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20731 字 11个月前

沈随风只解开衣带便步步逼近,冯乐真往后仰了仰,懒散地开口询问:“做什么呢,让你过来了吗?”

“殿下不是想让人服侍?”沈随风反问。

冯乐真笑了一声:“那也不是谁都行的,想服侍本宫,至少要脸嫩些吧,方才那两个就很不错,双生子,也年轻。”

“殿下的意思是我年纪大了?”沈随风气笑了,“殿下似乎也就比我小一岁吧,我若算年纪大,殿下又算什么?”

冯乐真一脸淡定:“你一个上赶着伺候人的,跟本宫这个被伺候的比什么。”

话音未落,他便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颌。

冯乐真蹙了蹙眉,不太喜欢这种受管控的姿势,却也没有躲开。

沈随风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冷声问:“我今日若不赶来,殿下当真会让他们服侍?”

“他们容貌虽不及你,却也有一番不同的味道。”冯乐真抬眸与他对视,言外之意不必多说。

沈随风深吸一口气,扭头便往外走。

冯乐真懒散开口:“这次走了,就不必再回来。”

沈随风的步子不停。

冯乐真眼神暗了暗,生出一分不愉,只是没等她再开口,走到门口的沈随风就突然停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不走啊。”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沈随风心情却是糟糕,将门反锁后冷着脸折回来:“殿下是不是觉得在下好欺负?”

“你还好欺负?”冯乐真笑了,“都敢跟沈随年一起设计试探本宫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好欺负?”

沈随风一顿:“你知道?”

“知道什么?今晚的事吗?”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不难猜,本宫又不蠢。”

“……所以你是因为看穿了计策,才故意将计就计故意气我?”沈随风心情略微好了些。

可惜没好太久,冯乐真便一句话将他打回地心:“今晚虽为试探,但本宫若是答应,沈随年也会履约,相比整个沈家,明年一年的二成利实在不算多,但若是沈家执意不肯归顺,这二成利聊胜于无,本宫这次也不算白来。”

说罢,她轻笑一声,“本宫得大笔银钱,还得了两个体己的男宠,沈家收回二少爷,继续独善其身,算是两全其美。”

沈随风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声问:“所以你打算答应?”

“为什么不呢?”冯乐真反问。

屋内气氛倏然冷了下来,她似乎无知无觉,镇定自若地倒了杯酒,只可惜杯子还未送到唇边,沈随风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她不悦开口。

沈随风定定看着她:“我若不放呢?”

“阿叶……”冯乐真开口便要喊人,可沈随风也不知在她身上何处按了一下,声音突然有些发不出来,她的眼神倏然冷厉。

沈随风看着她这副样子,反而没那么生气了,于是再开口声音又恢复了懒散:“

殿下先答应不会叫人(),我便恢复你的声音。”

冯乐真脸色冷凝?()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沈随风不受控地心软了:“殿下。”

冯乐真眼眸微动,到底还是叹息一声,沈随风见状,立刻帮她揉穴道。

片刻之后,冯乐真恢复了声音,再看向他时少了几分冷意:“下不为例。”她不会留一个随时对自己动手的人在身边,再喜欢也不行。

沈随风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静了静后无奈道:“知道了。”

屋里又静了下来,桌上烛火时不时发出哔剥的轻响,每次响动都会引起烛光跳动。冯乐真手里的酒没有再喝,只是静静捏在手里,沈随风也不再言语,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任由衣裳这样敞着。

“今日之事,本宫很不高兴。”一片安静中,冯乐真终于缓缓开口。

沈随风眼眸微动,平静地看向她。

“试探?”冯乐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们沈家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试探本宫。”

沈随风沉默一瞬:“兄长也是护弟心切,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我思来想去也知不妥,但唯有经过他的考验,日后才不必再受他阻挠……”

“你答应试探本宫,只是因为不想被你兄长阻挠?”冯乐真打断他。

沈随风抬眸,对上她看穿一切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奈一笑:“殿下何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给我留一分尊严不好吗?”

“你太看低本宫了,”冯乐真淡淡开口,“本宫是大乾最有权势的长公主,是大乾建立以来唯一一个有自己封地的女人,你凭什么觉得,本宫只是为了拉拢区区一个商贾,便委屈自己和你虚与委蛇?”

沈随风垂着眼眸,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烛光下一张俊脸明灭不定:“并非看低殿下,而是瞧不上自己,不懂自己有哪点值得殿下喜欢的地方,思来想去或许就只有沈家人这一点了,倘若当初殿下没有认出我是沈家人,可还会容忍我这么多?”

