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峰已经走到主院,见谢琅迟一步跟过来,眼睛眯了下,问:“大晚上忙活什么呢?”
谢琅含糊道:“有桩急事需要李崖去办一下。”
“大半夜的,你有什么急事?”
“哦,去接应一下二叔他们。”
谢兰峰瞅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进了主院屋里,谢兰峰在上首榻上坐了,谢琅方撩袍跪落,双膝着地,再度郑重磕头拜了下去:“孩儿见过父亲。”
谢兰峰问:“不怪你爹逼着你来上京成婚了?”
“孩儿不敢。”
看着壮实不少的儿子,谢兰峰亦感慨万千,用力拍了拍谢琅肩膀道:“起来吧。”
谢琅倒吸了口凉气道:“爹你轻点。”
“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无妨。”
儿子的狗脾气,谢兰峰还是了解的,当即吩咐孟祥:“去请个郎中过来,给他好好瞧瞧。”
孟祥笑着应是。
父子二人坐定后,谢琅问了最关心的问题:“爹是如何瞒过卫氏耳目悄悄抵达上京的?”
谢兰峰喝了口热茶,道:“你爹在沙场上征战了一辈子,就算再无能,也不至于被几个杀手逼到绝境。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为父根本没进平城。”
谢琅意外:“没进平城?”
谢兰峰点头。
“前面探路的斥候发现不对后,为父便绕道而行了,真正进平城的,是游方带的三十散骑。他们一进平城,便遭遇截杀,被逼入山林后,直接杀了马,跳崖逃生,眼下都平安无事。”
“倒是你,为父还担心你听到消息沉不住气,乱了分寸,所幸你在上京这一年,长进了不少。”
谢琅老实道:“刚开始听闻消息,孩儿的确以为爹真的遭了不测,后来听赵元说那片林子里发现了烧焦的马骸骨,才起了疑心。北郡的战马,都是烈性子,就算是带着主人一起跳崖也不可能原地等着被火烧死,孩儿便猜到,是爹为了迷惑那些杀手才想出的招数。”
谢兰峰叹口气。
“战马何其珍贵,若非实在无路可走,游方他们也不会走到杀马这一步。”
“自然,这回也多亏了你让京南那二营提前接应,否则为父还凑不齐三千铁骑呢。”
谢琅便问:“那二营爹用着可还顺手?”
谢兰峰道:“歪瓜裂枣,勉强一用吧。”
“……”
孟祥恰好从外进来,听了这话,不由笑道:“侯爷眼光也太高了些,世子重组的这二营,这半年可是战功累累,名扬京南呢。”
谢兰峰困惑地瞅了眼儿子。
“其他的也就罢了,你这两个营,为什么取名叫什么飞星、流光,听着与你的格调不大相符啊,与咱们北境军格调也不符。”
谢琅正喝茶,听了这话,直接一口水呛了出来,呛住了嗓子。
谢兰峰越发好奇。
“怎么?真有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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