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岄很想告诉裴煦,他祖母十有八九应该没事,但外公之前的叮嘱也不能不顾。
外公是想让裴家人都以为翟老夫人已经死了,不想让他们再去纠缠。但高岄和裴煦到底是朋友,有些骗人的话她说不出口,毕竟事关人家亲祖母。
于是高岄略有折中,对裴煦模棱两可的回道:
“呃,我……没追上。不过我外公毕竟是武林泰斗,功力高深,虽说老夫人命悬一线,兴许还
有生机也说不定。”
高岄说完,心虚的避过裴煦的目光,不等他回答就匆匆离开。
看着高岄匆忙离去的背影,裴煦百感交集,看样子祖母还是有救的,但正如父亲所言那般,她约莫是不会再回来了。
“唉。”
千愁万绪最终汇聚成一声叹息。
裴煦尽管很舍不得祖母,但也会尊重她的选择,人不管什么年纪,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即便她已为人妻、为人母、为人祖母……都不该被困被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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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岄提着重伤昏迷的张修远往皇宫赶去,正遇上出宫寻她的云庭。
两人凑到一处,将两边情况互相简短说道一番后,高岄总算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免得两败俱伤。”
云庭说:“就是要辛苦你了。”
高岄拍着心口应下:“放心,交给我就好,再说为他们疗伤我也不是全无益处的。”
上回高岄帮青衣解天煞禄后,觉得对自身筋脉重塑也有好处,总之运功完之后,除了饿之外,只觉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
“嗯,毕竟天煞禄是上卷演变而生,与你的下卷相生也相克。”云庭说。
高岄略有遗憾:“可惜找不到上卷。”
云庭笑答:
“谁说找不到?我爹就是个移动的活书库,他看过的书或图,都能一字不落的默出来。不过嘛……”
高岄正欣喜,见状以为有什么问题,赶忙问:
“不过什么?”
云庭目光灼灼盯着她,语气略带促狭:
“不过我爹娘这么重的礼,你拿什么还?”
高岄被问得愣在当场,四目相对,只觉喉咙干哑,良久之后才轻声回了句:
“你想我拿什么还?尽管说就是了!”
高岄明显带着暗示与鼓励的话让云庭笑弯了腰,高岄大囧,打了他两下仍不见效,见那家伙越笑越夸张,高岄头也不回提着张修远便进宫交差去。
云庭二话不说紧紧跟随,等交完差高岄打算回自己寝宫睡觉时,云庭拉住她说:
“太阳都快出来了,别睡了,带你去看日出,顺便吃个早饭。”
那些桥西部众已经被集中收押到开封府,阳关道及天极盟京城分部的江湖人士正连夜帮忙登基入册,确定解天煞禄的前后顺序,有一番忙活,高岄可以开始解天煞禄估计得到下午,现在去睡的话一定会错过早饭,下午饿着肚子开工可不好,还不如现在不睡,等用过早饭后舒舒服服的回去补一觉,下午起来精精神神的开工。
高岄倒是没有他那么多心思,主要关注点在他那句‘看日出’上,行走江湖多年,她也不是没听过那些什么情意绵绵的事,对浪漫也有基本认知。
其中男子带女子看日出应该就算是比较浪漫的事吧,虽说忙了一晚上有点累,但人生第一次日出若能与他一同看的话,那感觉应该也不赖吧。
“这京城有哪里
能看日出?”高岄问。
云庭神秘一笑(),没有作答?()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是拉着高岄往宫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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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高岄与云庭并肩坐在一处屋脊之上,遥遥望着天际的云被渐渐镀上一层金色的光,一轮明日正悄悄崭露头角。
一阵冷风扑面吹来,高岄微微眯起了眼,耐着性子叹了口气,对云庭问:
“这就是你带我来看的日出?”
云庭双肘撑在身体两侧,身子半躺,指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问:
“那不是日出吗?”
“你……!!”高岄对此欲言又止,表面虽克制,但心里已经不知骂了云庭多少轮了。
毕竟她也不能跟云庭说,自己以为的看日出是清晨朝露、香沁人的绝美崖边,至少得是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地方吧。
像这样坐在一座普通房屋的屋脊之上看日出,那跟坐在自家小院里看有什么区别?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在宫里睡大觉呢。
“哎呀,别气别气。下回一定带你去泰山绝顶看最好的日出,今天你先陪我在这里看会儿嘛。”云庭伸手拉了拉高岄的衣袖,撒娇般甩了甩。
高岄想烦他白眼,但一回头看见他那带着浓浓笑意的双眸时又心软了。
罢了罢了,泰山绝顶的日出是日出,寻常房屋上的日出也是日出,重要的从来就不是日出。
两句话就被哄好的高岄学着云庭的样子,身子向后靠去,顺着他的目光,与他一同看着天际那越来越亮的朝霞日出。
“京城里有那么多更高的地方,你为何选这里?”高岄环顾一圈后问。
单就看日出而言,这片屋脊还不如隔壁的隔壁那片,至少更新更高些。
云庭用两只手垫着脑后,回了一句:
“这是我祖母的院子。”
高岄一愣,然后惊诧,猛然坐直问云庭:
“你带我来你祖母的院子房顶上看日出?”
云庭轻摆手安抚道:“别急别急。说是看日出,其实是有事。”
说完,云庭从前襟抽出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信封上云庭的笔迹写着:
云老夫人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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