,尤其是他已经很少见到惑周情绪这般起伏了。
只是、唉,真是没想到玉蜂这顶着个娃娃脸的清秀少年,玩起来竟然这般狂野。
符旬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没有惊起任何一片涟漪,只带着满肚子的瓜默默心塞。
然而,往往看起来越不和谐的场景,真相越发单纯。
惑周教了程宝舟精妙的剑技操作。
诚然,相比起名震回南域的诛夷剑尊,惑周并不是什么剑道天才,否则也不会堕入魔道,除了白梦天尊那时的强取豪夺外,多少也有一些为求突破的缘故。
然而他曾经是多么喜爱过剑道,直到现在这份喜欢也不曾退却,悟性不足便日复一日去磨练剑技,几十年上百年反复钻研一计剑招,乃至于技夺天工。
世人皆以为当年他之所以能从诛夷剑下逃生,是因为命大或是运气好,又或者两者皆有,甚至疑心他私藏了什么逃命的本领。
可只有惑周知道,那时诛夷是主动放过自己,问其原因,不过是一句“可惜”。
“可惜了,你这身剑术。”
“你心存死志,不过将死之人,然而一身剑术若是随你消失于世间,实在可惜,此番我便留你一命,待你找到传人再来结果你。”
不甘心。
这样的情绪从那天起就始终缭绕在惑周心头,甚至一度越过了他心中的伤悲。
或许正是因为世间有诛夷这样的天才,将同一时期的所有剑修都衬托的一无是处,他自是潇洒世间,而自己却憋屈忍让,他是天下第一绝世无双,而自己却是白梦天尊嘴里的世奴。
一朝入魔,生生世世皆是奴,不得自由,误终生啊。
当惑周见到程宝舟后,他内心积压的绝望与痛苦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程宝舟的剑道天赋让他想起了诛夷,可这两人又有根本的不同,具体是什么不同惑周说不出口,但此时此刻他却忽而明白了一件事。
纵然诛夷剑术天下无双,纵使他的存在将同一时代的所有剑修都压迫于阴影中,再也无法昂首,可这样的传奇却无法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承下去。
无论再怎么强大的人终会逝去。
神会陨落,曾君临世间的六位帝君也一个接一个永眠,不过是早晚罢了。
死了之后,又过百年、千年、万年,没有任何衣钵传下的诛夷还会有几人记得?
至少、至少——
惑周看向程宝舟的眼里,闪动着希望的光彩,满身的颓废最终化作了鲜活,仿佛有什么新的力量注入了他的身体,让他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
在见识到这孩子的天赋后,他原本只想传授对方几招还过人情的想法变了,一瞬间看她的眼神异常慈爱。
甚至想,假如符旬当年是个女孩,他多半会拼尽一切将孩子送出奇阴龙城,托付给万仞山,长成之后大抵也能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厉害剑修,只是不知和程宝舟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而于程宝舟来说,她有些羞愧于之前对于少城主的不服气,甚至质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原著的剧情对他人的看法太过狭隘。怎么说呢,就符旬目前的表现,不仅一点都不反派,简直像个德高望重又无私奉献的老前辈。
手把手教了她很多从所未见的花活儿,她现在真的能挑出剑花了!那种由无数锋利剑气组成,碰见人后能把对方也切成一朵花的真正剑花!
还有指尖剑、舌莲剑、隐心剑、通神剑……岂是一剑通百道,这是万物皆可道啊!
至于符旬看到的那些?哎呀,程宝舟在用指尖剑和老前辈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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