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波本站了起来,金发的波本想要打人。
他敢肯定,松田阵平口中的金发后面绝对还跟着“混蛋”二字。
波本走上讲台,他很想装出一副符合警校生的紧张模样,却又实在不想在同期面前丢脸,他面向两人,背对其他学生,眼神流露出一抹凶戾。
面对波本“你死定了”的警告与威胁,松田阵平丝毫没有退却,反倒更加跃跃欲试。
“转身,面向学生。”松田阵平发号施令。
面向学生的波本只能又流露出格外紧张的神情。
“伸出双手。”
波本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
如之前一样,松田阵平将炸/弹放到了波本的手上。
波本的表情更加惊恐,两只手却纹丝不动,稳稳地托着炸/弹。
“你叫什么名字?”
“安室透。”
“原来你叫安室透。”松田阵平意有所指,但很快便岔开话题,问:“你害怕吗?”
看着松田阵平戏谑的眼神,波本暗地里磨了磨牙齿,口中说道:“是,我很害怕。”
“别忘记,你来报考警校的初衷。”松田阵平大喝。
“我要成为警察,保护我的国民!”波本掷地有声。
不管当了多少年的卧底,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法被改变,甚至不能被动摇。
“说得好!”松田阵平称赞,然后对所有人说道:“大家要向安室透学习,既然报考了警校,就要有为了保护国民牺牲的觉悟。”
“但我们目前还是警校生吧。”波本反驳松田阵平:“身为警校生,我们的心智和技艺都尚不成熟,松田警官,你这次的课程对我们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有吗?”松田阵平瞥了波本一眼。
萩原研二则叹了口气,在旁说道:“安室透,你要知道,意外永远不会等你准备好到来,我们当年也是没出警校就遇到了很多案子,照你所说,我们当时是不是可以直接撒手不管了?”
那根本没有可比性!
波本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也是当年的“刺头”之一,当然知道萩原研二话里的意思,但就算他们那个时候也没有用双手托着炸/弹玩吧?
这是玩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案件!
“如果连这点挑战都不敢,以后遇到案件又怎么敢出手?”萩原研二问。
波本沉默,虽然事情不是一码事,但道理的确也是这个道理。
“好,现在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下如何拆/弹。”松田阵平蹲到了地上,示意波本:“靠下一些。”
波本蹲了下去。
“不行,靠上点。”
波本将炸/弹朝上面举。
“马步会扎吗?”松田阵平问。
波本看着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
“扎马步,手平举。”松田阵平命令。
波本:…
…
很好,那是最累的姿势,波本有理由相信对方是在公报私仇。
不过这么多学生看着,公然反抗不太好,波本只能按照松田阵平的吩咐行事。
“不错,挺稳的。”松田阵平说着拍了下波本的大腿。
波本面无表情,心里却反复吐槽,能别调戏他吗?赶紧的拆完走人!
波本希望松田阵平尽快将炸/弹拆完,松田阵平却偏偏不遂他愿,一边拆开外壳一边说道:“我动作会慢一些,也让大家了解一些拆/弹的常识,你们有需要的可以记一下笔记。”
这话一出,波本便明白了,这个炸/弹下课之前肯定是拆不完了。
怪不得他们定时一小时!
波本早该想到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尤其是松田阵平,这个混蛋简直可恶!
警校马路对面的小超市内,苏格兰一直都在关注着警校内的情况。
很好,一切正常。
苏格兰松了口气,他是个很有先见之明的人,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来警校交流的时候便关闭了自己的小超市,务必做到绝不和两人接触。
不过……
波本,一路走好!
联想到自己幼驯染遇到两人时候的炸裂场面,苏格兰默默在心中为他祈祷,希望场面不要太难看。
长野县,诸伏高明和琴酒再一次去了那家海底捞,出示证件之后进入了案发现场。
“我们经理说了,现场还不能动,所以自从警察离开之后我们还没有收拾过。”带他们进入浴室的服务员说道。
“多谢。”诸伏高明道谢。
“请问需要相机吗?”服务员拿出了三只相机,说道:“我们店里就只有这三只相机了,客人比较喜欢哪只?”
