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懒洋洋地打断他道:“谁们一道?我可不认得那些死了没人埋的烂骨头。”
林宗仪似乎忍无可忍,开了金口:“奚平,放肆!”
司刑长老一字千钧,四个字落在奚平身上,压得他脸色陡然一白,脚下枯枝“啪嚓”一声裂了口。
然而他只一晃,便硬是稳住了身形。
奚平给月满追杀过,刚又被天威种在雪山里一宿,凶性正沸,直接硬杠上蝉蜕长老,皮笑肉不笑道:“林长老要是实在看不惯,不如也像章长老一样,把自己眼睛遮一遮?”
林宗仪袍袖无风自动,奚平脚下枯枝灰飞烟灭,从半空中砸到了地面。
这一下给地面砸出个坑,奚平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只要他自己不狼狈,羞辱的就是对方——顺势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躺,他还屈膝翘起了二郎腿,大笑道:“大长老,二位小心,上次承蒙照顾,将我打成了半步升灵,这回您要是一不小心把我打成蝉蜕,我可是要还手的。”
林宗仪一双剑眉几乎立了起来,章珏一拂袖将两人挡开:“司刑。”
林宗仪的袍袖鼓起,死死地盯了奚平半晌,他一言不发地将封口条拉回原位,拂袖而去。
奚平带着一点恶意的揶揄注视着他的背影,想起坊间关于司刑长老的传闻——他们说林宗仪是玄隐山众蝉蜕之首,铁面铁血,司管云天宫刑堂。因为站得太高,一向视众生如刍狗,不跟任何人一般见识,稳得像个修清净道的。
据说,这位林氏的老祖宗是整个玄隐山最接近“大道”的人。
现在这尊“大道”被他两句话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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