这个问题一出,冯乐真便不说话了。

沈随风苦涩一笑,心想果然有些事是不能说的,一旦说了便注定有裂痕,再也无法……

“会。”

沈随风一愣,看向她时带了几分惊愕。

“本宫当初去崔太医家寻你时,可不知道你沈家人的身份。”冯乐真面无表情。

沈随风嘴唇微张,心跳似乎快了一拍。

冯乐真看到他这副样子,毫不客气地评价:“蠢货。”

她懒得再理他,起身便要离开,可还没走几步,便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屋里地龙烧得极热,她也只着一身薄衫,身后的人衣带大开,两人之间紧紧隔着她一件衣裳,体温很快便交融在一起。

“放开。”她慵懒开口。

沈随风扣得愈发紧了:“我若是放开,殿下是不是就该走了?”

“都这个时辰了,本宫自然要走。”冯乐真不悦。

沈随风苦

() 笑:“殿下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这回去营关,还打算带我吗?”

冯乐真静了静,道:“本宫已经答应了你兄长的条件,君无戏言。”

沈随风一颗心缓缓下沉。

“但你非要跟着,本宫也没办法。”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总有本事,一句话弄死一个人,再用另一句话轻易叫他活过来。

沈随风不再言语,将她转过来便吻了上去。冯乐真眉眼和缓,抬手抚上他的脸,唇齿纠缠间她别开脸,争得一个喘息的机会,而沈随风也不纠缠,只是就此吻上她纤细的脖颈。

冯乐真呼吸乱了一瞬,揪住他的衣领才勉强冷静些:“日后若再敢算计本宫,本宫就杀了你。”

沈随风闻言笑了一声,呵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片颤栗:“殿下真是好不公平,自己都算计利用我多少次了,我只是还一次,你就不高兴了。”

“本宫一向不公平,你若还想留在本宫身边,就得乖乖听话。”冯乐真抓着他的后衣领往后拽,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沈随风看着她桀骜的眼眸,心跳愈发厉害。

他自认潇洒肆意,从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拘束,就算当初跟冯乐真互通心意时,也想着要进退得当,她若无情他便休。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冯乐真就是一株罂1粟,一旦沾上了,想戒掉便是抽筋扒皮九死一生之痛。

“听话吗?”罂1粟花浑然不觉自己的毒性,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沈随风眼神暗了暗:“听话。”

冯乐真满意了,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奖励似的划过他的咽喉。沈随风有一瞬间以为她要以指为刃,直接刺破他的咽喉,但她只是一路往下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碰过女人吗?”冯乐真问。

沈随风喉结动了动:“没有。”

“男人呢?”冯乐真又问。

“……殿下。”沈随风无奈。

冯乐真笑了:“什么都没沾过就好,本宫喜欢干净的。”

沈随风不再与她废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也只能放在软榻上了,这是正经酒楼,厢房里没有床褥,有的只是二尺多长的榻子,好在上头铺了厚实的软垫,也不算委屈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衣衫一件件丢在地上,蒸腾的体温里,冯乐真的指甲到底还是掐进沈随风的后背,留下几道血色印记。

肌肤相贴时,沈随风如梦中惊醒,倏然停了下来:“不行……”

“……你不行?”冯乐真迷茫地看向他。

沈随风本来急促的呼吸,因为她这句反问硬生生停了一下,回过神后失笑:“不是说那个……你如今前路不明,想来也不愿此刻有孕吧?”

冯乐真听明白了,纤细的手腕揽上他的后颈:“放心,不会有孕,先帝当年被二王下了寒毒,子嗣上变得极为艰难,本宫与冯稷出生后,也被诊断出子嗣艰难的毛病,若无悉心调养,几乎不会生孩

子……哦,冯稷倒是悉心调养了多年,十六岁就开始纳人,可惜到现在也没个一儿半女。”

沈随风:“……”皇家秘辛就这么被他知道了?

冯乐真看到他的表情,眼底顿时泛起笑意,她不再说话,撑着身子吻上他的唇。

气息与气息重新交融,雾雨蒙蒙的山涧碾过巨大的船只,将涧底的软泥带得翻起,天地万物都变得遥远,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如雷鸣,如擂鼓,一下又一下,莽撞而无序的撞击。

冯乐真昏沉之间握住沈随风的手,一点一点教着他将雷鸣擂鼓变得有序,她也终于在这番没有停歇的云雨中略微歇一口气。

窗外夜空阴沉,连空气都透着水汽,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将会有一场大雨。

冬日里的雨又冷又急,下起来能潮湿好多日,叫人止不住地心烦。陈尽安坐在沈家偏房的廊檐下,想着等殿下回来了,就提醒她明日要多加衣裳,出门的时候也不能忘了带伞。

其实这些都是阿叶的事,但他总觉得要亲自提醒了才放心,是以到现在都没睡。

夜晚寒凉,长公主府的马车迟迟未归,他也不着急,只安静等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传来车轮碾压石板路的声音,他眼眸微动,当即便起身去迎。

殿下却不在马车里。

“你怎么还没睡?”阿叶惊讶地问,对上他的视线后恍然,“等殿下呢?”