诸伏高明看着三只价格不菲的相机,摇头拒绝:“不必……”
“这一只。”琴酒随手拿了一只,对着屋子里的痕迹拍照。
服务员脸上笑容不减,并建议:“或许客人可以去看看当天的录像?虽然浴室这种地方并没有摄像头,但是来店的客人都是可查的。”
“好,麻烦了。”诸伏高明礼貌地说道。
跟着服务员去看了录像,诸伏高明从录像上分析着当时几人的心理情况,一边琴酒也完成了拍照取证。
当时来店的客人并没有特别可疑的,浴室门口也是没有人的,至于大厅中的摄像头能录下的东西并不多。
“当时草野先生问我们要了牛奶浴的材料,我们的店员还准备了红酒,崭新的浴巾以及拖鞋……”店员为诸伏高明解释着当时的情况。
店员做的远远不止这些,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诸伏高明越听表情越是古怪,因为高昂的费用,他从来都没有来过海底捞,竟不知道这里的服务竟然那样……周全。
简直周全到令人感到不适。
反正以诸伏高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适应这里的服务。
“高
明,跟我来。”琴酒拉住诸伏高明的手,到了浴室里指着地板说道:“你看这里。”
“什么?”诸伏高明没注意到。
“仔细看。”
诸伏高明蹲在地上仔细查看,果然看出了端倪,那是一处划痕。
划痕很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琴酒还是用照相机的镜头才看出来你的,就连海底捞的服务员都很惊讶。
“我们的地板不可能有这样的划痕!”服务员立刻说道:“一定是客人与凶手打斗中造成的。”
诸伏高明看他,认真说道:“这处划痕并不明显,之前就算没注意到也很正常。”
“绝对不可能!”服务员的态度却十分坚决:“客人,地板我们每天都是有专人负责养护的,哪怕是一个头发丝都不可能有,这处划痕虽然不明显,但负责养护的人不可能没有发现,如果上报上去我们会立即更换地板的!”
诸伏高明眼神茫然地看看琴酒,海底捞的服务这样到位吗?只是一处划痕罢了,竟然就要更换地板?
琴酒嗤笑了一声,对诸伏高明点头,海底捞就是这样的。
外出任务,琴酒根本不可能去海底捞,因为服务太贴心反倒会令他感到不自然,但伏特加却是个奢靡享受的性子,磨着他去过几次。
你敢信?海底捞甚至因为伏特加的喜好为他准备了美女偶像的签名照!
“这一定是一条关键的证据。”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服务员甚至喊来了专门负责养护地板的人,对方果然也十分惊讶,并表示之前绝对不会有这处划痕。
“只可能是当天造成的。”海底捞的服务再怎么到位,也不可能在当天更换地板。
是否是死者或是凶手造成的,目前还不清楚,毕竟当时使用过浴室的有好几位客人。
就在两人调查的时候,诸伏高明接到了警署那边的电话,芝尾恵死了。
芝尾恵家的房门今早一直开着,他的邻居丢完垃圾回来感到好奇,朝里面望了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血迹,大惊之下立刻报了警。
芝尾恵的尸体明显被移动过,她的喉咙被割开,脸也被刮花了摆在沙发上,看得出凶手对她痛恨到了极点。
“她以前得罪过谁吗?”琴酒问。
诸伏高明欲言又止。
“看来她不止得罪过人,得罪的人还很多。”琴酒冷笑,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说道:“芝尾恵的性格十分强势,因为唱歌唱的好,当时在社团里面骄傲自负,很多人都不喜欢她。”
“昨天那两个呢?”
“你是说舟知直人和浅仓贵?”
琴酒点头。
诸伏高明说道:“舟知直人和芝尾恵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浅仓……他在社团里面处处受到排挤,除了我和晴子老师,很少有人在乎他的感受。”
“也就是说,浅仓贵的嫌疑最大?”琴酒说的很直接。
诸伏高
明想反驳,却又无法反驳,只能闭上了嘴巴。
正在此时,舟知直人赶到了现场,他看着芝尾恵的尸体整个人都好像要崩溃了,大声喊:“是谁?是谁杀了惠!”
