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先生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一群猫咪的确做不了什么。”李先生道:“所以,能否请林先生辛苦一趟,随我一同去看看吐蕃的情况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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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虽说李先生轻言细语,彬彬有礼,但这显然不是一个请求,而近似于单方面的通告。所以,林貌不得不向皇帝上奏,请求单独与至尊会面;并在谒见之时,随身带上了一只毛色偏黑的虎斑猫。
林长史是皇帝幸臣,而幸臣总是有一点逾越规矩的特权。因此,虽然当值的侍卫往林长史的怀中望了好几眼,但到底不敢拦下这只失礼的小猫咪。而林貌在御前行礼之后,更是堂而皇之的把那只虎斑猫从怀中拽了出来,放在了御案上。
这就实在是太过于逾越礼制了。当值的宫人立即上前,要大声呵斥臣子的无礼。但陛下伸手拦住了她。他仔细打量了端坐在几案上的这只黑皮虎斑猫,尤其在是猫咪亮闪闪眼睛四周,那一圈酷似镜框的浅色花纹。
“……都退下吧。”他抬手吩咐。
宫人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叉手行礼,一一退出了殿外。
陛下沉思了片刻,伸手从几案下的抽屉中摸出了一个玉雕的小瓶子,从瓶子中倒出了几粒又小又细,看起来非常适合猫咪食用的肉干,仔细摆在了一个浅口的金盘子上。
他清了清嗓子,将金盘子推了过来:“小小招待,不成敬意。”
林貌与虎斑猫一齐瞪着金盘子,刹那间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不太明白一国之尊办公的殿阁内怎么会多出这些逗猫的小玩意儿;从痕迹上看,这些玩意儿似乎还被摆弄过几次的样子——
李先生及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某些不太正经的猜想。
“在下冒昧打搅,实属罪过。”他毕恭毕敬的弯下身来,并小心将自己那并不听使唤的尾巴缠绕在了脚上:“只是事在紧急,不能不请林先生带我来这一趟。”
皇帝陛下的目光在虎斑猫上下扫了一圈,神色中多了一点郑重。显然,能让高阶的公职人员不惜抛弃形象也要亲自面谈的事务必然是大事。他没有多询问什么,只是静静端坐不动,仔细听完了李先生的解释。
在短暂的沉吟后,皇帝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吐蕃掌握了人祭,真的能借此获取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么?”
李先生稍微有点犹豫:
“理论上是可以的。人祭是非常——非常精准的仪式,只要符合规则,就应该会有回应……”
“‘应该’?”
“是的,我们实际上也从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祭,并不能揣测它的威力。”李先生叹了口气:“当然啦,几十年前组织派人入藏的时候,那些奇奇怪怪的祭祀们也曾动用过人祭阻拦——据说他们杀死了成百上千的奴隶,剥下他们的人皮、
头发,抽干血液,用金粉银粉与粪土混合,要施展某种邪恶凶残而狂暴的黑法,召请以血肉魂魄为食的护法天神,向组织降下最为惨烈恐怖的灾祸什么的……”
陛下被吸引住了:“然后呢?”
“然后就被迅速解决掉了——前后花了大概一个多月的功夫吧。”虎斑猫摊了摊爪子:“当时入藏的工作人员倒是病倒了几个,但基本上是高原反应与重度感冒而已……至于仪式的作用嘛——那些僧侣倒是坚持认为他们的黑法很有效,只不过是被组织内部的什么‘高人’破除了而已;这是非战之罪,怪不得他们。但组织内部的意见么……”
以时间点推断,当时组织内大概还在呕心沥血的筹备工业技术的引入协议,由上而下忙得脚跟砸后脑勺,当然绝不会有什么闲工夫组织人选与祭祀们跳大神斗法;而以组织过往的倾向而论,他们当然也不屑于了解这些肮脏的怪力乱神。实际上,从后世档案来看,第一批入藏并迅速解决敌人首脑的先锋部队压根没有意识到什么“诅咒”——他们倒是看到了祭祀现场,但除了一点血肉的精神刺激之外,并未感受到“黑法”的气氛,只以为这是旧贵族丧心病狂的疯癫举止。
至于祭祀们向他们施展的种种黑法“符咒”嘛,则多半被当成了精神病人的呓语,除了让安置俘虏的军医大为头疼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作用。
也正因如此,李先生其实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经验……组织上可以硬吃下黑法最为残酷暴虐的祭祀而安然无恙(或者说干脆浑然不知),大唐朝廷能有这个本事么?——不要忘记,神秘能招引神秘,异常可以引发异常。在神秘力量空前强大,迷信气氛遍及上下的中古时代,恐怕就未必能有这安之若素的本事了。
陛下显然明白这一点。他沉默片刻,低声询问:
“你们打算如何去吐蕃?——如果只是以这种形态出发(陛下隐晦的瞥了一眼虎斑猫),那恐怕会有很多的不方便。”
李先生甩了甩他遍布花纹的尾巴:
“这一点嘛,在下也仔细想过了。”他缓声道:“在第一波轰炸之后,大唐边境的部队应该能做好准备了吧?我想,我与林先生可以和唐军的斥候先锋一起行动,只要在卫星与无人机的照应下,那还是相当之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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