“殿下呢?”他问。

阿叶笑了一声,颇为神秘地压低声音:“殿下今晚估计不回来了。”

陈尽安蹙眉,不太懂她的意思。

“哎呀……要不是知道你没服侍过殿下,我真要以为你在装傻了,”阿叶一边嫌弃,一边脸上挂笑,“总之殿下她今晚有沈先生陪着,不会再回来了,你有什么事就等明天再说吧。”

陈尽安熬夜熬得脑子迟缓,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听明白一句殿下今晚不回来,于是垂着眼眸慢吞吞往偏房去了。

冯乐真翌日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寝房里了。

身上那些东西已经擦洗干净,里衣也换过了,略微一动,能感觉到某处也上了药……如此熟练,还真不像第一次伺候女人,她抬眸看向旁边还在熟睡的人,果断将枕头扔了过去。

沈随风被砸得唔了一声,抱住枕头翻个身:“殿下醒了?”

“哪来的药?”冯乐真问。

沈随风没有睁眼:“昨晚自己配的。”

“沈先生还真是什么都会。”冯乐真凉凉道。

沈随风顿了顿,睁开眼睛默默坐起来:“我是大夫,这种药对我而言,的确不难。”

冯乐真扬眉。

“照顾殿下,对我来说也不难,哪怕我没有经验。”沈随风说着,将手伸进她的里衣轻轻揉着。

冯乐真的腰上源源不断传来他掌心的热意,果然感觉好了很多。

身子舒适了,心情也就好了,冯乐真随便从床幔上揪颗珍珠丢给他

:“伺候得不错,赏。”

“这好像是我家的……”沈随风话没说完便接到了她的眼刀,于是瞬间改了口风,“草民谢殿下赏!”

冯乐真笑了一声,将他推下床:“滚回去收拾行李,咱们该走了。”

“今天?”沈随风惊讶。

冯乐真:“你想再留几天?”

沈随风的确有这个想法,但也知道去赴任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好一直留在这里,于是斟酌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简单收拾一番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恰好遇到阿叶。

“沈先生。”阿叶屈膝行礼。

沈随风一顿:“认识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客气。”

“今时不同往日了嘛。”阿叶一脸含蓄。

沈随风似笑非笑:“若我昨晚没有及时赶到酒楼,阿叶姑娘如今就该跟别人客气了吧?”

“那倒不会,我们殿下可瞧不上沈随年送来的那两人,”阿叶果断否认,“你大哥的确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眼光跟殿下相比却是差远了。”

傅知弦也好,眼前这人也罢,哪个不是容貌才情都极为出挑的?昨天那两个花架子,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听到她这般埋汰自家兄长,沈随风反倒心情不错,于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她。

“又是美容养颜的?”阿叶已经对这种药没什么兴趣了。

沈随风:“明目养神的,坚持服用能让你看得更清更远。”

阿叶眼睛一亮,当即接了过来。

与阿叶分开后,沈随风思来想去,决定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去找兄长嫂嫂道别,结果一踏进屋里,就看到沈随年冷着脸坐在桌前。

他还穿着昨晚的衣裳,一看就是等了一夜,沈随风蓦地生出几分歉疚:“兄长……”

“是我失策了,”沈随年缓缓开口,“我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自家弟弟会存不住气,殿下比我了解你。”

一段话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沈随风却听懂了,抿着唇站在原地。

沈随年叹息一声:“打算跟她离开了?”

“……嗯。”有些事不必多说,兄弟二人都是明白的。

沈随年眼底泛起失望,一言不发便往外走,只是经过他身边时又突然停下:“日后隐姓埋名,别说是我沈家人。”

沈随风一颗心缓缓下沉。

“你这次离开,我就不送你了,你……好自为之。”沈随年深吸一口气,蹙着眉彻底走了。

沈随风站在原地,好像突然变得孑然一身。

离开的时间定在下午,他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晌午,索性去陪冯乐真用午膳。

因为兄长那几句话,沈随风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冯乐真盯着他看了片刻,往他碗里夹了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