没有人回应,周围的警察上前安抚,却被舟知直人一把推开。
“诸伏高明!”舟知直人见到诸伏高明后立刻朝他冲来,气势汹汹,一把就要抓住诸伏高明的衣领:“找到凶手,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他的手抓了一个空,准确来说,是被旁边的人拦住了。
“这算是袭警吧?”琴酒淡淡看了诸伏高明一眼。
诸伏高明还来不及阻止,琴酒已经将舟知直人的手腕用力一扭,舟知直人哀嚎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喂,你做什么?”有警察连忙喝斥。
琴酒冷冷瞥过去一个眼神,对方顿时宛如被恶鬼环绕,瞪大着眼睛面露惊惧之色,两只脚钉在原地甚至无法移动。
“阿阵!”诸伏高明伸手握住了诸伏高明的手腕。
琴酒这才收敛,浑身的杀机瞬间散去。
那名被恐吓的警察也回过神来,不过看着琴酒的眼神仍充满戒备,长野的警察虽然见过的案子不多,但杀人案也遇到过几起了,可琴酒的眼神简直要比他所见到的最凶恶的杀人犯还要可怕。
“诸伏警官……”
“阿阵是我的朋友,刚刚见到我被人袭击有些激动了。”诸伏高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
“你朋友看起来还蛮凶的。”有诸伏高明为琴酒背书,他的同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警告琴酒:“不要伤人。”
“我没有伤害他。”琴酒松开手,舟知直人痛苦的哀嚎。
诸伏高明的同事看着舟知直人已经发青的手心里边毛毛的,凑近诸伏高明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你朋友是不是觉得没有骨折就不算伤人?”而且这是不是有骨折还存疑吧!
“抱歉,我朋友太冲动了。”诸伏高明只能再次道歉。
舟知直人没有骨折,再加上琴酒的威慑,舟知直人也根本不敢控诉,在场的警察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高明,发生了什么?”大和敢助的大嗓门传来,他昨天去外地开会了,这会儿L才赶回来。
“草野常太和芝尾恵死了。”诸伏高明语气沉重。
“什么?”大和敢助吃了一惊,立刻追问情况。
诸伏高明将发生的事情和已知的线索都告诉了大和敢助,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着,陷入了案情之中。
琴酒不由朝后退了两步,远远地站在门外看着正和友人激情探讨案情的诸伏高明,隐隐有种被排斥的感觉。
好奇怪,琴酒皱了皱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一讨论起案件来,诸伏高明便会心无旁骛,等他和大和敢助讨论完意识到身边还有琴酒的时候,已经将人冷落了半个多小时。
诸伏高明连忙拉着大和敢助过去,给他介绍:“这是黑泽阵,我的爱人。”
“谁是你的爱人?”琴酒冷漠地拒绝。
诸伏高明笑看着对方手上的戒指。
琴酒低头看了眼,表情仍然不爽,一点都没承认的意思。
大和敢助倒是非常捧场,热情地朝琴酒说道:“你就是高明常提起的那个人吧?高明总和我提到你,说你温柔又体贴。”
琴酒一顿,然后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诸伏高明。
一旁诸伏高明的同事也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诸伏高明。
大和敢助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茫然地搔搔头,问:“我说错话了?”
“当然没有。”诸伏高明笑道:“阿阵的确是温柔又体贴。”
琴酒沉默地打量着诸伏高明,对方的脑子莫不是有问题?竟然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
“阿阵刚刚还救了我。”诸伏高明朝琴酒笑了笑。
“嘶——”大和敢助立刻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吐槽:“高明,收敛一点好吧?你看他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干活吧你!”诸伏高明用力拍了大和敢助的肩膀一下。
有了大和敢助,诸伏高明放心了许多,虽然他们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大和敢助当年却没有加入音乐社团,和他们完全不熟,因此不用避嫌。
两人是幼驯染,大和敢助当然也明白诸伏高明的意思,虽然没有让他当主力,却也并不妨碍他破案,没有用避嫌之类的话将诸伏高明支开。
尸体的面部有很多划伤,看伤口应该是菜刀,致命一击是喉咙处的一击,因为所有划伤都是在死者断气前进行的,初步的勘探并不能查出究竟是先毁容还是先给了她致命一击。
不止如此,尸体的形状还非常诡异,尸体半跪在沙发上,两只手被人用红绳缠住做出双手合十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祈祷,也可能是在忏悔。